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云就算是再傻,看着地上的东西,大体也上猜出了一些什么。
不过眼下长乐那个小丫头已经被气跑了,他就是想道歉也没什么用,只能叹了口气之后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东西一点点都捡拾起来,重新摆回已经歪倒在一边的小小食盒里面。
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李慕云现在算是知道这句话的厉害之处了。
想那长乐可是堂堂的公主殿下,能约他这个草民三月三去踏青已经可以算是放下身份了,更不要说这一大早上就主动跑来找他,而且还给他带了宫里的美食。
对于一个公主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是李慕云真的不喜欢,也不应该用话去伤她。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小丫头已经跑的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李慕云将所有东西都捡起来之后,低声叹了口气,就那么蹲在地上看着食盒发呆。
直到良久之后,公孙兰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心疼了?”
“我应该怎么办?”李慕云没有抬头,他和公孙兰和胖子都住在一个院子里,被他们看到全部事情的经过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只是现在李慕云是真的没了主意,对于长乐,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理智上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把那个小丫头当成邻家一个调皮的妹妹在看待;从感情上来说,能得到一位公主的青睐,也让他有些沾沾自喜。
“你打算怎么跟婉晴说这件事情?”公孙兰的声音很淡,听上去给人一种很飘渺的感觉。
李慕云闻言愣了一下,脱口说道:“这和婉晴有什么关系?”
“长乐公主对你的心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别告诉我你真是个木头看不出来。”公孙兰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听上去似乎在为苏婉晴鸣不平。
李慕云从地上站起来,将那个食盒提在手中:“我能看得出来,可是我应该怎么办?婉晴待我如何我很清楚,我不会放弃她,可是……”。
“可是你还舍不得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对不对?”公孙兰一句话直指李慕云的要害。
的确,在旁人眼中,娶了长乐那就是李世民的女婿,也就是大唐皇帝的女婿,完全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为了这些别说是未婚妻,就是发妻抛弃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李慕云其实并不想这样,从某些角度来说,他只是不想伤长乐的心。
在他看来,那小丫头天真烂漫,对他的好感应该也是出于一时的好奇,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慢慢淡了,至于说把长乐娶回家,或者说被招赘成驸马,这件事李慕云根本就没有想过。
所以当公孙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慕云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现在说这些没用了,那丫头已经被我给气跑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理我,咱们还是该干啥干啥吧。”
“说的简单,如果到了现在你心里还没有拿定主意,这只能说明你还在纠结。”公孙兰恨其不争的瞪了李慕云一眼,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老三,当大姐的劝你一句,婉晴那丫头对你不错,若是你辜负了她,才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损失。”
“我知道,我没有说要辜负她。再怎么说我们两个也是生生死死闯过来的,若是辜负了婉晴我还是人么?”李慕云苦笑一声,抬头长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我不知道怎么样拒绝那个小丫头,我只是怕伤害到她。”
公孙兰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慕云,就像在看一只怪物,半晌方才有些无奈的说道:“老三,你这人平时杀伐果断,怎么在感情上就那么幼稚。你现在固然是不想伤害长乐公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样拖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你只会让她越陷越深,到最后不能自拔,那才是最大的伤害你明不明白!”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李慕云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食盒提了提:“那小丫头应该已经被我伤到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哭呢吧。”
“你还有心思惦记这个,如果我是你就趁着这个机会来个快刀斩乱麻,与那长乐公主彻断了关系,以后再不往来,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她,或者是对婉晴都好。”
公孙兰此时的表现真的很像是一个合格的姐姐,李慕云虽然被她好一顿数落,但心里却并不排斥,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会注意这一点。”
……
太极宫,长孙皇后的寝宫,在李慕云那里受了委屈的长乐正趴在老妈的怀里哭着,任凭皇后娘娘如何去哄也没有用。
良久之后,等长乐好不容易哭的有些累了,长孙皇后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拍着她的背问道:“乖女,你早上不是去找李慕云那个小子去了么?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没有!”长乐抽着鼻子,漂亮的大眼睛红红的,委屈的坐在长孙皇后身边。
“没有?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哭成这个样子?”长孙皇后到底是过来人,如何能够看不出女儿是在李慕云那里受了委屈。
不过长乐这丫头倒也是够倔的,虽然被长孙皇后看破了一切,但却依旧不承认,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母后,儿臣只是一时心里难过,哭过了也就好了,和李慕云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没关系?”长孙皇后再次向长乐确认。
“真的没关系,他就是一个混蛋,我才不会为了他哭呢。”长乐轻咬着嘴唇,抽着鼻子说道。
长孙皇后眉头微眉着,她当然知道女儿这话说的口不对心,之所以回来就哭必然是在李慕云那里受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
可是,想到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摆脱长乐与李慕云之间的羁绊似乎也是一件好事,长孙皇后便狠了狠心没有再去安慰女儿,但是在心里已经给李慕云记上了一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