饶是房遗爱见多识广了,也搞不懂崔州平是怎么把鸩毒吞进去的,更无语的是还没被毒死。难道古代人也许会后世的贩毒的方法了?在二十一世纪,小青年们为了倒腾粉,啥方法都用上了,自行车坐管,包塑料袋吞肚里。总之,房遗爱觉得崔州平吞鸩毒的方法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问题是鸩毒和粉可就不一样了。
只要不傻,就不会有人去吞鸩毒,想来崔州平能做到推官,那脑子一定很好使的。卢刚最关心的还是眼下是什么东西,由于已经证明有毒了,卢刚也不敢乱尝,他拿着家伙折腾了半天,才转头说道,“少将军,您来闻闻,这好像就是鱼籽!”
“嗯?”房遗爱本能的撇了撇嘴,他可没卢刚这么变态,那股子臭味能把人熏死,还趴上去闻,这得多恶心人。
出了停尸房,闻珞就大口的喘了口气,房遗爱也好不到哪里去,屋里那股子味都能把人熏傻了,卢刚却浑然未觉的。
“房俊,有没有想明白崔州平是怎么把鸩毒吞进去的?”闻珞简单的一问,却把房遗爱给难住了,他挠挠头,相当无语的笑道,“珞丫头,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本公子又不是神仙,哪什么都知道的?”
回了后院,房遗爱便看到王丹怡和海棠还在忙着查阅资料呢,伸手敲敲桌子,他冲王丹怡笑道,“丹怡,你们两个先别忙了,这都大晚上了,就歇歇吧,正好,为夫请你们吃顿好的。”
“咦,夫君。你这话说的可就奇了,难道还有比刺史府还好的酒楼?”王丹怡放下书,起身伸了个懒腰,她可不觉得会那么简单,这位夫君恐怕想借吃饭的机会,差点东西吧。
海棠和王丹怡洗把脸,稍微收拾了下后。房遗爱便领着她们离开了刺史府。这次,房遗爱没有带着谢文安和齐维羽,他名义上可是陪媳妇逛街的,再带这俩人是什么情况嘛。
之前虽说是去吃饭,可房遗爱却先来到了集市,日今傍晚。卖鱼的人也烧了,好多人收拾好鱼篓,准备回家了。
“嗨,渔家,你这鱼还卖不卖了?”走到个摊位前,房遗爱抱着膀子,嘿嘿笑道。
那渔夫愣了愣神。他都已经把鱼装篓里了,怎么还有人来买鱼呢?渔夫有些奇怪的望了望房遗爱,倒也怪不得渔夫多想,现在已经快过申时了,还有人来卖鱼,这也太奇怪了。卖鱼和卖其他东西不一样,只要是买鱼的人,都喜欢要新鲜的。也就是说什么时候决定吃鱼了,他们会提前来买,绝不会有人等到申时再来的。从另一方面来说,做鱼也是个繁琐的事情,刮鱼鳞,去内脏,一通忙活下来。也少不了一个时辰。
重新放下篓子,那二十来岁的渔夫苦笑道,“公子,你想要鱼也可以。不过小的这里的鱼就剩两条半死不活的了,你要是不嫌弃,四十文钱拿去便是了。”
“无妨,渔家,你把鱼卖鱼我就行了,本公子想尝尝鱼籽呢!”说着,房遗爱朝海棠点了点头,很快,海棠将四十文钱递给了那个渔夫。至于为什么不还价,拿到很简单,这渔夫给的价就已经很低了,海棠也不忍心亏了这位淳朴的汉子。
将篓里的两条鱼串起来,那渔夫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位公子,喜欢吃鱼籽的人,可是很少建的,小的卖鱼卖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公子这样的呢。”
“....”房遗爱心里无奈的笑了笑,倒忘记这里是大唐朝了,后世的人大部分都爱鱼籽,但唐代的人,可都不喜欢鱼籽的,因为他们觉得鱼籽很脏,吃了之后会给自己带来晦气的。
“没事,本公子从小就喜欢了,对了渔家,问你个事,咱洛州城里,有哪家弄鱼籽弄得好吃的么?”
“公子若要吃鱼籽的话,可以拎着这两条鱼去城南小胖酒楼,哪里的孙师傅做鱼籽很在行的!”
小胖酒楼?房遗爱忍不住笑出了声,真够土的,也不知道这酒楼的老板是咋想的,就是起个瘦猴酒楼也比小胖酒楼强啊。
王丹怡觉得挺好笑的,一处刺史府,房遗爱就闹着要吃鱼籽,本来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没曾想还真就这么做了。来到小胖酒楼,本以为掌柜的是个打胖子的,谁曾想却是个瘦子。这掌柜的不仅是瘦,个子也不高,他往那一站,竟然比王丹怡还要矮上半个头。
“掌柜的,听说你这里有位孙师傅擅长做鱼籽菜是么?”房遗爱如此问,掌柜的自然回答是了,瞧这些人衣着华丽的,显然是外地来的富商。接过两条鱼,掌柜的呵呵笑道,“这位公子,要说吃鱼籽菜的话,你还真是找对地方了。我们楼里的孙师傅,做的金汤鱼籽粥可是出了名的好吃的,等会公子尝一尝,就知道孙某赵某没有说谎了。”
“行,那快点啊!”房遗爱脸上露出一丝渴望之色,就像真的很馋似的。闲扯了几句,掌柜的就想回柜台算账,房遗爱却笑着喊住了他,“慢来,掌柜的,跟您打听个事,听说咱洛州城里,还有另一家专做鱼籽菜的?”
