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爱兄,你别怪大总管,其实他的用意也是好的。”薛仁贵在旁安慰道:“你想想,经过昨夜的炮击,军中原本就已人心不稳,如果这扑朔迷离之事再传出去,只怕整个大营都要人心惶惶了,继而军心不稳,军心不稳,接下来还怎么打仗?还怎么报澶渊之耻?”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房遗爱挠着头发嘟囔道:“但你们不觉得这结论太草率了一点吗?只怕连最普通的小兵,都能看出来问题吧?再说,还有殿下被炮击这件事情呢,也不见李靖追究啊,难道也就这么揭过去不成?”
“他们看出来就看出来呗。”杜荷在旁边无所谓道:“反正大总管已经下令,军中不得再提此事,就算是看出来又怎么样?至于殿下被炮击这件事嘛,当然不能就这么算的,虽然大总管已经不允许咱们查案,但想来殿下也是有安排的。”
“的确有一点安排。”李贞笑道:“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血影出来吧。”
“是。”也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李贞声音一落下,血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李贞背后。
“殿下小心。”薛仁贵立刻抽出了配剑挡在李贞面前,剑锋直指血影:“来者何人?”
血影的身体也立时弓了起来,双手各自扣着数枚飞镖,随时都会出手。
“大家不用紧张,是自己人。”李贞挥挥手,让大家将兵器放下,又介绍道:“这是血影,乃是我暗中棋子之一。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负责,我要在战争结束之前,得到幕后黑手。”最后一句是对血影说的。
“是。”血影的回答依旧简练,不带一丝情感,好在李贞已经习惯了他的口气,知道这是他性格使然,倒也没有见怪。
“殿下,他到底是谁啊?”血影走后,房遗爱好奇的问道。
“对啊,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杜荷也道,薛仁贵虽然没人有说话,但也是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血龙卫,我手中掌握的一个情报组织。”李贞随意解释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血龙卫隐藏许久,既然落到了自己手里,早晚都是要出现在世人眼前的,现在不过是早一点出现而已。而且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就算真的是机密也不怕他们泄露出去。薛仁贵本就是忠心之人,如今既然认了自己为主,只要以后自己不作死,想来他也不会轻易背叛自己。
而房遗爱和杜荷虽然没有将人事关系挂在越王府,但实际上自从他们两个跟在自己身边起,在外界人眼中就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甚至在某些人看来,这根本就是梁国府和蔡国府在下注,也就是说自从两人跟了自己之后,房杜两族就已经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原来是传说中的情报组织?还真有这东西啊?”杜荷惊讶道:“我还以为这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薛仁贵笑道:“情报机构自古就有,春秋时期晋国设有‘侯正’一职,就是专门负责军队中谍报侦察的官职;
秦朝的黑冰台,为大秦一统立下了汗马功劳;
三国时期曹操设立了校事,这应该是第一个成规模的间谍机构,校事”为最高统治者充当耳目,负责监察百官与吏民,到了曹丕称帝的时候,已形成“上察百官,下摄众司,官无局业,职无分限,随愈任情,唯心所造。法造于笔瑞,不依科诏,狱成于门下,不服复讯,”的侣撅局面;
孙权的吴国也设立了一个名为中书或典校的间谍组织,只是由于其毁短大臣,排陷无辜,在责难声中被取消。不过此时吴国边境已出现反间谍组织,名为‘刺奸屯’每个刺奸屯有五个兵,屯长(贼曹)一人,负责边境反间谍和报警任务;
这是目前所有比较有名的间谍组织,不过间谍这东西毕竟是隐藏在暗中的,一般人对其并不是很了解,也因此对他们多有误会,以至于将其妖魔化,其实他们和咱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房遗爱口中啧啧有声,围着薛仁贵转了几圈:“想不到啊,仁贵你居然对这东西这么了解。难道你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间谍?真是没想到啊,你的内心居然如此阴暗。”
“才不是呢,你别胡说。”薛仁贵连忙否认道:“我的梦想其实是当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只是想要成为一个好的将军,就必须知己知彼。我对知己倒是有自信,但想要做到知彼,就必须用某些非常规手段了,在这些手段里,又以间谍刺探最为简单,所以就对这类组织稍微了解了一点——我才不愿意当间谍呢。”
“好了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紧张吗?不过......”房遗爱笑道,在‘不过’之后,又看向了李贞:“不过这情报组织一般应该很费钱吧?殿下不愧是小财神,这赚钱的速度确实非凡。”
“不懂就别瞎说。”李贞瞪了他一眼,情报组织是只有钱就能玩的吗?
“血龙卫并不是我创立的,我得到它也纯属偶然......”李贞将自己得到血龙卫的过程讲了一遍,结果大家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也就是说......殿下您只是拿一盘菜,就换到了一个不下于绿骑军的情报组织?原来血龙卫只值一盘菜啊。”房遗爱的下巴快要脱臼了,杜荷和薛仁贵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那不是一般的菜,那是天底下第一盘炒豆芽。”李贞只觉得自己的辩解好苍白。
“天下第一的菜也是菜啊。”房遗爱道。
杜荷附和着房遗爱道:“就是,诶,房俊(房遗爱名俊,遗爱是字),你说如果让血龙卫知道自己只是一盘菜换来的,你说他们会不会造反啊?”
