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之所以称为世家,那是因为他们的确有自己的处世方法。
在世家的眼中只有家族的长盛不衰,没有什么个人利益,为了家族他们可以牺牲很多东西。
就像李慕云吧,虽然这家伙一口气杀了王家旁枝五十多人,甚至还有旁枝族长的亲弟弟,但是当主家发现这小子竟然依旧可以混的风声水起之后,果断的向他投出橄榄枝,此前种种全都被抛到九宵云外。
也就是说,那些死掉的族人死了也就死了,主家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这是王杰在听完王唯一的话之后,心中仅有的一个念头。
……
话分两头,再说我们的主人公李慕云。
此时的李慕云其实也没有闲着,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坳里,一排十余个窑洞的前面,他正躲在一颗大树下抱着一碗冰镇葡萄酿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看着不远处已经熄火的窑洞一点点被扒开,大量的烟气正在从里面散发出来。
这里是炼焦炭的地方,经过此前二十余次的试验,这一次是把握最大的一回,所以李慕云兴致勃勃的跑来参观指导。
“逍遥候,你说的那个焦炭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以要把黑石和炭放在一起烧呢?”房遗直坐在李慕云的身边,手里同样有一碗冰镇的葡萄酿,不过他却没有心思去喝这个东西,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知道焦炭的作用。
“焦炭,说白了,你也可以把它看成一种炭,只不过它的结构比较特殊,如果按照用途来说呢,这东西眼下除了炼钢,找不到任何用途。”李慕云抿了一口碗中的酒,耸了耸户说道。
“只是用来炼钢?”房遗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李慕云这家伙经常会习惯性骗人,对此房遗直深恶痛绝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问。
“其他用处也有,不过眼下只能用来炼钢,你要知道,我可是答应皇上了,五年五十万斤百炼钢的!”
“那是你自找的,又没有人逼你。”房遗直鄙夷的看了李慕云一眼,对他这种明明就是在炫耀却还要装出无限委屈的态度致以最高极别的不屑。
“没人逼我?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反正这五十万斤百炼钢一定要在其限内完成,搞不定,咱们大家一起掉脑袋,谁也跑不了。”李慕云煞有其事的说着,末了还不忘把碗里的葡萄酿一口抽干,然后对目瞪口呆的房遗直说道:“好了,窑里的温度降的差不多了,可以过去看看了。”
……
十余口窑洞里面此时已经搬出大量黑黑的石头,看上去似乎与普通的黑石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当李慕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回身在房遗直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高兴的说道:“老房,成了,咱们成功了!”
“成功了?这不还是原来的那些黑石头么?”房遗直呆呆的说道,作为一个书生,他是真心看不出来黑石与焦炭的区别。
“别管是不是以前的黑石头,总之现在这一批东西就是焦炭,你记住了就好,实在不行弄一块放在口袋里,时不时拿出来看看,时间长了就知道区别了。”李慕云高兴的有些过头了,抓地上一块还有些烫手的焦炭就塞进了房遗直的手里。
“李慕云,你大爷的!”房遗直毫无防备的将刚刚出炉的焦炭抓在手中,顿时就是一声惊呼,将之丢了出去,谁说老实孩子不会骂人来着,只不过是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罢了。
不过李慕云此时却顾不得房遗直了,对着那些等在一边的工人招了招手说道:“以后你们就按照刚刚这一炉的烧制方法继续烧焦炭,能烧出多少就烧出多少,明白么?”
“诺!”众人答道。
他们就是来这里打工的,只要有人给工钱,干啥都一样。
“工头儿,工头儿呢?”吩咐完了工人,李慕云又开始到处找这里的负责人,喊了两嗓子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黑瘦汉子跑了过来:“候爷,您找我?”
“这些烧出来的东西回头都给我装车送到山寨去,另外,这几天抓紧时间,多弄出一些焦炭,回头我有大用,明白么?”
“明白,候爷您放心,小的一定督促他们抓紧干活。”工头把头点的飞快。
“行了,就这样吧。”李慕云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似乎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再交待的,于是便最后交待了一声,带着房遗直离开了这个几乎能热死人的破地方。
……
回去的路上房遗直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李慕云,直到把他看的浑身发毛才不解的问起他刚刚没有问完的问题——焦炭到底可以干什么。
对于房遗直的好奇心,李慕云也真是无语了,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老房啊,黑石可以燃烧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房遗直点点头。
“那么你知道黑石燃烧时的温度么?”
“这……,这怎么可能知道,应该很热吧?”房遗直想了半天,遍搜记忆也没有找到关于黑石温度的记载。
好在李慕云并没有真的让他回答这个问题,见他纠结便直接说出答案:“八百度,最多一千度。”
“什么是度?”房遗直有些理解不了,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温度的概念,在大唐只有冷、热,很冷,很热,之类的概念,像李慕云这样,用具体数值来衡量的根本没有,所以这让房遗直有些想不明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焦炭燃烧可以产生两千三百度的高温。”
“两,两千三百度……”房遗直张大的嘴巴。
“对,两千三百度,而铁和钢的融化温度是一千五百度左右,也就是说,如果用焦炭来炼钢,我们完全可以把铁直接烧成水,然后加入……”
李慕云后面说的是什么房遗直已经听不进去了,在那一个瞬间,他只看到了某人的嘴巴在开开合合,说的是什么似乎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