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土噗噗的从头顶掉落,墙壁裂开数条大口子,从这里可以直接眺望到城外,阻挡的第一道城墙已经彻底消失,推开压着他的桌子,君士坦丁四世不可置信的趴在裂痕上,绝望的叫嚷道。
“上帝啊!您也不再保佑罗马人,转而去保佑这些异教徒了吗?”
可仅仅片刻,看到陷下去的城脚,君士坦丁忽然又是恍然大悟,咬牙切齿的叫喊起来。
“闽狗!你们够狠!”
连续帮个月的大战,实际上都是为了掩李绩的计策进行的,为了欺骗君士坦丁堡守军,李绩接连使用了四条计策。
瞒天过海!上屋抽梯!李代桃僵!故弄玄虚!
挖掘壕沟,看似是为了减少攻城时候的损伤,实际上是为了挖掘下层地道做掩护,闽军不断的用铁锹,镐头甚至石磨夯实地道,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传到了城内,既扰乱了监听系统,又让罗马人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地道上,对于地下的震动充耳不闻。
为此,地下掘进的军团进行了高度精准的作业,每一处支撑地道的大梁都加固了三次,并且与地面作业高度一致,地面一停,他们立刻收工,地面一开始挖掘,他们也开动挖掘,并且怕罗马人察觉,挖到城基时候,作业士兵都是用小刀小心翼翼剥出镶嵌方砖的水泥,这才把砖石硬生生拽出来,而不是更省力的直接凿碎砖石。
如此精心之下,半个多月时间,罗马人硬是没有察觉。
然而欺骗这一步还不够,李绩又欺骗了第二步,连续七天内他指挥闽军对君士坦丁堡狂攻死打,哪怕伤亡掺重依旧不肯退缩,一副正面突破的模样,进一步将罗马守军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城头,这是以攻城将士性命这个李,代替地下作业的地道这个桃凋零,更狠的是李绩连自己麾下都没有告诉,怕的就是给他们后路,而打的不逼真。
大闽军团豁出死命去攻,还有火炮不断轰击城墙,要知道君士坦丁堡城墙是石城,而不是华夏传统的包砖夯土城,石头虽然比夯土坚固许多,然而刚极易折,夯土城遇到距离打击时候往往产生形变,吸收了打击力道,连续不断的炮击却是让君士坦丁堡的石头不断开裂,城墙内部已经变得缝隙百出而不在可靠,进一步为地道塌陷创造了条件。
而且闽军的狂攻果然让君士坦丁四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城头上,一点儿也没有发现自己脚下空了。
一旦罗马人入彀,就中了李绩的上屋抽梯之计,让他们以为接着城墙能完全抵御闽军,后路却是被李绩抽走了!
最后还怕效果不够震撼,李绩又故弄玄虚唱了今天这一出,让罗马人以为自己的精神支柱,上帝已经保佑外敌去了,他们已经被神抛弃了,就在罗马守军跟着保罗对着背诵《圣经》时候,李绩下令将最近收集的上千头肥猪,还有大堆大堆的火药桶,全部塞进挖出来的七八条地道中,然后点燃地道中的引火物。
熊熊大火烧死了那些肥猪,烧塌了木梁,让地道塌陷形成封闭空间,猪油与火药在狭窄的空间内剧烈的爆破,这就有了刚刚大地都活过来的壮观一幕,如同地龙翻身一般,将千米城墙震塌的一塌糊涂。
精神震撼的效果还不是一般的好,上千罗马守军被塌陷的城墙埋在了灰尘中不说,第二道城墙上的希腊,罗马守军也全都如同丢了魂一般,惨然的跪在地上,对着上天大声的嚷嚷着,哭泣着。
就算闽军已经大规模攻了过去,这些人似乎一丁点反抗意思都没有那样。
闽军已经自发的冲锋上前,甚至顾不上钻进地沟,从地面就奔跑了起来,站在城头上,偌大的君士坦丁堡就如同面对黄河决口班的黑色洪流那般,瑟瑟发抖。
“嘿!不是老夫下令进攻的啊!不是啊!”在后头,老李绩这时候还有闲心大声叫嚷撇清着,他这么大个领导这时候开玩笑,听的李业诩顿时无语了。
不过这时候谁都知道是夺城的好机会,李业诩转头也是翻身上马,极速的奔回右千牛卫,猛勒战马,趁着战马人立之际,他帅气的拔出了战刀,声音洪亮的命令道。
“千牛卫,进攻!!!”
