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现在的岭南堪称是没有一兵一卒的,甚至连李贞的近卫部队,都被派遣了出去,剿灭整个岭南的土匪去了,整个越州城,也只有少量的城防部队在防守着。
而没有了君队驻守的岭南,自然是最好的战场,不论最后的胜利者是谁,赢家都可以获得一段宝贵的喘息时间,而不用担心被朝廷立刻清算,甚至还可以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举干掉李贞这个公敌,为天下万民泄愤。
别人想弄死李贞,这点李贞身边的人自然也能看出来,岑文本建议道:“殿下的计谋的确是好的,只是随便抛出去一个诱饵,就让各大势力互相咬成了狗……只是殿下,如今岭南军队加起来不足一万,而且还都是防守在各处,越州的城防官兵更是不足五百……”
岑文本欲言又止,他担心自己说的太直白了,以李贞的傲气反而听不进去,甚至和自己对着干,那才真的叫弄巧成拙了呢。
李贞笑道:“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本王在纳谏上虽然比不上父皇,但忠言与谗言,我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那臣就直言不讳了。”岑文本笑道:“如今整个岭南已经变成了四战之地,偏偏我们的兵马又都不在岭南,而殿下又是仇人满天下,天下各大势力无不欲除殿下而后快,岭南对于殿下来说,已经是第一等的危险之处。
殿下处于这等险地之中,实在是安危难料。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臣的意思是,殿下何不暂避南洋?那里是我们的地盘,有几十万大军守护,量各大势力也不敢在南洋闹事。”
长孙无忌也道:“臣附议,殿下乃是大唐未来的储君,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实在是不宜再呆在岭南了,否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臣等定然万死难辞其咎。”
“舅舅和岑先生说的都有道理,按说两位都是贞的长辈,说出这般话,也是为真考虑,贞应该听从两位的吩咐才是。”李贞首先是肯定了两人的心意,但紧接着话音一转:“但是,两位仔细想一想,如如今大唐各大势力都打成了狗,正准备在岭南完成最后的致命一击,偏偏在这等紧要关头,我却避居南洋……你们觉得对于那些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来说,他们会怎么想?还会拼的这么狠吗?”
“这……想来是不会的。”长孙无忌摇头道。
当然不会,各大势力之所以愿意上李贞的钩,虽然是因为银矿的利益无法拒绝,但是李贞待在岭南同样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正是因为李贞在岭南,一直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各大势力才会如此没有顾忌的拼杀。
相反,如果这时候李贞突然离开岭南,那对于一些势力来说,一定会对李贞的举动产生一些错误的解读——他们可不会想到李贞是在躲避危险,在他们看来,李贞这时候去南洋,一定是去调集军队了,至于调集军队的原因?
这个还用说吗?
肯定是带领大军回转岭南,一举将所有势力荡平。
在有可能随时都会出现的几十万大军的威胁下,这些势力不但不会再次内斗,反而会抱成一团,共同抵御李贞的大军。甚至因为团队抱团,他们之间说不定还会产生情义,万一真的团结在了一起,那李贞可就真的弄巧成拙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却不能不防。就算他们没有结盟,但以各大势力结合起来,就算李贞真的调集南洋大军回来,也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的。
“但是殿下您的安危……”岑文本也知道李贞说的在理,但以岭南现在的局势,李贞的场景真的很危险,却是不能不防。
“岑先生不用担心,我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李贞自信一笑,经过十年的苦心经营,李贞麾下又怎么可能会只有那么一点点势力?
不说已经暴露出来的血龙卫、天网以及内卫,隐藏在暗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少,除了李贞之外,谁也不清楚,但是绝对不会在少数,有这些势力在暗中守护,李贞可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可……”岑文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长孙无忌给拉住了,岑文本之前并没有进入李贞的核心层,对李贞的底蕴知道不多,但作为李贞之前的对手,长孙无忌却对他暗中的势力有所了解,知道李贞在暗中组建了一个庞大的势力网络,堪称耳目遍布天下,既然李贞有如此自信,那就说明他是有自保的把握的。
李贞见状,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前院传出一阵喧哗,李贞大喜:“看来本王的运气不错,这么快就解出来上品玉石了,真是老天保佑,二位先生,还请随本王去看看。”
“是。”
三人快步来到前院,发现院子中已经围满了人,各种赞叹声不绝于耳。
“好漂亮的玉石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绿的玉石。”
“说的你好像见过多少玉石一样?”
“这颜色,按照殿下给的色谱,应该已经是艳阳绿色了吧?”
“差不多,再看种水,差不多已经是冰种了,太漂亮了。”
“可惜,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玻璃种帝王绿。”
“那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见到?没有听殿下说吗?玻璃种帝王绿可是极品中的极品,百万块翡翠中也难以见到一个。”
“……”
终于,有人看到了李贞。
“殿下来了。”
人群立刻分开一条通道:“参见殿下。”
“都免礼吧。”李贞挥手道,走过人群,来到场中央。
前院中央一片狼藉,其中有十几个翡翠原石已经被解开,但是这么多被解开的原石中,只有四个是真正的翡翠原石,比例几乎是四分之一,这还是李贞精挑细选出来的,否则比例还会更低。
而在四个原石中,其中三个都只是带有一点点绿色,体积很小,大的最多也就做两个印章,小的甚至只能打一个戒面,价值不大。
不过李贞的眼睛并没有在三块翡翠上停留多久,确切的说,他的眼睛只是在三块翡翠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直接就被最后一块吸引住了,再也挪不开脚,一抹绿色悄然绽放,明明如今是寒冬腊月,但那一抹绿色却让人看了心神舒张,仿佛置身春天之中。
要说李贞不激动,那是假的,要知道他上辈子虽然也玩过翡翠,但开的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糯种豆青绿罢了,至于冰种艳阳绿翡翠,更是只在珠宝店的展览台上见到过几次而已,以他的身家,根本就买不起,何况人家也不会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拥有冰种翡翠的一天,果然,想要咸鱼翻身,穿越是最佳方法。
可惜,冰种艳阳绿虽然也很好,但这并不是李贞想要的,因为他挑选这一批翡翠是为了给李世民祝寿用的,而作为一代帝王,除了玻璃种帝王绿之外,又有什么翡翠能配得上他?
