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的家没了!”
急轰轰地骑着寨子里唯一一头驴,黄大头用尽全身力气,快速催赶着。
而他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人,又瘦有高,双腿修长,挤着大眼睛,焦急地说道。
“唉,咱家真的没了!”眼瞅着后面再无追兵了,黄大头这才拍了拍自己的大头,灰心丧气的模样。
“这群凶人,忒也过分了,咱又没惹过他们,怎地将我家给占了呢?”
“老大,咱怎么办?总不能回部落吧,咱们可是被赶出来的!”大长腿则呆呆地盯着黄大头,丧气地说道。
“咱肚子都饿着呢,以后可咋办啊!”
“怕甚,这地方那么大,咱还怕甚的?”手中握着弓箭,黄大头拍了拍胸脯,直声说道:“咱有朋友在钦州镇军里过活,长腿,咱俩一起去参军去,混口饭吃!”
“你跑得快,咱又骑着驴,用不了几天,就能到钦州,跟着老大我,肯定吃饱肚子!”
黄大头自究,虽然自己胆子小,但武艺还是不错的,而长腿跑得快,当个传令兵肯定不在话下,混得好的话,还能当个官呢!
“好嘞!”长腿快活地答应一声,作为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只要能混口饭吃,怎么他也愿意。
“可恶的家伙们,老子一定会报仇的,等咱放了将军,就派兵剿了你们!”
恶狠狠地回看了一眼自家的营寨,发觉其飘起的数道炊烟时,黄大头心如刀绞,这可是他的地盘。
作为山贼,他从来没见过那么无耻的,实力强大的家伙,他发誓,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往西走,咱走小路——”
“咱一定要报仇,哪怕他们是地下的恶鬼也不例外!”
“我一定会回来的!”
胡子拉碴的黄大头,带着他的弓箭,缺口的长刀,以及一个手下一头驴,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复仇之路。
来到钦州,李嘉第一个拜访的,并不是所谓的钦州刺史,而是钦州都指挥使——张雄。
建武镇下辖邕州、贵州、横州、钦州、澄州、宾州、浔州、峦州,其中邕州与钦州最为其重。
钦州与邕州一般,都驻有一军之数,两千余人,而与兼任防御僚蛮不同,钦州则由于商贸繁荣,必须派重兵驻扎,或者说,这里是建武镇的总后方,负担起后勤经济的责任。
“世侄,怎地来我处?这次可得多待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才是!”
去往钦州城内的张府,门前就是几个虎背熊腰的大兵守护着,投了名刺,不一会儿,就开了侧门,一个光头大汉直接迎了出来,人未到,笑声却先至。
“世叔,怎地劳烦您迎接,小子怎受得起!”李嘉有些吃惊,这位世叔怎么如此客气,他们也没见过几次面。
“受的起,受的起,咱与你父亲是至交好友,建武镇里,就数我与他关系最好了,以前,我俩可是在同一帐下听命呢!”
张雄大步流星地走出府门,见到这久闻名,而数载未见的世侄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快进来,快进来!”说着,不待李嘉反应,直接拽着他的手,往里面拉,如果不是相信这位世叔真的与自己父亲关系不错,李嘉准备扭头就跑。
“咱家没有你们李家富裕,置办的产业也不丰,跟你们比,也就是土屋草房罢了!”
被拉扯着,李嘉就进了这所谓的毛房草屋,结果却被吓了一跳。
整座府邸,虽然不及李家的庞大,但却建造的很是奢华,百花缭乱,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数不清的俏丽丫鬟穿戴着襦裙,穿梭其中,俨然就是一座王府。
而,更夸张的是,一座数尺高的红珊瑚,立在中央,牢牢吸引了客人们的目光,其花枝招展,红火火的,格外地惹人喜爱。
李嘉就看了一眼,心中就有莫名的喜爱,亮晶晶的东西,总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咱海边的,别的不多,就是海产多,这珊瑚很常见,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有,咱的不过比较大而已!”张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我信了你的邪了!李嘉心里吐糟着,你这半人高的红珊瑚,老子还是第一次见,真是长见识了。
“世侄要是喜欢,咱送你一个!”
“不用,世叔太客气,小子一直在内地,只是有些吃惊罢了!”李嘉摆了摆手,避之不及。
太过于客气,简直是令他心生不安之感,这其中要是没啥猫腻,鬼都不信。
带至会客厅,宾主坐下,上茶,嘘寒问暖几个来回,这才走到了主题。
“世侄此番来钦州,所谓何事啊?”张雄此时仿佛是个地主老爷,端着架子,温言问道。
“世叔,此番来钦州,主要是想给李家置办些产业,毕竟,李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花销也大,若不是祖宗积德,早就败坏了,我又没什么本事,只能四处跑跑!”李嘉谦虚的说道。
“怎会,世侄太过谦了,整个岭南,李郎君的名声,谁不知晓?建武镇里,多少小娘子深闺翘首以盼啊!”
说道这里,张老爷眼神中仿佛带有不明的信息,李嘉听在耳中,总有些惴惴不安之感,但却说不上来。
“世叔,实不相瞒,这次小子前来,就是想弄一个造船厂罢了,谁知,钦州竟如此复杂!”
说着,李嘉将自己了解的一些东西谁给这位钦州的地头蛇听,希冀能得到些许帮助。
“哈哈哈哈!世侄,若你只想弄个小船厂,我家就有个,可以转给你,但那三大造船厂,可就难了!”张雄笑了笑,对李嘉轻声解释道。
“这三家,无一不家财雄厚,把船厂当作命根子,哪里舍得拿出来!”
“黄家是地头蛇,福来船厂赵家,则是钱刺史的,盛兴的王家,是兴王府人,大有关系,三者皆难。”
“看来小子无望了!”李嘉故作叹息道,“此次叨唠世叔,还望见谅,小子这就归去……”
说着,李嘉不待其反应时间,起身告辞道,似乎有头狼再追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