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珠双膝跪于坟前,哭诉道:“婉儿妹妹你安息吧!不要挂念啸天与絮儿,我和娟姑娘、茜姑娘,会照顾好他们的。但愿来生我们还做好姐妹……”她哭诉了良久,拭泪起身道:“婉儿,我还得去找娟姑娘,改日再来看你吧!”提起包袱匆忙离去。
她刚离开,林中走出一个削痩的老乞丐,他红光满面,脸上连一条细纹也没有,然而却须发全白,飘飘洒洒,身着一拢灰色长衫,早已千疮百孔,脚上穿了双破草鞋,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直盯着坟堆自语道:“如此侠肝义胆的女子世上能有几人,老夫活了一百多年,救人无数,也自愧不如啊!丫头你可以不死。”语毕,只见他轻轻一挥袖子,埋着仲孙婉儿的土堆被一股强风拂去,现出棺材盖,紧接着那棺材盖子相继飞落一边,仲孙婉儿的尸体直挺挺地自棺材中立起,迎着他的手掌飘飞出墓穴,前胸紧贴在他的手掌上,刹那间只见一团红光将她笼罩,她凌乱的秀发向后飘扬而起,一颗脆弱的芳心又开始了跳动,肺腑也有了呼吸,苍白的脸颊逐渐红润,一滴一滴地黑色毒液不断从她的十指尖滴出。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老乞丐收起手掌,扶她躺在草丛中,道:“丫头,好好活下去吧!老夫传了你三十年的功力,以后没有人再能欺负你了。”起身飘然而去。
仲孙婉儿听到有人说话,睁开一双迷人的美目,起身四下张望,看到的只有那具空荡瘆人地棺材,面色惊变,自语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死了吗?”一脚踩到了那块墓碑,“贤妹仲孙婉儿之墓”六个大字向六把利剑一般刺入她的眼眸,“我真的死了,”她双手捧起墓碑颤抖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一定是神仙救了我,不然我怎么会死而复生,陆大哥,看来我们今生缘分还没有了结……对了,玉娟姐和明珠姐呢!”扔下墓碑,飞跑入城门。
程万宇扛着司马玉娟出城不远,便甩掉追赶的官兵。他没有停下,一边跑一边笑着道:“娟妹,你终于是我的了,我们尽快赶回去成婚,爹娘都在盼着我们回去呢!娟妹你让我想的好苦啊!我不能没有你……”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司马玉娟恨他入骨,不理他说些什么,暗自运功想冲开穴道,可是忘记了冲穴之法,怎么也冲不开,只累地通身是汗。暗怪自己平时不用功,光知道玩耍,后悔的不得了。
眼见日落西山,前方一片苍茫,不见一村一庄。
司马玉娟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还是放下我,解开我的穴道,我们一起走吧!你走这么慢,天黑之前我们就投不了客栈了。”
程万宇已累得满头大汗,冷笑一声,道:“我还没那么傻,放开你,你不跑才怪。”
司马玉娟道:“还说自己不傻呢!我看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你既然是真心喜欢我,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像扛口袋一样,我都快死掉了。”
程万宇听了她的话,呆了一下,道:“对啊!我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喜欢的人呢!”
说完将她放下肩头,抱在身前,道:“这样好些了吧!”继续前行。
司马玉娟此时才发觉,他的脑子有问题,已不是以前那个精明的程万宇了,心中暗喜,笑了笑道:“这样舒服多了,只是怕累坏了你,看你满头是汗。”
程万宇看着她,道:“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吗?”
司马玉娟道:“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以前我是喜欢陆啸天的,可后来他娶了别的女人,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你,现在能与你在一起了,我真得高兴极了,不如我们马上就拜堂成亲吧!”
程万宇用力摇了摇头,直盯着她,道:“不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拜堂呀!我要回家拜堂。”
司马玉娟道:“傻瓜,我们现在拜堂就是夫妻了,你不想早些日子生儿子吗?”
程万宇仰面一阵大笑,道:“对,早拜堂早生儿子,那我们现在就拜堂。”
司马玉娟笑道:“好,那你快给我解开穴道吧!”
程万宇摇头道:“不行,解开穴道,你跑了怎么办。”
司马玉娟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怎么会跑呢!再说了,你的武功那么好,我哪里跑得了嘛!”