此时前线,冲锋的大军一斤冲到了十来个喜马拉雅左府的府兵已经兴奋的攀上了那个塌陷后因为塔楼向内倒塌,而形成的三米多斜坡,眼看着他们就要冲进城里,可冷不丁十多把双手大斧头砍了过来,躲的快的闽军将士慌忙一屁股坐地下,干脆向下滑了下去,躲得慢的两个则是当场被斧头劈开,惨死在缺口。
关键时刻,不肯坐以待毙的君士坦丁四世将他麾下的罗斯人卫队还有保加尔人骑士全都派了出来,堵住缺口。
这年代基督教还远没有后世那般的势力,实际上北欧,瑞典,南俄草原这些地方一直到公元十到十二世纪这才满满皈依基督教,对于罗斯人来说,《圣经》打击并不强烈,这些手持双手巨斧,身披重甲,被君士坦丁四世金币奖励许诺而诱惑的双目发红的野蛮人一个个真跟发情的公牛一般,喷着粗气从缺口杀出。
这些从南俄草原迁徙来的野蛮人不说这个年代,就算后世也是相当健壮,没有料到今天攻城的闽军有些准备不足,倒是让这突然冲出来的几千蛮族佣兵打的节节后退。
突击过来的闽军大多轻装,仅仅携带刀盾,被突击重斧一砍,顿时阵型都被撕破了,前沿闽军被砍翻了一地,这一幕让亲自带队冲上来的盛连山看在眼里,顿时气的他血贯瞳仁,怒发冲冠。
“奶奶的,蛮夷敢欺凌我大闽无人否!”
说着,盛连山从地上拔起一根罗马人投下的投枪,狠狠地贯了出去。
罗斯蛮族中,一个格外凶悍的巨汉正把血淋淋的斧头从一个闽军胸腔中拔出来,垒着胸膛疯狂的咆哮着,冷不防投枪串胸而入,喷着血就倒在了塌方的瓦砾堆中,没等其他蛮族从首领的死中缓过神来,一个熊一样强悍的闽军大将已经抢过了他的战斧,凶残的冲进了人堆中。
那大斧头真是碰一下就死,嗑一下就亡,一把斧头被盛连山用的跟旋风一般,所过之处蛮族无不是骨断筋折,死倒了一大片。
眼看着自己主将跟疯子一样杀入地阵,那些跟随的盛连山的亲兵们差不点没哭出来,大闽军法,主将战死而亲随无事者,全队皆斩!
一面问候着自己主将的祖宗,五十多个亲兵一面也是状若疯虎那般悍不畏死冲进地阵。
有了盛连山亲军抵挡,突击城外的罗斯野蛮人重步兵的攻势倒是为之一顿,让被打的无还手之力的闽军轻步兵得以拉开一段距离,这功夫,李业诩率部也到了,看着孤军在敌阵中大杀大砍的盛连山,李业诩急得差不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弓弩手,射住阵脚!”
没有用武之地多日的大闽钢弩在李业诩的嘶吼中立刻对着包围盛连山的罗斯雇佣兵背后一阵齐射,大闽强弩可是特制的三角椎破甲箭,就算罗斯人披着重甲,一顿射击中依旧死倒了一大片,惨叫中又把盛连山浑身是血的亲兵队露了出来。
“排矛手,跟我冲!!!”又是把上次突击而特制的链子枪拔了出来,咆哮着,李业诩也是亲自带队冲上前去。
华夏一向是南短北长,闽军中最多一批唐人却是利用洛阳叛乱忽悠来的北人,最擅长长矛大戟,跟着李业诩,上千槊兵戟手蜂拥而上,当即将汹涌杀来的罗斯重步兵又压了回去。
有的罗斯人蛮性大发,挥舞着斧头连续砍断几根矛头,可旋即十几只长矛就狠狠朝着他包着铁甲的胸膛刺了进去,噗嗤噗嗤的声音中扎出了几个血窟窿,有的蛮族胆怯的想后退,可是罗斯人的战法却是集群冲击,一群人一起向下劈砍造成成排伤害,如此密集的队列根本退不开。
只有的死到临头了这才有罗斯人疯狂的投掷出了战斧,这才给闽军造成了些许伤害与空隙,趁着这个几乎罗斯蛮人冲击过去,近身杀死了几个槊兵,可很快这些人又陷入了大闽轻步兵的包围。
没有阵型的保护,就算如罗斯蛮族这种凶残强悍兵种,也不是训练有素的闽军对手,两个轻步兵用盾挡夹住了罗斯人的斧头,没等他用力拔出来,其余轻步兵已经潮水一般将横刀捅过去,狠狠扎进罗斯人胸口,十几刀扎过去,强悍如罗斯蛮族,也犹如牲口一般倒了下去。
到处都是混战,士气激昂的闽军简直越战越勇,一排排的槊兵冲击出去,弩手又在后头不断的抛射,一个多时辰时间,已经将冲出来的罗斯蛮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余的蛮族重步兵亦是再没了战心,慌张的丢盔弃甲想要重新逃回城中。
可这时候他们才惊愕的发现,背后出来时候那个豁口,已经被罗马人用巨石给堵住了!
君士坦丁四世终究还是在利用他们!抛弃的时候,连一丝一毫的怜惜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