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怀玉命刘福前往雅仙阁送拒情诗路过大院时,一名黑衣蒙面人飘下房顶,顺手提起刘福,纵身向后山飞去。如此一来一去,快如闪电,刘褔根本来不及求救,也不知道是何人抓着自已,他吓得魂飞九宵,全身剧颤。到了后山,那人放下刘福,解下遮面黑布。刘福定眼一看,原来此人正是张管家,他惊问:“这不是张管家吗?您捉在下到此所为何事?”
赵金虎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江都赵金虎,并不是张能!”
刘福诧异地问:“怎么?莫非你就是驰名江湖的赵金虎吗?”
“算你小子有见识,正是赵某人!”
“你……你假换名姓,潜入张府,到底想干什么?”
赵金虎大笑道:“哈哈……问的好!告诉你也无妨。早闻徐州首富张忠家大业大,骡马良田不计其数,富可敌国,只要得了这份家产,我就可以招兵买马,自封为王,到时候自能享受荣华富贵,过神仙般的日子。这些年,我一直储心积虑,机关算尽,只可惜时机一直不成熟。为了更快谋得张家财产,赵某不惜献出自己的兰英妹子。哼哼,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如今爷只须设计害死张美英,这份家产就易手可得了!”
刘福听得心惊肉跳,问:“你要谋夺张家的财产与我何干?为何将我捉来后山?”
赵金虎杀气腾腾地道:“刘福,只要你助我害死李怀玉,除了张美英,得到张家的所有财产,我就留下你这条小命,并且分你一部分金银,到时候你大可娶妻生子,享受余生,你意下如何?”
刘福心说:“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做害死少爷和小姐那等不义之事?”他指着赵金虎阔声喝道:“贼子,老员外待你那么好,你却恩将仇报,蓄意谋夺他的家产,你真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
“你这小畜生,赵某好心留你一条狗命,你却不识好歹!”赵金虎说着,“噌”地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架在刘福颈部,狠狠问:“快说,李怀玉让你下楼干什么去?”
刘福道:“狗贼,你休想从你刘家爷爷嘴里问出一个字。”
赵金虎冷冷道:“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你说了也是一死,不说也是一亡!”
刘福闭上双目道:“你这万恶不赦的贼寇,要杀便杀,何必多言?你家爷爷只求一死!”
赵金虎听后,怒火中烧,一刀从刘福的后背捅入,直达心脏。可怜那义薄云天的刘福就此惨死在地,去了那世。
正是:
贪财狂贼泯天良,
屠生害命如草芥。
忠勇烈仆义冲天,
饮恨九泉显英豪。
赵金虎见刘福丧命,从他身上搜出李怀玉的拒情诗,将尸体藏在沟里,然后化烟来到刘兰英房间里,把杀害刘福的经过讲说了一遍,又从怀中取出李怀玉的拒情诗,道:“娘子你来看,这诗是甚么意思?”
刘兰英一看,道:“想必小姐已给李公子送过情诗,这首诗是李公子回送小姐的。看来这李怀玉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啊!”她又皱眉道:“哼哼,这真是天助我也!”
赵金虎问:“此话怎讲?”
刘氏阴笑道:“我可以模仿李公子的字形,将此诗修改一番,便能让你我的计划施展的更加顺利。”
这天傍晚,刘氏写好诗,赵金虎将诗纸插进雅仙阁门缝里,转身飞走。
次日清晨,张忠赶回府门,向管家寻问了一番府中大小事务,来到二太太刘兰英房间里。
刘氏先对员外说了半天甜言蜜语,道:“老爷,自从你离开府门,家里发生了许多大事,奴家有心给你讲说实情,又不敢多言。”
张忠嗔道:“你这妇人好生无趣,有事你尽管说就是了,有何敢与不敢?”
