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受了太多的惊吓,回到梁王府之后,李愔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他躺在床上,却是一直瞪着眼睛,怎么也没有睡意。
那个陷害我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李世民和其他皇子围着火堆尬舞狂欢的时候,李愔却是悄悄找程咬金询问杀手的情况。
杀手是假扮成侍卫混进队伍中的,虽然暂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可以肯定他是一个突厥人。
李愔想不通,一个突厥人冒着生命危险混进大唐皇家狩猎队伍,为什么不直接刺杀皇帝李世民?
刺杀一个太子有什么用。
关键还是用的木箭,根本就杀不死人。
伪造木箭也就罢了,为什么偏要伪造李愔的箭,还翩翩选在那个时候出手。
所以,这一切明显都是为了嫁祸自己。
想到这里,李愔只觉得脊背发寒。
因为他心中升起一个猜测,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皇子之间宫斗的戏码。
可是李愔又有些纳闷。
自己又不是嫡系子,最不受李二宠爱,可以说是废柴一个,根本没有竞争太子之位的资格,怎么就成了别人的目标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讨厌我这个人?
这种可能性,倒也说得过去。
不行,明天得去找些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自己。
想着想着,李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愔还没睡醒,府里的大丫鬟梨花便带着一个小丫鬟来帮他洗漱。
这大丫鬟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可惜全程都冷着个脸,似乎对伺候李愔这件事非常不情愿。
“红儿,帮殿下穿衣。”
梨花站得离李愔远远的,事情都吩咐小丫鬟红儿动手。
梨花声音冰冷,李愔倒也不甚在意。
穿衣洗脸这些事他不太习惯别人代劳,于是按住小丫头的手随口道:“不用了。”
谁知小丫鬟红儿整个人顿时僵住,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两颊慢慢变得通红。
“放开红儿!”
梨花大叫一声,双手叉腰,朝着李愔大喝道。
李愔顿时就懵了,两眼不解地看向大丫鬟梨花。
自己好像并没有干什么坏事吧?
为什么别人穿越到古代,丫鬟都是自己主动爬上床暖被窝。
而轮到自己,就得遭受这样的冷遇?
等等……
李愔目光上下打量着梨花,发现她的身材其实很不错,颜值也很高,只是随意的发型和粗布衣服掩盖了她的光芒。
如果她说出那句让我来,李愔是愿意的。
果然,梨花冷声开口道:“她太小了,不如派人去隔壁平康坊请一位。”
说完,梨花又补充道:“要是等不及,就让我来吧。”
妈耶,还有这种好事,平康坊就在我家隔壁!
李愔第一次觉得这趟穿越值得。
这么一想,李愔忽然回忆起了许多事情。
随后,他的脸彻底黑了。
妈的,没想到李愔这小子年纪不大,玩得倒是挺开的。
叫外卖这种事情,他以前可没少干。
而且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想,就会派人去平康坊接人。
这府上的丫鬟成熟些的,大多也被他给玩了个遍。
看了看梨花,又看了看红儿,红儿的确小了点。
“那就你来吧。”
李愔冷声说着,心里却是好笑。
这妹子满脸冰冷,没想到这么直接。
看来是有红儿在场,要顾及些脸面吧,等红儿走了说不定有多浪。
虽然记忆里没有梨花的身影,但李愔还是非常期待的。
可是下一秒,一个刚硬如铁的拳头就打在了李愔的脑门上。
虽然及时后仰躲闪,还是痛得大叫一声。
“大胆!你敢打我?”
李愔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以下犯上,顿时怒喝一声。
“殿下莫不是忘了,杨妃为何把我送给你?”
梨花说着抡起拳头,还要给李愔来上一拳。
“等等,有话好好说!”
李愔口中大叫着,身子灵活地走位躲闪。
“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只是让你来给我穿衣服!”
李愔本来也没有想要对她干什么,刚才他那么说,就是想逗她玩的。
因为他很好奇这姑娘笑起来什么样子,脸上会不会也有两个梨花。
果然,梨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闪烁地看着李愔,回想着李愔刚才的话。
好像,似乎,是误会了啊……
梨花不再说话,拳头松开放在了李愔的肩膀上,开始给他穿衣服。
杨妃,派她来,干什么的?
李愔刚才还没醒透,如今才猛然想起来,眼前这个母老虎,是他母妃杨妃专门送到他府上来,帮助他戒色的。
自从出来单独立府,李愔便开始纵欲无度,母妃杨妃和哥哥李恪上门劝说了他好几次,他都当了耳旁风。
杨妃没办法,只得把武功高强的梨花送到了他的府上,并把府上的其他大丫鬟全都打发走了。
梨花敢打李愔,显然是得了杨妃首肯的。
想起梨花前几天刚来梁王府的情形,李愔不由得浑身一寒。
腰杆粗的一棵大树,这姑娘一拳下去,倒了。
气氛有些尴尬,李愔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梨花,你姓什么?”
“我姓樊,叫樊梨花。”
梨花不带感情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李愔愣住了。
樊梨花!
好家伙!
兵马大元帅!巾帼女英雄!
竟然是老子的一个侍女,厉害了,这个厉害了。
怔楞了半晌,衣服也穿好了,李愔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吃完早餐,李愔便开始在梁王府四处查看,准备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现在的经济实力。
这一了解才发现,自己这梁王府的财政简直乱得一塌糊涂。
虽说手底下也有些作坊、酒馆和商店在赚钱,但是赚钱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他花钱的速度。
至于自己封邑的那些赋税,更是少得可怜。
更重要的是,李愔这人讲义气,碰到有人借钱根本不带犹豫的。
可是很显然,那些钱借出去之后,一分都没还回来。
秦叔宝之子秦怀道,两百贯。
尉迟敬德之子尉迟宝琳,一百二十贯。
房玄龄之子房遗爱,九十贯。
杜如晦之子杜荷,两百六十贯。
魏征,五十贯。
李靖,七十贯。
……
一两金子六千文,六贯钱……
李愔在脑子里快速计算着,很快就把自己的这些债务折合成了前世熟悉的货币。
一百多万啊!一百多万软妹币啊!
讨债!
必须讨债!
哪怕是一文钱也得讨回来。
把这些钱讨回来干些什么不好。
在长安城开几个奶茶店炸鸡店什么的,他不赚吗?
去平康坊打赏几个花魁,它不香吗?
做了这个决定,李愔顿时觉得生活有了方向。
这么多债主,先找谁要钱呢,这是一个问题。
说起来,李愔刚好想起一件事,狩猎结束时七皇子李恽曾经邀请他去教坊司,还说房遗爱和杜荷也会去。
当时他完全没心情,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倒是个跟房遗爱杜荷这两个家伙讨钱的好机会。
说干就干,李愔换上一身更帅气衣裳,把头发梳成渣男模样。
然后,在确认樊梨花那母老虎没有盯着自己之后,李愔便悄悄溜出门,直奔平康坊。
到了平康坊,李愔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教坊司。
此时已近黄昏,正是教坊司开始热闹的时候,各路嫖客纷纷涌来。
平康坊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住在北曲,主要业务就是卖温水海鲜。
曾经李愔叫的海鲜外卖,全都出自北曲。
教坊司却不一样,这里面的姑娘无论姿色还是才艺,都是平康坊金字塔尖的存在。
能在教坊司消费的,多是文人雅士,高官显贵,经济实力不会差。
教坊司的顶级花魁,更是拥有自己单独居住的院子。
一路上,看着那些院门口花枝招展的丫鬟婢子,李愔的一颗心就已经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