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之后,李贞并没有直接上皇帝号,而是来到了宁远号上。
这四艘商船中除了五千吨的皇帝号之外,剩下的三艘三千吨级的都是同一个级别——宁远级,分别是宁远号,辽远号,安远号,都是一个系列的姊妹船,属于量产产品。
看着脚下的这艘宁远号,李贞感叹莫名,这是一艘非常经典的商船,速度快,载货量大,生存能力强,可以在大浪中穿行,属于只要运气不是太差遇见大暴风,基本上不会赔钱的那种。就算是遇到海盗,也基本上不会有危险,只要抛下货物,海盗船也未必能跑得过它。
在五千吨以上级别的货船因为造价太高,产量不可能太大的情况下,这宁远级的商船以后注定要成为大唐未来货运商船中的代表作,同时也可能是是巅峰之作——因为宁远级太完美了,要不是在设计之初都没有往海战上考虑,李贞都想要将其全部改装成战舰了。
李贞不知道的是,他这个猜测一语成箴,因为就和他说的那样,皇帝级以及以上的船都是商战两用船,甚至到了最后,皇帝级干脆就都被建设成了军舰。
自此以后,五千吨以上的商船就非常少见,三千吨级商船几乎就成了风帆时代货运商船的巅峰,很少有排水量超过三千吨的海船出现了——因为更高排水量的船的造价要高很多,几乎每多一个千吨级别,造价就要高一倍多,然而船的造价增加一倍,但是载货量却没有增加太多,因此到了中期,商人们就已经很少订制三千吨以上的商船了,就算是真的有订制的,也都是当做船队的旗舰使用。
所以到了帆船时代的初中期,三千吨的船,就已经是商船的巅峰了。
而在所有的三千吨级木质风帆商船中,宁远级的制造数量也是最多的一个,从贞观十三年第一艘的宁远号铺设龙骨开始一直到一百年后的大唐德华十二年,因为改良蒸汽机的发展导致钢铁货轮彻底取代了木质帆船,这一级别最后一艘凌远号被驶入越州造船厂被拆解,这个级别的商船一共建造了2996艘,差一点就要达到三千艘了。
这是一种无上的殊荣,同时也是一种肯定。甚至一直到了橡胶被李贞弄出来,蒸汽时代彻底的到来,这宁远级都没有被取代,而是被装上了蒸汽机,依旧航行在大海上。
一直到钢铁货轮普及开来,这才被时代所淘汰——由此可以知道,这种商船的优越性,连蒸汽机都不能完全淘汰它们,最后还是轮船才彻底取缔它们。
“真是一条好船啊。”上下将整条船观摩了一遍,李贞感叹道,宁远号的排水量和“大共和国号“差不多,长度没有“大共和国号“那么长(93米),只有八十多米,但那是因为宁远号的长宽比只有4:1(“大共和国号“是5.7:1,几乎是6:1了),宽度上要比“大共和国号“宽上不少,再加上李贞添入的后世的独到工艺,因此速度上比“大共和国号“还要快(“大共和国号“航速每小时12~14节,也就是22公里~25公里之间,横越大西洋只需13天,是帆船的发展达到顶峰),可以达到最高时速17节,也就是31.48公里每小时,要知道常规货轮的速度也只不过在在15-20节之间(28公里-37公里/小时之间),宁远号一个全帆动力的船,居然可以达到现代化货轮的速度,足以说明中这种船的强大——当然了,这种速度是在爆种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如果真要用这种速度持续航行,等靠了岸,这商船基本上也要大修一次了,除非是遇见危险,基本上不会有人开这么快的。
但是尽管如此,宁远号的普通速度也完全可以达到15节,在当今这个时代,除了有限的几种之外,大部分鱼都跑不过它,更别说那些帆船了。
“是啊,的确是一艘好船。”回应李贞的是裴行俭,他的心情非常不爽利,想他裴行俭自幼习武,兵书韬略无一不精,原本他是打算上战场在战场上博取功名的,但是皇帝的一纸诏令却让他跑到了岭南。
岭南就岭南吧,毕竟是将自己安排在了越王殿下的麾下,据说越王的南边打的好凶的,整个南洋没有他的一合之敌,整个南洋被他打成了狗。
在这样的人的麾下做事,凭着自己的本事,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吗?
何况他和越王的关系不错,双方在长安的时候也算是朋友,到了他那里,越王怎么也得照顾自己一二吧?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但是现实是骨感的。
他原以为跟着李贞能打仗,能打大仗,能立大功,能光宗耀祖。
但是一年时间过去了,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消灭了几波土匪之外,就什么像样的仗也没有打过。
现在好不容易爨人叛乱了,裴行俭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越王的命令却让他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让他的一身热血彻底凉透——太子殿下出行,不能没有人陪护,于是裴行俭就被李贞点名上了船。
不过在不爽利的同时,裴行俭心中又有些痛快,因为除了他之外,程怀亮和尉迟宝庆以及罗哲同样被李贞拉上了船——这三人要么背景比他深厚,要么才情不下于他,原本在暗地里,他们四人就斗得不甘罢休,原以为自己上了李贞的船,错过了这一次上战场的机会,自己就要落后于他们了,没想到等自己上了船才发现,这三位居然也在,而且面色都不是很好,这实在是……太好了。
“怎么?被本宫拉上船,觉得错过了这一次上战场的机会,心里不痛快?”听着裴行俭的语气,李贞如何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不由笑问道。
“不,属下不敢。”裴行俭心中一紧,连忙低头说道。
“是不敢?而不是不能?”李贞故意挑刺问道。
“这……”裴行俭哑然,当然是不敢了,但是这话他敢说吗?
李贞也故意虎着脸,让他的心情更加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