“这是你让我说得,我不得不说。咱女儿如今已经二十有三,也该找个婆家了。”刘氏眼珠子一转,试探道:“我看那李怀玉才貌双全,又甚得老爷赏识,何不让他做了咱家的乘龙快婿,成就一桩好姻缘呢?”
张忠怒道:“混账,那李怀玉如今是我儿子,他与我女儿姐弟相称,让他二人成亲,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那岂不是让旁人耻笑吗?”
刘氏道:“可是他二人如今已经做下了伤风败俗,辱没门庭之事,若不让他们尽早成亲,等有了孩子,你怎么去堵那芸芸众口呢?”
张忠火高万丈,抓起刘氏道:“你这臭婆娘,竟敢如此诬蔑我的一双儿女。若你说不出个黑白来,张某绝不饶你!”
刘氏苦丧着脸,委屈地道:“老爷息怒,听奴家细细道来。昨日清晨,我去院儿里料理事物之时,谁知那李怀玉衣衫不整,神色慌张的从雅仙阁跑了下来。老爷啊,奴家糊涂了,以您之见,这男女夜里共处一室,会有什么好事吗?您不相信,您可以去问张管家,若我有半句假话,您尽管把我的人头斩下,我绝无怨言。”
张忠转身看了眼张管家。
赵金虎抱拳道:“员外容禀。二太太所言句句属实,全无半句假话。小的见小姐和少爷异常亲密:他们一起去书馆读书,一起用膳;小姐经常去临香阁,少爷也经常去小姐的闺房,二人夜过三更才会分开,简直形影不离。”他眼珠子转了下,续道:“他二人如此亲密,定有书信往来,员外若不相信,大可前去临香阁查个究竟。”
张忠心想:“这张能所言到也有理,我先去看个究竟,若找不到任何证据,看他二人还有何话要说?”便说:“你二人胡说八道,不足为信,我去临香阁看我儿子去,完了再找你们算账。”他转身赶去临香阁。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张忠听二贼叙述完前因后果,肠子都悔青了,放下女儿,垂泪道:“是老夫罪该万死,听信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的谗言,害了李相公,又害死了我的女儿。”
赵金虎拿出一张契约,放在桌子上,笑道:“老员外,事到如今,您还是不要悔恨了!只要你在这张契约上画个押,按个手印,将你所有的产业和金银都转到我门下,我便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儿上,留你一条性命,放你出府。”
张忠道:“狗贼,你害死了我女儿,休想再得到我张家的半份儿财产。”
刘氏道:“金虎哥,休跟这老狗多言,一刀把他解决了吧!”
“不忙!”赵金虎转身对张员外狠狠道:“张忠,我劝你还是趁早把这个押给画了的好,否则赵某一出手,定让你这张府上下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张忠一想,此贼为了财产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若把他惹恼,定会害死众多家丁丫鬟。为了顾全大局,他无耐的拿起笔,颤手准备画押。
“员外不要画押!”袭月身穿袖箭袍,手执张美英的百斤大刀,奔进客厅。
赵金虎转身一看,是张美英的贴身丫鬟袭月来了,他微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袭月姑娘啊!”
袭月厉声喝道:“狗贼,你休得猖狂,吃俺一刀!”说着,挥刀奔赵金虎面门劈去。
“凭你也配跟爷动手?”赵金虎甩脚踢出一把椅子。
袭月挥刀一劈,那把椅子“喀嚓”断飞两边,她继续向前疾奔,刀锋直袭赵金虎前胸。赵金虎陡然拔出一口宝刀,迎将上去。他这口宝刀藏的十分神秘,没人知道他刚才从什么部位拔出的刀刃。袭月手举沉重的大刀,毫不费力。双方大刀宝刀相碰,激的火花四溅。二人上蹿下跳大战了二十回合,袭月忽觉双臂甚是酸痛,节节败退。赵金虎趁势紧紧相逼,每招每式都使的异常毒辣。眼看袭月性命堪忧,张忠急的捶胸顿足,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