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垂暮,丝雨淡化。
天地间一片灰蒙,湿气浓重。
弥漫了这片梨花坳。
由于梨花坳处在高达七百多米的梨花领以东,在夕阳垂暮下的光线几近晦暗。
不过这片梨花坳颇具规划。
梨树之间的行距大致雷同,地面上的植被稀少。
一看就知道这片梨花坳由专人护理。
以至于光线晦暗,也无法阻挡处在梨花领山坡百米之外的王浪军的视线,透过梨树之间的缝隙,扬手对刁蛮狠辣的小姐出手。
“咻”
一片梨树叶子脱手飙射。
深绿泛黄的树叶表面蒙上了一层青芒,闪袭山坳之人。
去势如电,引动林间。
“沙沙”
周边的梨树叶片敬礼,顺着叶片飞射的方向倒去,行注目礼。
伴随一股无形的涡旋气流,滚滚而下,向外蔓延开去。
这动静,让山坳鸣响,轻吟悦耳。
回音动听,但震颤在人心。
不好,危险……处在山坳里扬鞭抽打小人的青涩美少女顿生警兆,花容失色,冷汗直冒,吓坏了。
这一刻,她根本来不及收手避让。
只因左眼角闪袭而来的青芒流光太快了,快的让她窒息。
就连思维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她就惊悸的被青芒击中了……
“噗呲”
右手虎口一痛,手腕手臂麻木。
好在她的下盘稳健,仅仅伴随右臂被树叶击中的冲击力向右前方参了一大步。
紧接着双腿在心神巨震下一软,噗通软坐到地上。
吓坏了她的仆人随从。
“小姐,您没事吧……”
“什么人袭击我家小姐,滚出来……”
“保护小姐……”
“啊,山坡上有鬼……”
伴随家丁仆人一阵尖叫,眼尖的仆人发现山坡上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吓得失声哭诉。
这无疑是一道乱军心,压倒胆魄,精神支柱的咒语。
一下子吓瘫了一多半家丁。
“噗通,噗通”
家丁栽倒一地,簌簌发抖。
剩下的一些人,打着摆子,呆滞的看向山坡那道影子,着实吓坏了。
好在倒地的小姐有见识,推开尚未拉起她而倒地凑上来的丫鬟,站起身来娇吼:“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平白无故的袭击本小姐?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知道王法?”
王浪军漫步走下山坡,眼见美少女的仆人相继壮胆站起身来戒备,不以为意的讥讽。
王法二字,在美少女口中说出来不伦不类。
在这个皇权为最,氏族称雄一方的世界,代表着王法,言行法随。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美少女以王法自居训人了?
美少女一愣,机灵的眼珠一转,颤抖着右手抱拳一礼说道:“我复姓上官,乃是上官县令之女,敢问尊驾何人?”
“哈,原来是官家小姐,难怪这么强势,草菅人命……”
王浪军嗤之以鼻,扫了一眼吓瘫在地上抽筋的受罚之人,漫步到上官小姐正上方三米处站定,负手鄙夷。
这世道的官家少爷与小姐,都喜欢以王法自居么?
不过这到是附和权贵逼格。
心有所想,他越发不待见眼前这位美少女了。
不过他的言行让上官婉儿美目一亮,不怒反喜,嫣然一笑道:“尊驾一身奇装,搭配言行藐视王法,莫非来自仙家道观?”
声色喜庆,却是反语相讥。
暗指某人来自山野村夫,不谙世事礼法。
最起码,某人没有在她礼遇问询下通名报姓,乱了礼法。
但王浪军可管这一套,风淡云轻的瞥了她一眼说道:“人道,世道,谁知道?
我自成一道,逍遥天道。
你可知道?”
“咯咯咯,本小姐知道你不是邪魔外道,只是路见不平,无道错断的吹牛道人,是不是?”
上官婉儿挥手屏退家丁亮出兵刃冲上去围攻他的态势,在丫鬟家丁惊愕的注视下走近他身边,绕身观摩点评。
明言冲撞,不惧男女有别,直面观摩评点,有趣。
这让王浪军自韵儿身上见过的胆色之外,再度碰上的奇女子,不禁邪魅的盯着上官婉儿的包子脸,调侃道:“贫道掐指一算,今日黄昏有妆姻缘等待贫道错点鸳鸯谱。
没成想弄巧成真了,你就是……”
“呀,不许说……”
上官婉儿一愣霞飞双颊,羞怯的退了一小步,低下头娇吼,这人毫无羞耻心!
不过听着心儿欢跳,遍体酥麻麻的,感觉好好哦……
这难道就是……
哎呀,上官婉儿啊想什么呢?
没羞没臊的,羞死人了。
王浪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见她羞怯的扭捏姿态,没有喝令家丁一拥而上,断定自己先前误会她了。
这女子有胆有识,还生的一副绝世容颜,不可多得。
碰上了,是不是……
心中微动,他歪着头看着上官婉儿羞怯的模样,邪魅的说道:“哦,你这就否决了么?
那我就回归仙宫修仙去了……”
“啊,你,你,你别走……”
上官婉儿不知道这是他的试探,眼见他转身离去的落寂背影,心头弥漫起空寂感,忍着强烈的羞怯嗔怪起来。
这人怎么这样?
不通名报姓也就算了。
还当众求爱,让人家怎么开口啊?
不过这也许就是修道之人口中的随心而为,随遇而安,跟着感觉走吧?
何况这让这么英俊潇洒,年龄与自己相仿,口不择言也很正常。
莫名的,她在心中替王浪军开脱了冒犯与毫无羞耻心的罪过。
不过她的话让王浪军脚步一顿,貌似自己玩过火了?
真没想过上官小姐这么大胆?
这可是私定终身。
众目睽睽,也敢示爱?
传出去名声扫地,还会影响到县令父亲的仕途。
毕竟谁摊上自己这个完虐李二的帅哥,注定连累家人不好过啊。
想到这里,他有点后悔招惹上官小姐了。
这是没事找事啊。
不过他也只是一念而过,遂转身看着上官小姐,认真而严肃的说道:“你确定留下我诉衷肠,考虑与我私奔……”
“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上官婉儿又羞又急,心乱如麻的跺足娇嗔,凌乱了心绪。
正在此时,瘫倒在地上的人蹦起来怒吼:“你这刁民好大的胆子,胆敢抢夺我的婉儿,打死他……”
“保护公子,杀了那个人……”
“大胆刁民袭击知府公子,剁碎他喂狗……”
“杀啊……”
一群甲胄加身的士卒从右侧山坡上呐喊着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