“好漂亮的颜色。”岑文本和长孙无忌同样被这绿色吸引,情不自禁的上前拿起来赞叹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望之如沐春风……果然是温润如玉啊。”
长孙无忌同样赞叹道:“好漂亮的玉,这等玉石,恐怕就算是陛下身边,数量也不会太多吧?”
“岑先生和舅舅如果喜欢的话,就赠与你们吧。”虽然心中失望,但是面上李贞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见长孙无忌和岑文本真的很喜欢,便大手一挥,将翡翠送给了他们。
“殿下不可,这礼物太贵重了。”听到李贞要将翡翠给自己,岑文本连忙推脱:“何况,这翡翠是要献给陛下的,臣等哪里有资格受用?”
“无妨,冰种艳阳绿虽然也是珍品,但还配不上父皇的身价。”李贞挥手道:“这块翡翠舅舅和岑先生尽管拿去分了便是,等本王解出玻璃种帝王绿的时候,再让舅舅和岑先生一起品鉴。”
岑文本这才放下心来,乐呵呵道:“如此,臣就谢殿下赏赐了。”
长孙无忌同样道:“谢殿下赏赐,臣等着看到帝王绿那一天。”
赠送我完翡翠,李贞忽然有问道:“对了,谁解出来的翡翠?”
“殿……殿下,是……是小人。”一个少年站出来,磕磕巴巴道。
“干的不错,本王重重有赏。”李贞笑道:“给他二十两银子。”
“是。”立刻就有随从掏出两枚银锭子,赏给了少年。
“谢……谢殿下。”少年大喜,连忙拜谢,他还属于学徒,跟着师傅是没有钱赚的,就算以后出师,一般的玉石雕件做一个也不过几两银子的工钱罢了,这是市场行情,如今只是解出了一个冰种艳阳绿,就被赏赐了二十两银子,这对他来说,可是难得的意外之喜啊。
“还有你们,不要以为本王只会赏赐他。”李贞见其他工匠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便说出了自己的奖惩条例:“本王在这里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这么多翡翠原石,只要你们能解出带颜色的翡翠,每个人就可以得到赏钱一百,如果能解出入了品的翡翠,赏钱一千,如果能像他这样,能解出高等翡翠出来,赏银十两银子……如果你们谁能给本王解出玻璃种帝王绿,赏银一千两……”
“什么?一千两?”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一千两什么概念?
在这个一斗好米不过十文钱的情况下,一千两就是一百万钱,也就是可以买十万斗好米,一斗米大概是十二点五斤,十万斗就是一百二十五万斤。就按照一个人一顿饭一斤大米(干米一斤,煮成米饭的话,就有两斤多了)来算,一天三顿也不过三斤米,一百二十五万斤大米,足够一个人吃四十一万六千六百六十七天。
人一辈子就算活到一百岁,也不过是三万六千天寿命罢了,一百二十五万斤大米,足够十个人从出生吃到死亡还都能有剩余的。
如果换做军队,节省一点的话,这么多大米足够十万人吃上整整半个月。
就算不买粮食,买地的话,也完全可以买几十亩上好的田地,在家舒舒服服的做自己的小财主。
如果用来做生意,也足够在长安城中,买下一个小脚店了。
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
这回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红了,不光是玉匠们,就连围观看热闹的小厮仆役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羡慕嫉妒恨,如果李贞能给他们一个转职的机会的话,相信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丫鬟,小厮,仆役,随从的身份,转职成为一个玉匠,这辈子别的不用做,只需要开出一块玻璃种帝王绿,就足够自己一家人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殿……殿下,此言当真?”为首的老玉匠声音都是哆嗦,面对李贞的诱惑,即便是他也不淡定了。
李贞还未开口,一旁的侍卫就怒斥道:“大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做事向来言出必践,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质疑殿下?”
“是是是,是小老儿不会说话。”老玉匠立刻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殿下言出必践,我居然敢怀疑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行了,别打了。”看着一个老头子在自己面前自扇耳光,李贞看得心里不舒服:“本王说的自然是真的,如果你们还有所怀疑,本王这就起草契约,将这一条列入契约之中。”
老玉匠连连摆手:“不不不,契约就不必了,我们自然是相信殿下的。”
“那就算了,你们继续干活吧……”
“啊……出玉了。”李贞正准备离去,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只见一个玉匠举着一块原石跑了过来:“殿下,出玉了,绿色的,绝对到达帝王绿了。”
“什么?真的出帝王绿了?”
“前面的快让开,让我看看。”
“到底什么样的颜色才能被称为帝王绿啊?”
“就是不知道种水怎么样,一定要是玻璃种啊。”
“别挤别挤,后面的干嘛呢?挤什么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