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发生太多事情了,尤其是齐维羽的死,已经超出郑丽琬的意料太多太多了,按照她和房遗爱的想法,齐维羽是不可能死的。至于为什么说齐维羽不可能死,那也是有原因的。
幽州都督府,此时李雪雁已经知道京城里的事情了,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不觉得突兀。自从两日前,右武卫就进驻了冀州,右武卫在防范什么,那就相当明了了。李雪雁觉得李世民真的挺瞧得起幽州的,竟然把右武卫调派来了,要知道,在大唐若论行军打仗,那除了左武卫就是右武卫,而且在自家夫君入主左武卫之前,右武卫可是稳压左武卫一头的。
孟战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如果不是他莽撞的领着辽山卫控制右营的话,陛下也不可能将右武卫派过来了。
李雪雁看孟战垂头丧气的,便扬眉叱道,“孟战,给我抬起头来,你以为没你的事情,陛下就会放过我幽州了么?哼,既然陛下已经做到这等地步了,那咱们也没什么在意的了,你去将宁国成和于亮还有韩折找来,就说本夫人让他们都督府议事!”
“夫人,要是他们不来怎么办?”孟战是有点担心的,若说以前,那这几个人一定会来的,可是现在,谁还能说得准呢,有道是大难来时各自飞,谁愿意跟谋反扯上关系呢。
“孟战,你是糊涂了不成,他们不来,你手底下的兵是做什么用的?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幽州所有的人都要听都督府号令,谁要是敢不听,就送他去别的地方!”李雪雁冷冷的笑了声,陛下不是说夫君要造反么,那她还真得把幽州控制在手中才行,此时的李雪雁早就忘记郑丽琬的嘱托了,如果陛下不拍右武卫进驻冀州,她还会忍着,可是别人都把刀架脖子上了还怎么忍。李雪雁不会带着幽州走向谋反之路,但是那也得先自保才行,别右武卫没来,自己这都督府就先被自家人给抄了。
孟战走后也就是两个时辰的时间,李雪雁就收到了长安来的信,信是郑丽琬亲笔写的,如同李雪雁所想,郑丽琬让她用尽一切手段控制住辽山卫,如有必要可杀了宁国成。将信燃尽,李雪雁就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京城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否则郑丽琬不会这样安排的,控制辽山卫,就有了和右武卫对抗的资本,有辽山卫在,当今陛下就必须要好好考虑下才行。
这些日子,辽山卫也是人心惶惶的,尤其是宁国成,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右武卫进驻冀州,摆明了是把幽州卫军当对手看待了。宁国成不想和朝廷对抗的,可是他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违抗都督府,因为他的北面就是哥永言,南面就是韩折的左营人马,要知道这两个人可是都督府的坚定支持者。若论战斗力,辽山卫不怕他们,可问题是人家不用硬来,只要掐死南北通道,辽山卫的人光饿也能饿死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此时的辽山卫不同以往了,自从房遗爱来到幽州后,便深得辽山卫军心,相比较之下,这些幽州子弟兵对朝廷的念想可就轻多了。
京城里,郑丽琬听着天刀的回报,脸上的神色也是越来越凝重,齐维羽居然真的死了,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死,齐维羽也不可能死的如此平静的。郑丽琬依旧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如果齐维羽死了,就证明她和房遗爱从一开始就走了一条错路。
“天刀,看清楚了么,死的人确实是齐维羽?”郑丽琬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天刀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苦笑道,“夫人,齐维羽我也见过几面,他的人头就摆在那里,想来不会认错的。”
“人头?那他的身子呢,你有没有仔细检查?”郑丽琬这么一问,天刀就有点糊涂了,人头都不在身上了,还检查身子做什么?
“夫人,这.....这还有必要看么?”天刀很无力的回了一句,郑丽琬好像没有听到天刀的回话,而是坐在椅子里细细想了起来。
若说齐维羽的死出乎郑丽琬意料的话,那莫新华带来的消息,就让她差点崩溃掉了。
走到近前,莫新华面色沉重的说道,“夫人,刚南边秦武阳派人报信,说少将军被人追杀,掉落悬崖,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听了莫新华的话,郑丽琬整个人差点晕过去,天刀一把将莫新华提了过来,他黑着脸喝道,“阿华,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安排你们一路上保护主人的么,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云兄,这....具体我也不知道....”听莫新华这么说,天刀气的想一巴掌拍死他。郑丽琬眯起了眼睛,她需要冷静一下,此时她的脑海里混乱不堪,好多事情都已经出乎意料了。
“天刀,放开阿华!”郑丽琬吩咐一声,天刀只能松开了莫新华,等莫新华重新站定后,郑丽琬蹙着眉头挥手道,“阿华,你去见田夫人,让她亲自跑一趟嵩山,告诉她,我需要准确的消息。”
“是,属下这就去办!”莫新华走后,郑丽琬没有回屋休息,而是到别的房间里找到了红衣,虽然不知道郑丽琬找自己什么事,但是红衣还是跟着郑丽琬进了密道。一路上郑丽琬显得有些阴沉沉的,她觉得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隐瞒下去了,如果夫君真的出了意外,那李世民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宅院,红衣不知道郑丽琬为什么领她来这里,可是当房门推开,红衣就愣在门口,屋里有两个中年女人,她们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婴孩。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红衣又怎么会认错呢,这是她和房俊的孩子,一时间,红衣泪如雨下,她跑过去将孩子抢在怀里不断地亲着,而那婴孩显然也认出眼前之人是谁了,小手摸索着还不断的发出一阵笑声。
“禅儿,我的禅儿,你可让为娘找的好苦啊!”红衣哭了,却是喜极而泣,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用羡慕玲珑了,因为她的孩子找到了。
有些话不用明说的,红衣稍一思衬就知道是郑丽琬抱走了孩子,过了好一会儿,等孩子安睡之后,红衣有些生气的问道,“我只问一句,这件事,夫君知道么?”