房遗爱也配合道:“这个倒不会,但一腔热情估计要被浇灭不少。”
“行了,都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仁贵,我让你研究的事情你有结果了没有?”李贞被他们说的不自在,连忙将话题转到了《杀术》上。
“殿下,属下已经考虑过了。”薛仁贵见李贞问起正事,立刻回答道:“根据殿下您的想法,这们杀术是要普及到全军,也就是说如果有可能,所有的士兵都要学这门杀术的。”
“是这样的没错。”
“这样的话,这门杀术就必须要兼顾以下几个条件。”薛仁贵来回度了几步,缓缓道:“第一,这杀术必须要简单易学,大唐军队不下数十万,这么多人资质有好有差,学东西也是有快有慢,所以这们杀术必须要足够简单——当然,咱们可以给杀术分为几个等级,只要有足够战力或功劳,就有资格学习更高等级的杀术;
第二,这门杀术不能有体质类限制的招数,比如不可以存在只有天生神力或者天生软骨等特殊人才才能发挥的招式,否则于推广不利;
第三,这门杀术必须不能有太大的损耗,不能在练了之后对身体有太大的损耗,比如透支潜力或者透支生命,这之类的招式法门最好不要记录;
第四,这门杀术必须要足够强大,这毕竟是要推广到全军的杀术,不够强可不行,这个也比较好说,如果殿下您说的是真的的话,咱们完全可以根据大夫的指点,创出一门专门对付人体各大要害的杀术出来;
第五,这门杀术必须要够全面,殿下您现在编写的只是刀法,但我们大唐除了刀兵之外,可还有枪兵、弓箭手、弩兵以及骑兵,相应的杀术也都必须要编写出来。
目前,属下只是想到了这五点,如果还有什么漏洞,还请殿下以及诸位补充。”
“不不不,薛兄想的已经够全面了,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房遗爱连忙摆手推让。
杜荷也跟着谦让道:“我就更不行了,我连武功都不会,哪里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缺陷?”
李贞也点头道:“仁贵你的思量已经够全面了,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而且我还通过你提出的第一条最后的补充上得到了一个灵感——咱们完全可以通过给这门杀术设立等级,将军中有潜力的精英全都挑出来,然后单独组成一支大军进行更加强大的训练,到时候一旦成军,这支军队的战斗力......那该是有多强?”
特种兵的概念被李贞顺着薛仁贵的思路说了出来,让旁人大是佩服。
薛仁贵眼中一亮,躬身钦佩道:“殿下说的是,礼竟是没有想到这点,如果这支军队真的能成立,估计这天下,不,是上下数千年,应该都不会有任何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会超过他了,这绝对会是空前绝后的一直绝世强军。”
说到最后,薛仁贵已是声音高亢,激动的难以自已。
“或许吧。”李贞不会告诉他,在一千三百年后,有一支名为解放的军队,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硬是将世界第一强国鹰酱和他的十六个小弟(其中还包括排名第三的约翰牛牛,排名第四的高卢鸡,排名第七的荷兰豆在内)给锤成了孙子,战斗力让整个世界胆寒,与那支军队想比,此时经济文化军事都处于世界第一的大唐军队还是差了一点。
“如果真的能有这么一支军队的话,我一定会将其交给仁贵你来带领,让你也随着这支军队流芳百世。”李贞保证道,这么好的收买人心的机会,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果然,听了李贞的话,房杜二人一脸的羡慕,而薛仁贵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噗通就跪下了,哽咽道:“殿下如此厚待礼,礼实无以为报,今后必将紧紧跟随殿下脚步,若有一丝异心,定叫我不得好死。”
“这是什么话?”李贞摇着头将薛仁贵搀了起来:“仁贵你还要为本王带领军队征战四方呢,死了怎么能行?以后不得说如此不吉之言。”
“是,礼谨遵殿下命令。”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遗爱哥哥,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没有?”
“已经联系好了。”房遗爱羡慕的看了薛仁贵一眼,正色回答道:“我昨夜和几位朋友碰了面,现在在大军中一共有十一位外科大夫的医术最好,其中有五人表示很感兴趣,答应过来看一看,看这时间应该快到了。”
“嗯,五个足够了,遗爱大哥办事果然让我放心。”李贞点头赞道。
“对了,还有一事。”李贞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杀术的创造我并不打算过多参与,因为接下来我准备全力训练火炮营。不过火炮营被人渗透,已经不足为信,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再用他们了,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分别挑出一些聪明识字又信得过的人交给我,我要重新培训。”
“是,多谢殿下。”杜荷连忙道谢,他太惊喜,以至于甚至连话都说错了。
“多谢殿下。”房遗爱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结果跟着杜荷闹了一个乌龙。
“这有什么好谢的?”李贞摇头失笑,他当然知道房杜为什么要感谢自己——虽然昨夜自己差点被大炮炸死,但也因此让众人知道了大炮的威力,是个人都能看出大炮的前途。只要能实现量产,炮兵将会取代骑兵成为战场上新的主宰,甚至战争形势都会因为大炮的出现而发生变化。炮兵这个被李贞亲自创造的兵种地位将大大提高,重要性甚至要超过陌刀兵。
现在李贞让他们二人挑选心腹进入炮营,这就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向炮兵营施加影响的机会,一旦未来大炮真的实现量产,炮兵地位提升,那对于他们两家的未来也是相当有利的。
“不过,你们要记住,派人可以,但必须派遣身家清白的,不要再犯我的错误。”
二人立刻发誓:“是,属下定当详加勘察,绝不漏过一个居心叵测之人,若有一个,愿以死谢罪。”
“哪那么多以死谢罪啊?怎么都喜欢说这个啊?”这话李贞听多了,都听腻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不耐烦道:“行了,你们下去把我的事情办完,就赶紧去挑人吧,我这没事情也是挺无聊的,整天闲的蛋疼。”
“是,属下告退。”房杜二人躬身退下,大帐只剩下薛仁贵和李贞两人等待老卒们与军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