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芸道:“我怎么不知道?是你要多事,快去叫人打水来。”
家人忙应一声离去。
褚莲花笑道:“差点露馅,快找金姑娘的衣服换上吧!”
陆芸芸道:“不必急,寒公子去向他师父诉说实情去了,我要做的只是哄那个病夫人,她久病无神一定看不出我是假的,差不多就行。”
褚莲花道:“有道理,对了,寒公子说金姑娘左边嘴角有颗小黑痣,一会儿我帮你点一个。”
陆芸芸嗯了声,笑道:“这里真的不错,以后总算不会再受窝囊气了。”
褚莲花笑道:“我们能有今日可都是妹妹你的福分啊!总算苍天有眼。”
陆芸芸道:“算了吧!我有什么福啊!到如今搞得家破父亡,娘也不知哪里去了,说是有一个哥哥又了无音信,我们一家人今生不知还能不能团聚呢!真的好惨!”
褚莲花忙劝道:“芸芸,你不要想这些事情了,我相信你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的……”
这时,一个侍女送来洗脸水,二人连忙梳洗,更换衣服。
寒玉雷带田申向老侠客金飞道明实情。金飞甚为感激,当场便热情地留下了田申,做庄中的管事,并吩咐人带他早些去休息进餐。
寒玉雷忙赶到小姐绣房请陆芸芸过去给老侠客见礼。金飞乍一看也险些便不出真假,甚为欢喜。
陆芸芸见老侠客身强体建,神态凛然,脸堂发黑,满是和善正义之气。忙进身施礼。
金飞朗笑一声,连声道好。
陆芸芸曲身床前,握住金夫人一只手柔声唤娘。可喜的是那夫人真的醒转过来,朦胧双眼一看女儿在床前,立刻有精神。道了句“婷儿,娘终于将你盼回来了。”嗓中呜咽,流下泪来。
陆芸芸见此情景不禁想起自己的亲娘来,也流下恰到好处的思母泪来。二人相拥哭了一阵,金夫人更加精神,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好孩子,告诉娘,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陆芸芸道:“此事一言难尽,待以后女儿再慢慢说给您听好吗?”
金夫人点了点头,道:“瞧你都瘦了,一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往后娘再也不准你出去乱跑了。”
陆芸芸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道:“以后女儿一定听娘的话,您好好养病吧!”
金夫人含笑道:“娘就是想你才病的,现在你回来了,娘这心里高兴,很快就会好的。你不要为娘担心。”
陆芸芸柔柔地一笑,为自己的骗局成果感到很开心。母女二人又聊了好一阵,陆芸芸才随寒玉雷去共进晚餐。
数日后,金夫人的病果真完全好转。这日一家人共进午餐后,金夫人发现陆芸芸有好多地方不像自己的女儿,心中很是疑惑,饭后悄悄将金飞叫到房里询问。金飞见她已完全好转,便道出实情。
金夫人听了甚是感动,夫妻俩商议了一番,收了陆芸芸为义女,褚莲花为贴身丫鬟。庄里免不了一番喜庆,自不必说。
次日,寒玉雷提出要出去找师妹金玉婷,陆芸芸想出去寻找母亲,也要随同。寒玉雷对她一见钟情,数日相处哪里还撇的下她,见她愿意同往,心里欢喜若狂。二人收拾了一些衣物,拜别三位老人,辞庄上路。
一路行来,寒玉雷情意绵绵百般呵护,陆芸芸看出他的心意,立刻声明,二人只是兄妹之情,不许他有非分之想。寒玉雷爱她的直性子,并不认为尴尬,表面答应,心里却越爱越深。陆芸芸除了想找母亲,更想找到陆啸天,那日金府一别,他的模样便深刻在她的心灵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于他。她的心理很矛盾,有时希望他是她亲哥哥,有时又希望他不是。随着日子逐渐久长,她越觉得那个萍聚的日子珍贵,每个夜晚都要回味好久才甜甜入梦。
二人一路打听寻问不觉三日过,一个阴云稠密,昏天黑地的下午。他们行至一片荒林古道上。
蓦地,当空一声狂笑,古树上相继飞落下六人,拦住去路。这六人鬼模怪样,人气甚少。若在夜晚突然出现不吓死人才怪。
寒玉雷一眼便认出是恶名远扬的“山东六恶”,吴要银、金归我、包全明、莫惹爷、风大罟、陈砍刀。
陆芸芸一见六人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青天白日哪里跳出六只鬼来,这般招人好笑?”
