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很安静,只有火盆中火焰燃烧的声音,顾青微笑着伍老七,“你的经历我都听说了,我也预料过很多次那个人不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站在一边的杨胜听着话,那个陈观主当年也见过,说到底这个人物真是顾青算漏了,也根本就没有想到。
“事情我都知道了,一路上辛苦你了。”顾青扶着他直起身子,“现在你可以走了。”
“要说幸苦但不上,是我自己瞎了眼先冒犯了侯爷的地盘,要是道上的规矩顾县候完全可以杀了我,能留下我这条命已经是侯爷大恩,一趟长白山也是我对侯爷赔罪。”伍老七接着说道,“只是我的那些兄弟……”
“他们都好着呢,现在就住在长安。”顾青再次说着,“你可以去看看他们。”
“多谢侯爷!”伍老七再次行礼。
顾青转过身离开。
杨胜端详了伍老七好一会儿对身边的手下说着话,“蒙上他的眼睛,再关几个时辰,带到长安才能让他看到东西。”
“是!”
走出地牢,杨胜跟上顾青的脚步,“这个陈观主还真是深藏不如,真是没有想到。”
顾青点头,“我有很多话想问他,只是这个失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是啊。”杨胜也是疑惑。
“顾头儿,杨头儿。”张羽宫前来稟报,“独孤家的事情办妥了,只是独孤余没了蹤迹,应该是被人保护起来了,不在我们手中,不过好像也不在那些门阀的手中。”
“慢慢说。”顾青一路走着,“现在关陇是什么动静。”
“关陇很乱。”张羽宫低声说着话,“苏定方一动,关陇各方的动作也很快,于家一脉想要许敬宗进关陇,被其他几家拦下了,现在虽然还没动手,兵马已经在对峙了。”
回到家,顾青在家里安排着事情。
武媚心情不错给顾青收拾东西,倒也没有太多情绪,这一次丈夫走的不远,关陇离长安也不过一两天的路程,心中放心不少。
“天气越来越凉了,记得多加一些衣服。”武媚说着话。
“这次出去不会很久。”顾青说道,“我去和胖子说一声。”
看着顾青急匆匆走出家门,李治站在家门踢开眼前的石子,“我也好想去。”
“皇兄想去哪儿。”小兕子正在玩着狄仁杰做的积木搭房子。
“想出长安去看看。”李治一脸看到小兕子,无奈笑着,“皇兄陪你一起搭房子。”
“好!明达想搭一个和丽政殿一样的房子。”小兕子仔细搭着积木,“以后可以记住立政殿的样子就不怕在宫里迷路了。”
李治笑呵呵,兕子小时候经常会迷路,不过也有宫女领着,只是会找不到放向而已。
李泰自然也知道了关陇的动静,见到顾青走来,“可以走了?”
“可以了。”顾青点头,“现在的关陇就在炸药桶上,一碰火星子就会炸。”
“我去准备一下。”李泰点头。
关陇门阀公然对抗官吏,这件事情在朝中掀起了渲染大波,当很多回神这才发现,那些住在长安的门阀世家弟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长安,一切像是有预谋的,关陇门阀早就做好了对抗长安的准备。
“好个关陇门阀!他今天敢公然拦住官吏,明日就敢在太极宫叫板!谁给他的胆子!”陈咬金上前一步,“陛下,只要给臣三千兵马,臣就去平了关陇。”
李二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吵闹的朝堂,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顾青在生意上的手段给关陇门阀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而狄仁杰去独孤家拿人也是一个引子,在加上苏定方的驻军,田法的铺路,一招接着一招让关陇门阀应接不暇。
对于朝臣的言论,李二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叫房玄龄去武德殿议事。
朝中各方都在打听消息,连后宫也顾不上香水的争夺,都在观望,关陇是不是真的要造反了。
长安城外,顾青和杨胜骑着马儿等在官道上,“他们怎么这么慢,消息都送到了吗?”
“送到了,你放心吧。”杨胜说着话。
秋季的风很凉快,至少不再有三伏天的酷热,连太阳都无力挂在云朵之后。
长安方向,一队人马骑着飞驰而来,来人是褚遂良和李义府所带的尚书省官员,身后跟着户部的官员。
“这一次我们不带兵马吗?”褚遂良担忧说着话,“要是动起手来,我们这些士大夫可不是对手。”
“有苏定方的人马就够了。”顾青自信说着。
看着四周的人,褚遂良拉着马儿的缰绳,“人都齐了吗?”
“还差河间郡王李孝恭。”顾青看向来路,“这家伙怎么这么磨唧,该不会是要后悔了吧。”
“应该不会,是陛下的意思,他不得不来。”褚遂良看向顾青的身边的杨胜,“敢问这位是……”
“我的保镖。”顾青介绍着,“他是个游侠,也是我的兄弟。”
褚遂良打量着杨胜点头,“一直听说顾青身边也有一个猛士,一直以来你出征在外身边都有一个猛士跟着苏定方和程处默一起冲锋陷阵,想来就是这位了。”
“正是。”顾青点着头。
“为何不入行伍呢?”褚遂良对杨胜很有兴趣。
“打了半辈子的仗,行伍日子腻了,日子好过了,也不想要那些军功,只是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杨胜不苟言笑说着话。
好的游侠叫游侠,不好的游侠就是地痞,像杨胜这种就是正儿八经的游侠,褚遂良目光带着欣赏,“在下佩服!敢问这位豪杰怎么称呼。”
“在下杨胜。”
“杨胜!”褚遂良记下这个名字,又说道:“一直以来游侠之风朝中也是颇为苦恼,因为总有一些地痞带着游侠的名头作乱,若是多几位像杨兄这样的游侠,何愁世道的伤春悲秋。”
杨胜不再去看褚遂良,不是针对褚遂良,只是一直以来游走天下,很讨厌这股子朝堂的味道和假惺惺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