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满头都是汗水,脸色煞白。
“你……你这是怎么了?”李婉儿不解的问道。
王三如同傻了一般,眼睛直愣愣的,半天才缓过神来道:“差点……差点坏了大事了!”
李婉儿被王三说的心里也是一激灵,忙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是什么大事,无端让你如此惊慌?”
王三猛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道:“李瘸子……是李瘸子,差点上了这老狗日的当了!”
“李瘸子是谁?你把事情说的明白些啊。”李婉儿眉头也皱了起来,急切的问道。
“此人是对面‘杏花楼’客栈的老板,我未见你时,与他提过‘流水轩’来了一个神秘的店客,每日足不出户。我当时只是随口一提,谁料到他竟三番四次让我调查。所以,所以,这才是我夜半来到你的房间的缘由。”王三低头,缓缓的说道。
“啊!”李婉儿惊的叫出声来,说道:“这……这是如何,如何是好?难不成他们已经发现我的行踪了?”
“不……不……李姑娘不必担心,上次与姑娘一见……一见,在下…….在下都是与那李瘸子编了一通瞎话,临了,这李瘸子还赏了在下一些银钱呢。我料想他确实信了我的话,所以李姑娘大可不必担心。”
“即便是如此,我想他背后也一定与那安禄山的人有来往。他们料的我进了洛阳城,肯定派了许多爪牙,在四处打探我的下落。”李婉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三皱了皱眉头,说道:“李姑娘刚才说,皇帝老儿都不理会安禄山这事,他们为何对姑娘穷追不舍呢?若我是那安禄山,肯定会想,即便李姑娘和姑娘的师父相见,他有皇帝老儿做后盾,还怕你二人能闹出天大动静不成?”
李婉儿秀眉一挑,说道:“他们怕的不是我,却是我姨丈。我若把这些证据呈交给我姨丈,就算那蛮夷安禄山造得反,却也成不了大器。这证据里有不少都是关于安禄山的军力部署的军事机密,所以他们这才大费周折来抓我。”
王三惊讶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半晌,才缓过神来说道:“你,你姨丈是谁?能有如此厉害?我只知道大唐李卫公李靖爷有如此威名,难道你姨丈比他还厉害?”
李婉儿嘴角轻挑,撇了撇嘴,得意的笑道:“哼,你个小竖子懂的什么?我姨丈那当然是威名显赫,说出来又怕你尿裤裆了,嘿嘿…….”
王三听闻此言,心中一阵抓狂,脸上万分燥热,狂叫道:“上次!上次不过是意外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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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玉皇,地上阎王,你把他们喊出来看看谁能让咱爷们尿裤裆?你姨丈若真是有此威名,你说来听听,且看我怕是不怕?”
李婉儿清清嗓子,哼哼两声,说道:“你这厮把耳朵支高些。给本姑娘听仔细了,我姨丈就是原九原太守现在的朔方节度右兵马使郭子仪,郭大将军是也!怎么样,你怕怕了吧。”
“郭……子……仪?”王三嘴巴里喃喃道,沉思了半天,添了添嘴巴道:“哎呀呀,李姑娘,这实在不好意思,恕我王三愚钝,郭子仪我却是不认识,不过我倒认识这姓郭的另外一位名角。”
“姓郭的另外一位名角儿?那是谁,咱大唐还有比和我姨丈同姓的名将么?”李婉儿有些迷糊。
“‘云香阁’的锅子鸡啊。哈哈,那锅子鸡是选用上好的老母鸡,最好是两斤左右的,先放血去毛,然后放姜、蒜、葱各种配料,然后放在特制土锅内,小火慢炖上两个时辰。
哎呀呀,那炖好的鸡,一开锅,那个香啊……”
王三闭着眼睛,边喃喃自语,边回味着‘云香阁’招牌菜锅子鸡。他撇了撇嘴,回味的正热乎,冷不丁一阵狂风般雷子落在头顶上。“哎哟哟”他大叫一声,忙睁眼一看。李婉儿正瞪着圆目,左右挥舞着拳头,向自己砸了过来。
王三忙撅起屁股,捂住头,做了个鬼脸,跑了开去。
李婉儿追了两步,这才停下,气鼓鼓的,哼了一声,道:“你这坏小子就是改不了这玩世不恭的坏毛病,本姑娘给你说的都是正事。你若,你若再敢造次,看本姑娘不拧断你的耳朵。”
王三听李婉儿这句话,心里后悔刚才跑的太快了,若是让李婉儿在自己耳朵上拧上两把,晚上做梦估计都要笑醒了。
“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惹了姑娘生气了,是我眼拙不认识郭子仪大将军。”王三在屋子中央站定,对李婉儿连连行礼说道。
“哼……这还像几句人话,看你这么诚心,本姑娘暂且饶了你吧。”李婉儿本就不是真心生气,又听得王三这几句软话,嘴巴一撇,缓缓说道。
王三讪笑,说道:“李姑娘,要不这样吧,等你那天看见郭大将军,问他替在下讨要一张画像。我将它挂在屋子中央每天供奉,且是如何?”