程万宇笑道:“对,你哪里能跑出我的手心,那我们马上拜堂吧!”放她站好,为她解开穴道。
司马玉娟心中喜不胜收,活动了一下筋骨,笑道:“好,跪下吧!先拜天地。”
程万宇满面笑容,“扑通”跪在地上。就在他跪下去的一刹那,司马玉娟猛地飞起一脚,“砰”踢中他的后恼,将他踢翻于地,转身便逃。
程万宇大叫着爬起,捂着后脑转了几圈,随后便追。二人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却说上官梅雪护着陆啸天,一路上日夜马不停蹄,换租了三辆马车,奔波了三日夜。这日上午,一座大山遥遥在望。
上官梅雪催车夫疾行,又过了半个时辰已来到山下。但见:山中古木苍生,巉岩绝壁甚多。流泉处处,鸟语花香。一条弯曲地羊肠小路伸向两峰之间的深谷。车夫将马车停在路口,下车道:“壮士,车只能到这里了。”
上官梅雪抱着陆啸天跳下马车,将他放在草地上。由包袱里取出车夫应得的银子递给他。车夫接了银子,调转马车离去。
上官梅雪将包袱背好,抱起陆啸天顺小路疾奔而上。少时便到两峰之间,小路通向一条幽谷。她顺路奔下,只见谷内宽阔,到处长满奇花异草。鸟、雀、蜓、蝶,不断穿梭花丛之间。微风中飘荡着馥郁地芳香,醉人心魂。
上官梅雪身临其境,立感心情舒畅了许多。远远望见谷底几株大树下有几间茅屋,她足下生风,眨眼间便停身屋前。朗声道:“晚辈上官梅求见金前辈。”
屋门一开,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他打量二人一番,道:“我师父采药去了,这位公子是不是病了?”
上官梅雪道:“他是中了毒,又受了很重的内伤。特来求金前辈医治的。”
青衣少年道:“那你们进屋等一会儿吧!”
上官梅雪道:“谢兄台!”抱陆啸天入室。只见满屋的木架子上,瓶瓶罐罐全是药。一股浓浓地药气直刺鼻子。地中横设一张木床,她忙将陆啸天放在床上。
青衣少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惊道:“这位大哥伤地这么重,我师父还没医过这么重地伤呢!”
上官梅雪闻听此言,心里又紧张起来。这时。“当啷”一声传自药架后。
青衣少年喜道:“我师父回来了。”转入药架后。
上官梅雪心中纳闷:“怎么没见进来人,跑到药架后面去了?”
只听那少年道:“师父你快去看看吧!那位大哥伤得很重。”
一个细而尖地声音道:“我不看,老夫最讨厌那种以假面目见人的小人了,明明是个母的,却偏要装个公的。当我药王是瞎子,快叫他滚蛋。”
上官梅雪心中一惊,暗道:“真是个高人,我都没见人家如何进门的,人家却已将我看好了。”想到此,忙柔声道:“金前辈请息怒,晚辈女扮男装只是为了在江湖上行走方便,并非有意欺瞒前辈,望前辈见谅。我兄长已昏迷了三日,求前辈快些为他医治吧!”
金峰道:“死人老夫也能医活,何况他还有一息。徒儿快过来给师父理理胡子。”
那少年应了声再无动静。
上官梅雪真是哭笑不得,她急地心如火烧,人家师徒俩却在理胡子。她想去药架后求他,却又有点不敢,正在犹豫,忽听金峰“呀”地一声尖叫,骂道:“小兔崽子又梳掉了一根,这已经是第八根了,着打。”
“啪”,青衣少年好象挨了一巴掌,“哎吆”一声,从药架后跑出来,纵身逃出门去。紧接着,上官梅雪觉得眼前一花,少年身后跟上一个小矮人向谷外奔去。
她蹙了一下柳眉,喃喃地道:“原来“药王’是个小锉子。”转眼间,只听金峰喊着:“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站住……”师徒俩又奔了回来。
上官梅雪暗自佩服二人的轻功。少年跑进屋里,险些被金峰抓住,他忙躲到上官梅雪背后,乞求道:“公子快帮帮我,不然他非打死我不可。”师徒俩一个跑一个追,围着上官梅雪折腾了起来。如此一来,上官梅雪才看清金峰的面目。只见他身高不足四尺,发如山头积雪,一张红瓷一样的脸庞,闪着亮光。双目生就左大右小,神光逼人。二尺余长的银须飘洒前胸,身着一件补丁挨补丁的灰衫,腰扎黑布带,走路无声无息。
上官梅雪被他师徒俩转的头都晕了,忙道:“前辈快消消气,停下吧!”
金峰边跑边道:“小兔崽子不停下我就不停下。”
上官梅雪又道:“小兄弟你快停下吧!”
少年大喘着粗气道:“师父不停下,我哪敢停呀!”师徒俩依旧转个没完。
上官梅雪无奈忙伸手猛地拦住金峰,柔声道:“前辈你就不要跑了,求您快给我兄长医治吧!”
金峰双臂往怀前一抱,白了她一眼,道:“小妮子你敢帮他,叫你兄长去死吧!”
上官梅雪急道:“前辈,我没有帮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