掌柜的一皱眉头,直接摆手否认道,“公子,你这就开玩笑了,整个洛州城里,也就孙师傅做鱼籽菜比较好。实不相瞒,洛州城里吃鱼籽的人可不多,就算吃的,也大部分都是冲孙师傅的手艺来的。”
“哦,是这么回事啊,听说咱们府衙里的崔推官,也经常吃鱼籽呢!”
“崔推官?”掌柜的显然是知道崔州平的,他想了想,轻声回道,“公子,你说的可是崔州平大人吧。他倒是经常往赵某这里来,可他并不是太喜欢吃鱼籽啊,也就是几日前,孙师傅给他弄了份金汤鱼籽粥。”
得到想要的消息,房遗爱便放掌柜的离开了,就像掌柜的说的那样。孙师傅的厨艺确实不错,他做的菜香而不腻,爽利可口。真要说起来,这菜唯一的缺点就是少了辣,不过这也怪不得孙师傅,如今辣椒刚开始种,还远没被唐人接受呢。
估计王丹怡和海棠都是第一次吃鱼籽。一盆金汤鱼籽粥,这俩女人消灭了三分之一。饭后,房遗爱想掌柜的提出了想见见孙师傅的要求,掌柜的倒也爽朗,满口答应了下来。
等着不忙的时候,孙师傅便被掌柜的领了出来。孙师傅本名孙九郎。年近四十,长得颇有些魁梧。他往那一站,和掌柜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估计要是他俩换换衣服的话,大部分人会把孙九郎当掌柜的。
见了房遗爱,孙九郎躬身行了一礼,他擦着手。略有些腼腆的憨笑道,“这我公子,听掌柜的说,你想见见小的?”
“嗯,孙师傅,你厨艺不错啊,尤其是那个金汤鱼籽粥,都有些让人着迷了!”房遗爱倒也不是说什么恭维话。这个孙九郎确实够可以,虽说还赶不上清风楼的厨子,但那手做鱼籽粥的功夫也算是一绝了。
“哪里,公子谬赞了,小的可不敢当。鱼籽粥好是好,可喜欢的人并不是太多!”孙九郎颇有些唏嘘的叹了口气。
房遗爱也不打断孙九郎,等着他说完了话。房遗爱煞是突然地问道,“没那么差劲吧,至少前几天崔大人吃过你的鱼籽粥了,不是么?”
房遗爱仔细的观察着孙九郎。孙九郎显然没有想到房遗爱会如此说,他愣了愣神,挠挠头呵呵道,“崔大人倒是吃过,不过他可没夸小的。”
孙九郎显得很是憨厚,再加上那一张肥嘟嘟的脸,很容易让人松懈下来。房遗爱挑挑眉毛,朝掌柜的摆了摆手,有何孙九郎聊了两句,海棠就付了钱。当离开小胖酒楼,房遗爱便将秦虎喊了过来。
“虎叔,盯紧了孙九郎!”留下一句话,房遗爱陪着女人们踏上了回刺史府的路,而秦虎则领着几个人留在了酒楼周遭。
回去的路上,王丹怡一直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夫君,你怎么就确定那孙九郎有问题呢,妾身观察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呢。”
“呵呵,丹怡,你不觉得那孙九郎表现的太镇定了么,问什么话,他对答如流,这像个常年在厨房里掌勺子的厨师么?”
停顿了一下,房遗爱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在我说出崔州平的时候,那孙九郎的眼睛很明显在躲着我。”
房遗爱敢确定,那孙九郎一定是知道崔州平已经死了,如果是个富商或者官员的话,知道崔州平的死讯一点都不稀奇,可对于一个厨师来说,就太过意外了。相比之下,那姓赵的掌柜就有点蠢了,手底下藏着个神秘的孙九郎,他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入夜,房遗爱在海棠的服侍下钻了被窝,而恰在此时,小胖酒楼里也走出了一个人影。
孙九郎背着包袱,显然是想逃走了,本来他是不想离开的,毕竟已经在洛州城里住了将近十年了。十年的时间,就算没有感情也能培养出一点感情了。崔州平的死,孙九郎是知道的,但他起初并没有害怕什么,因为就算查,也不可能查到他头上的。一个默默无名的厨师,谁会放在心上呢。
一切都是顺利的,直到今天房遗爱问他崔州平的事。孙九郎不知道房遗爱有没有发现什么,但他总是要逃的,房遗爱是什么样的人,孙九郎是知道一些的。如果说李世民心黑如墨的话,那房遗爱就是狡如狐狸,这些年,已经有太多人栽在房遗爱手里了。想当年点星楼何等的威风,最终还是被他剿的连根毛都没剩下。
秦虎已经在破菜案子后边躲了俩时辰了,如今已经子时,人都快冻出毛病来了。本来还以为少爷失算了呢,没成想这念头刚起来,那孙九郎就鬼鬼祟祟的跑了出来。
孙九郎已经很小心了,可当他走过两个路口,刚拐过弯,就看到前边站着两个魁梧的身影。那俩人一阵邪笑,肩上还扛着把刀。
孙九郎一阵冷汗,是不是太倒霉了,已经这么小心了,还是被人堵了。当然可以转身往后跑,可孙九郎却没有回头,因为他相信身后还有人等着他呢。深深的呼了口气,孙九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要见房将军!”孙九郎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依着房遗爱的性子,他要是敢反抗,就是不丧命也得受一番毒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