“你……”李婉儿被王三如此故意戏弄。她撅起嘴巴,气呼呼的坐在一旁,歪着脑袋不再理会王三。
王三见诡计得逞,颇为得意,嬉皮着脸,兜到李婉儿身边,唤道:“李姑娘……李姑娘……”他本是想与李婉儿逗个乐子,但连唤了几声,见李婉儿却未搭理自己,料知这乐子开的过了火,忙收起笑容,厚着脸皮贴了过来,道:“李姑娘,对不住,对不住。王三又说错话了。刚才,刚才,我才想起来,那郭大将军是那‘关二爷’的关门弟子,有一方斩妖除魔的本领,我大唐有了郭大将军定将那安禄山这个矮骡子给打的屁滚尿流,哭爹叫娘……”
“扑哧……”李婉儿看着王三这一番张牙舞爪,挤鼻子弄眼的,忍不住却又是笑了。她笑是笑了,却没有饶了这王三,她秀手一伸一把拽住王三的耳朵,使劲一拧。“哎哟……”
王三一阵嚎叫,他本以为被李婉儿拧耳朵他会乐的“屁滚尿流”,却没想到这李婉儿手中甚是有一把子力气,这一拧差点没把他拧的“屁滚尿流”来。
打闹一阵,两人各自罢了手。
王三揉着耳朵,问道:“李姑娘,你姨丈却是在朔方,你找你姨丈为何来到咱洛阳来了?这不是越走越远了么?”
李婉儿道:“那安禄山已料到我和恩师会去找我姨丈。他早在沿路途中设下层层关卡。所以我与恩师商议,决定先下洛阳,然后再去长安找恩师的故交,最后再折回北上去朔方。选此路线虽然道途遥远,但,一来,可以避开安禄山的耳目;二来,天子脚下,谅那安禄山也不敢造次;三来若找到恩师故交,可让他派些人护送我们北上朔方,这样路上也更安全些。谁知,安禄山这恶贼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敢视天子于无物,一路劫杀我和师父……”
王三听完李婉儿一番陈述,他对眼前这柔柔弱弱的女子,不禁多了几分敬佩,忙说道:“姑娘放心,别的我王三不敢夸口,我王三一定尽全力将姑娘护送到朔方。”
李婉儿笑道:“你不怕被安禄山的爪牙给五马分尸?”
王三挠挠头,说道:"怕,当然怕了!不过只要有姑娘在我身边,便是再大的危险也不会怕了。"
李婉儿听得此言,把脸别在一处,说道:"小恶贼,又来……来胡说了。看我还理……理不理会你……"
王三知晓她这话却是假意,心中又兀自一阵甜蜜。他顿了顿,说道:"咱们乐子归乐子,眼下最紧要的却是如何过了眼前的难关了。"
李婉儿听他转回正题,这才将身子转了过来,说道:"恩师生死未知,眼见与师父的约定未有几日。若如你所说,外面肯定是万分凶险,我这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
王三冷笑一声,道:"姑娘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些时日,我定让他们看看王三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