“他不可能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凭他的脾气,他能答应么?”郑丽琬觉得红衣还是有点不了解夫君,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却不会对自己的女人狠心,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吧。
听了郑丽琬的话,红衣就放下了心,房俊不知道便好,如果他知道了还如此做,那她就没法跟他过下去了。
“凌红,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你也看到如今的情况了,说不得,这个孩子就是夫君唯一的血脉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苦衷,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郑丽琬说的很诚恳,这一点红衣是看得出来的。
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蛋,红衣微微笑了笑,“丽琬姐,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如果当事情发展到无法扭转的地步,你就随莫新华带着孩子去岭南大营,到时候,这个孩子将成为岭南大营的新主人!”郑丽琬将脖子里挂着的一件信物交道了红衣手中,这个信物乃是特别行动处唯一的令牌飞花令,自从当年从房遗爱手中接过后,就从没有离过身。
飞花令对于整个房府体系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谁有了飞花令,谁就能掌握房府潜在的所有力量。将飞花令放到红衣手中,郑丽琬有些语重心长的笑道,“凌红,我知道京城是困不住你的,如有意外,不要管别的事情,就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到了岭南大营,惜月会帮着你的!”
郑丽琬更像是在安排后事,这让红衣有种深深地不安,她握着手里的飞花令,蹙眉问道,“丽琬姐,那你呢?”
“我?自从跟了夫君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决定陪这夫君生老病死了,如果一切无法避免,那我将和夫君一起面对。而你,却不一样,为了孩子你必须活下去,如今朝廷还不知道禅儿的存在,这也是禅儿活下去的希望!”
郑丽琬早就做好了安排,她从来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李世民身上的,这位皇帝陛下总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揣测,若事情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她希望以自己的方式争回一口气。当左武卫自立门户,那对大唐将是巨大的打击,也许有的人觉得左武卫不会随着房遗爱反叛,那只能说这些人太过天真了。左武卫的士兵大都是和房遗爱有过生死经历的,尤其是那些军中精锐,更是对房遗爱有着感激之情,若是房遗爱被李世民害了,他们会怎么做呢?
郑丽琬离开了小院子,当她把背影留给红衣的时候,红衣的双眼却多了几分坚定,也许她该听郑丽琬的,夫君的血脉不能就此断绝,他挣来的荣耀必须有人继承才行。
田梦涵焦急的离开了京城,她需要踏上嵩山的地界,她希望夫君不会有事,如果他有了什么不测,她田梦涵一定会发疯的。
天地之间,孕育的是浩然正气,自由的彩旗,支撑着的却是血腥的钢刀。一切的美好都源于实力,没有实力做保障,一切都是虚无的。
自从长乐改嫁房遗爱那天开始,长孙冲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强,强到让房遗爱仰视的地步。长孙冲不希望房遗爱立刻就死,他想要的是将房遗爱踩在脚下,让他饱受诸多的蔑视,夺妻之恨,又岂是死能解恨的。
这世上从来不缺少落井下石的人,而朝堂上更是繁多,这不,李世民面前多了好几份折子,其中最显眼的当属大理寺少卿谢文安了,这位少卿大人也够厉害的,通篇几千字,喷的事情可多了,上到谋反作乱,下到调戏妇女,总之只要是人能做的坏事,谢文安都安到了房遗爱头上。
李世民越看越觉得头大,为什么没一个替房俊辩驳的呢,难道真的是他预料错了?想到这里,李世民就摇了摇头,就算其他事情有错,玉玺和李婉柔的事情不会错的。
李世民是执拗的,房遗爱和李婉柔相交是无法原谅的,总之,他李世民要得到玉玺,同时房遗爱必须在李婉柔和他李世民之间做个选择。有些事情是没得商量的,不交出李婉柔,那就是对他李世民的背叛,因为他李世民不可能留李婉柔在外边胡作非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