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在离开契丹之前,拔里燕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华。好在房遗爱没有白辛苦,在她回到幽州半个月后,拔里燕就来了信,说是怀上了。得到这个消息,房二公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的,幸亏怀上了,要是没怀上,那还得往契丹跑,搞不好,拔里燕还会亲自杀到幽州来。
眼看着就七月中旬了,房遗爱特别想回长安,他知道玲珑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如果孩子出世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在身边,总是有些不妥的。李雪雁也知道房遗爱在烦心什么,所以她识趣的安慰道,“夫君,莫不如给京城去封信,先问问也好,要是能回去就先回去一趟吧,反正幽州这边也没什么大事了。”
“能成?”房遗爱很没信心,李世民是啥人,他可是太了解了,这个黑心老岳父能那么好心么?不过李雪雁说的也有道理,还是写信吧,这次房遗爱亲自提笔写了起来,末了的时候,房遗爱又有点迟疑了。好像李世民至今为止还没说过玉玺的事情呢,要不要再提一提呢?
李世民一直没对玉玺的事情递个话,是房遗爱一直想不通的事情,按照常理,李世民不可能没反应的啊。想到这里,房遗爱放下笔对旁边的海棠说道,“丫头,去外边看看秦勇在不在,在的话让他来见我。”
“嗯”答应一声,海棠便蹙着眉头出了屋,她是有点不明白的,不就是平常的一封信么,找秦勇做什么?
好在秦勇就在府上和秦虎侃大山呢,听海棠说了一声,秦勇撇下秦虎就往院里冲。搞得秦虎一阵火大,“阿勇,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
“.....虎叔,你这是?”海棠莫名其妙的看了秦虎一眼。这位大汉是咋了,好像秦勇抢了他钱似的。
秦虎挠挠头,有些懊恼的苦笑道,“海棠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刚才阿勇刚跟我打赌输了,你这一来找他。这家伙可算瞅见赖账的理由了。”
海棠抿着嘴点了点颔首,原来是这么回事,哎,这群人也是闲的吧。自从七月开始,幽州便没什么事情了。到了拔里葵安当上大酋长,契丹人更是老实了许多。
书房里,房遗爱让秦勇走近一些,放低声音问道。“阿勇,上次的信可交给陛下了?”
“给了,是羽林卫副将桓庆接过去的!”秦勇说完,房遗爱便点了点头,照这么说。那信应该早就落在李世民手中了,也代表着李世民知道了玉玺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位一向要脸皮的皇帝陛下没个动静呢,真是愁人。房遗爱觉得还不如挨罚呢,李世民越是啥话不提,他房某人就越是提心吊胆的。有道是咬人的狗不叫,同理,李世民也是如此,这位皇帝陛下越是叫得欢,那就没多大事,越是不言语,那下手就越狠。
“那老爷子那边呢,也没啥动静?”房遗爱有点糊涂了,如果李世民有啥动静,那房玄龄该知道的,为啥到现在这两位都是闭口不言的,就好像那玉玺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秦勇被房遗爱问的有点懵了,他瞪着眼想了想才苦笑道,“这个想起来了,回来的时候,玄龄公说了,让你有啥事去问郑夫人。”
“啊?”房遗爱侧着身子掏了掏耳朵,没听错吧,老爷子竟然让他去找郑丽琬,难道一向计谋超群的房相爷也开始当甩手掌柜了?哎,老爷是是轻松了,可苦了他房二公子了。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房遗爱直接将那封信卷吧卷吧塞进了信封中,由于不是什么重要的信,他连封都懒得封,递给秦勇后,就摆着手说道,“阿勇,找个人送到宫里去,记得,让他得到信再回来。”
“好嘞,少爷,要不要我亲自去一趟?”秦勇拿着信抖了抖,他还以为这封信里又有啥重要内容呢。
房遗爱撇嘴笑笑,没好气道,“成啊,你要是愿意跑,就去吧,不过提前说好了,送信归送信,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啊。”
听房遗爱这么一说,秦勇就暗自嘟哝了句,还是别去了吧,显然这封信没啥重要的。
秦勇还是非常称职的,他直接把侍卫里马术最好的孙德派了出去,孙德骑马的本事自不用说,由于秦勇说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长安,于是孙德就连夜往京城奔,也就一天半的时间,孙德就跑到了长安。孙德的速度是提上来了,可是代价也是非常大的,这一路上光马就差点跑死两匹,亏得大唐幽州到长安的驿站比较多,要是少了,估计孙德能把马跑死十匹了。
到了太极宫,孙德跳下马伸着舌头喘着粗气说道,“兄弟,麻烦通传一声,幽州驸马爷来信,请代为转交一下!”
“等着啊!”一听是房二公子的信,守门的侍卫不敢怠慢,跑着往里边找人去了。平常时候守卫延喜门的一般十二个人,领头的称为班头。孙德靠着墙喘粗气,那守门的班头就递过来一碗水,“兄弟,喝点吧,跟你打听个事,听说辽山卫一日间灭了两万多人的契丹精兵,可是真事?”
喝了口水,孙德喉头动了动,拍着胸脯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可不能算辽山卫的功劳,要不是我家少将军计谋百出,光靠那些幽州兵,哪能全歼两万五千多的精锐人马?不是我吹牛,要不是朝廷不允许,少将军早就领着俺们把契丹蛮子踏平了,你要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现在那些异族蛮子还敢在幽州撒野么?”