寒玉雷心中甚为紧张,忙道:“他们是山东六恶,横行江湖无恶不作,不可轻视。”
陆芸芸道:“看他们人模鬼样的,能有什么能耐。”
吴要银突然冷笑道:“姓寒的小王八蛋,那日你坏了老子的好事,今日若肯把这小姑娘留下,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将死无全尸。”
寒玉雷冷笑一声将陆芸芸拦在身后,骂道:“你们这六个混蛋,今日在下倒要看看哪个该死。”拔剑在手,回头道:“芸芸,你快走,到前面等我,这里危险。”
陆芸芸双眸溜溜一转,道:“寒大哥莫怕,这几个小贼何足一惧,看我的。”前行两步,冲六恶道:“你们这六只鬼听着,本姑娘今日心情不错不想杀人,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尔等最好滚远一点,不要自掘坟墓。”
寒玉雷不知她要做什么,心中暗自焦急,紧握长剑随时准备以死相拼。
六恶上下打量陆芸芸一番,金归我冷冷地道:“黄毛丫头你是何人门下,竟敢在此口吐狂言?”
陆芸芸冷哼一声,道:“好,本姑娘今日就破例告诉你,我爹便是前任武林盟主陆天良,尔等若是实在想死,就请出招试一试吧!”
江湖上谁都知道陆盟主的妻女尚在人间,六恶不禁后退了一步,风大罟看了看哥五个道:“老哥们,她真是陆盟主的丫头吗?”
包全明道:“是不是谁知道,我们山东六恶总不能被她一报名就吓跑吧?”
吴要银道:“那么丢人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说到此,前行一步,道:“臭丫头,今日大爷就见识一下你的“飞叶神功’,出招吧!”
陆芸芸一见吓不住六恶,不禁心中焦急,正在此时,耳边忽然响起细细地语音道:“芸儿,照娘说的做。”她心中一惊,转首左右看了看。那细细地语音又道:“不要找我,双掌作运功式打驼背人。”
陆芸芸闻听不再寻找,双掌合于胸前突地分开推向陈砍刀。刹那间只见两缕银光“啾啾”啸响着射向陈砍刀前胸。他几乎还未想到躲闪,银光已穿透他的身体,旋转回穿过吴要银的脖子,二人叫都没叫一声,死尸倒地,血涌如泉。余下四恶吓得魂飞天外,抱头鼠窜,眨眼间便没了影子。
那两缕银光又转回树林中。
寒玉雷惊道:“飞叶神功。”话音未落,一位青衣美妇轻飘飘地落足二人近前。
“娘!”陆芸芸轻呼一声扑进母亲怀里。
邰玉娘双目含泪,抚摸着她的秀发,道:“芸儿,这一年多你让娘好找啊!”
陆芸芸流着泪抬头道:“娘,我爹是怎么死的,女儿不过面壁三日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邰玉娘道:“此事等你学会飞叶神功,娘再慢慢说给你听。”说完转身看着寒玉雷,冷冷地道:“这小子是谁?叫他滚开!”
陆芸芸忙道:“他叫寒玉雷,是我的救命恩人,寒大哥你一个人去找金姑娘吧!我要跟我娘走了,请多保重。”
寒玉雷哪里舍得与她分开,双目温情地看着她,道:“芸妹,你也要多保重!但愿我们还有重逢之日……”
“芸儿,你不能为他动情,会影响你练功的,闪开,娘为你了去心事。”邰玉娘冷冷地说罢,便要出掌杀寒玉雷。
陆芸芸连忙抱住母亲道:“娘,不要杀他,他是好人,寒大哥你快走啊!”
寒玉雷没想到她的母亲会如此不近人情,稍呆了一下,道:“芸妹,多保重,我走了。”转身奔入树林。
邰玉娘大怒猛地挣脱她的双手,回手一指点了她的穴道,飞身追向寒玉雷。
“娘,不要杀他……”陆芸芸急地连声呼喊,母亲仿佛未闻。她神情忽然变得冰冷,呆立片刻,喃喃地道:“死就死吧!谁叫你对我那么好来着,我是不能被人喜欢的,来生再见吧!”
少时,邰玉娘回来,给她解开穴,道:“那小子死了,往后你心里只能想着练功,为你爹报仇,跟我走。”伸手扯她便走。陆芸芸没有说什么,默默跟随。
时至深秋,飒飒金风甚为清凉。草枯叶黄,花朵谢尽。成群的大雁振翅南飞,引颈长鸣。
苍凉的古道上,司马玉娟与赵依婷并肩而行。两张如花似玉的脸颊,满是忧愁。水溶溶地四眸望着碧空中的雁群,两人相继一声哀婉地叹息。低头各有所思的走着。姐妹俩离开九峰山没有目的的奔走数日,身上的一点碎银已用尽。天气逐渐寒冷却没有一件防寒的衣服,身体在凉风中不住的打着寒战。
眼见日头偏西,眺望前方还不见一丝人烟,古道两旁是干巴巴、一眼望不到边的乱树林。林中枯藤缠绕,枝杈间乌鸦巢甚多。三五成群的乌鸦绕树盘旋,哑哑鸣叫。
司马玉娟闻此凄凉的叫声,不由得心生悲感,强忍住胸中的痛楚,微一叹息道:“看来我们今晚只能露宿荒林了。”
赵依婷正在思念东方春,闻言抬头四下看了看,蹙眉道:“天气这么凉,晚上可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