班头觉得自己真是多嘴,问什么问啊,就房将军带出来的兵,还能说不行?如今京城里的大兵们对房遗爱都有了深刻的认识,反正房将军带出来的兵打仗的本事没的说,那吹牛的本事更没法比。看看这个孙德就知道了,还不是吹的。要是他这都不叫吹,那啥叫吹,真牵头大黄牛来往里打气才叫吹么?
孙德口才相当的好。很快就把一帮子守门兵熏得一愣一愣的,亏得赵冲来得快。否的孙德能侃到大晚上都不会嫌累。
离老远就听见个大嗓门在吹牛皮了,赵冲肚里一阵无奈,咋二公子带的兵都这个熊样呢,打仗有能耐是好事,但是这吹牛皮的本事还是收敛点的好,瞧那牛气哄哄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是个校尉将军啥的呢。而其实呢。这个孙德就是个破小兵,还是那种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小兵。
“嗯,你就是孙德吧,随本将来吧。陛下等着呢!”赵冲本指望孙德赶紧走的,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孙德俩眼都开始冒光了,他指指自己犹不自信的说道,“陛下要亲自接见小的?”
“咋说话呢。接见个屁,你还值得陛下亲自接见,真不知道自己长啥样了,赶紧的吧,让陛下等急了。小心你的脑袋!”
孙德老激动了,他可还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当今皇上呢,如此机会,得好好瞻仰下才行。赵冲并没领着孙德去甘露殿,而是来到了百福殿,此时李世民正陪着长孙皇后下棋呢。自从得知幽州瘟疫已除,李世民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相比较瘟疫,契丹的事情算不得什么,至于房遗爱纵兵灭了契丹两万五千多的精锐,李世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怪罪。房遗爱之所以敢私自纵兵跟契丹人交战,也是摸清楚了李世民的性格,可以说这位皇帝陛下可以不要钱,但是一定要脸面。契丹人跟大唐争点好处没问题,敢纵兵入侵辽山,那可就是生生的给了李世民一巴掌,心高气傲的皇帝陛下哪能受得了,别说现在国库有点余力,就是国库是负的,他也得打,总之,他李世民的脸面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房遗爱私自出兵的事情不是没人弹劾,相反弹劾的人还不少,理由就是未经兵部,私自纵兵,乃是谋反作乱之嫌。按说这罪名够大的了,但还是李世民还是成功的和了一回稀泥。
军方是非常支持房遗爱的,尤其是那位老岳父程咬金,当王博站出来上折子的时候,程老货直接吼了一句,“你们都争什么争,人家房俊有太子殿下的手谕,你们还弹劾什么私自纵兵,当真是一群死脑筋,别人都打门口来了,难道房俊还得跑京城里问问能不能打么?要是都这样,干脆别要我们这群将军了,让你们这群老夫子去领兵不就成了?再说了,古语有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懂不?”
程咬金一些话是话糙理不糙,将一帮子御史们噎的屁都放不出来。撇过这些不提,此时孙德已经跟着赵冲来到了百福殿门口,到了这里,不用赵冲吩咐,内侍太监高公公就弯腰提醒了一下正在兴头上的李世民,“陛下,给房驸马送信的人到了。”
“哦,到了啊,那行,让他进来吧!”李世民掩着袖子哼了哼,只是那脸上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味儿,长孙皇后有些生气的点了点棋盘,她可是马上就要赢了,双炮居中,大车沉底,下一步就是杀招了,“陛下,也就一步棋的事情,你为何不下完了呢?”
“呃,这个嘛,观音婢,你也知道的,朕怎么忍心吃了你的车呢?”李世民有点尴尬,不过皇帝陛下到底是脸皮够厚,当即发了一句话。
长孙皇后看了看棋盘,怎么也没看出李世民有什么后招,见她想不通,李世民没多说,直接从棋盘上拿走了长孙皇后的那个车,末了还嘿嘿笑道,“观音婢,看到了么,你的车就是这么没的。”
“你”长孙皇后一脸的苦笑,她还以为是什么招数呢,原来是耍无赖啊,“陛下,你这叫赖皮。”
“嗯?是嘛,算是吧,不过朕是皇帝,有时候耍无赖也是应该的!”李世民此话一出,长孙皇后就说不出什么了,这到底是跟谁学的呢,难道跟房俊。想想也就房俊了,其他人可没这种耍无赖的本事。
孙德被高鹗领了进来,从孙德手中接过信,李世民就仔细的看了起来,粗略的扫了一遍,他也不说话直接将信交给了长孙皇后。正想喝点茶呢,就瞅见那个送信的孙德还没走呢,见他干站在那里,李世民就狐疑道,“你怎么还不退下?”
“这个....回禀陛下,少将军说了,让小的得了陛下的信再回幽州复命!”
“噗”李世民刚喝了口茶,直接又吐在了地上,好一个房俊,简直成他李世民肚里的蛔虫了,正想着跟这臭小子耍太极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提前想到了。摆摆手,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你先回吧,明天给你信!”
“哎,必须爱,那小的先行告退了!”孙德也看出皇帝陛下脸色有点差了,于是赶紧撒腿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