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实在是太偏爱逍遥了,居然将本王的势力直接拆分,就连大哥都得到好处,然而本王的势力直接被调往其它职位。父皇如此做,将本王的颜面置于何地呢?朝中官职又有何处能与尚书省相提并论,父皇直接将李靖擢升为兵部尚书,这不是明摆着扶植逍遥的势力,难道父皇不知道兵部尚书侯君集是本王的人,是我用尚书令、到手的兵权换来的,这样做的话,让本王如何在属下面前立威?”
秦王府内李世民阴沉着脸,愤怒至极,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今日上朝居然会父皇会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原本属于他势力的人全部剔除,将太子李建成、逍遥王李逍遥的人全部扶上去。李逍遥曾经担任过户部尚书,又任职尚书令,在户部尚书宋珠明看来,没有逍遥王的提携他就没有今天。因此,他也是在朝中成为李逍遥的势力之一,李靖成为兵书尚书,直接挤掉侯君集,李逍遥直接控制着户部以及兵部,兵权依然在李逍遥的手中。
一念此处,秦王李世民都非常的愤怒,直接将手中的花瓶砸的粉碎,愤怒的吼道:“虽然我手中有吏部、工部,但是与兵部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如今大唐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四海臣服,外敌不敢与大唐为敌,只不过在最后的时刻依然是兵权才是王道。”
“父皇直接将兵部从我的手中抽走,硬生生的将兵权从我手中剥夺了,本王又如何面对侯君集。当初,本王拉拢侯君集,愣是从逍遥的手中将他纳入本王的府上,就是想用他牵制逍遥在军中的影响力;本王放弃手中的兵权,以及尚书令将他扶上兵部尚书之位,居然不到两年时间,就化为泡影。本王没想到功亏一篑,到头来本王什么都没有得到,实在是气煞我也!”
“逍遥的出现,本王就知道朝中必定风云变色,原以为是大哥担心逍遥的崛起,不曾想到损失的人是我,大哥无形中居然势力也在提高。如今,本王以及大哥、逍遥,三人的势力达到均衡点,父皇实在是好算计,让我等三人互相牵制,到时候在从中择选出最佳的皇位继承者,而且父皇手中的权力也回到他的手中,姜还是老的辣,我还是不及父皇精明。”
秦王李世民能够毫无顾忌的大发雷霆,秦王府中真正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人,只有寥寥无几,其中唐俭一直追随着李世民。纵然李逍遥在大破突厥后,提拔唐俭,只不过没有得到唐高祖李渊的认可,但是唐俭却领了李逍遥的心意,而且唐俭的父亲与李渊私交甚笃,他知道李渊在朝中的外号,他沉声道:“秦王还请慎言,若是此言被皇上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哼!”秦王李世民不屑一顾地笑道,他愤怒地回道:“就算父皇知道又如何,在他的眼里只有大哥、逍遥才是他的儿子,本王根本就不是。如果是他的儿子的话,为何父皇如此待我?”
唐俭见李世民的质疑声,根本就无法回答,他无奈地叹息一声道:“秦王,您有所不知。臣曾经听父亲提及过皇上年轻时的事迹,当时皇上刚刚继承爵位,小小年纪却不惧任何势力,文治武功皆是同龄人中最佳的,而且他在朝中顺风顺水,实际上也是皇上暗中布局,因此朝中大臣曾经送给皇上一个称号?”
“称号?”秦王李世民诧异地问道,他一直都不清楚唐高祖李渊的事迹,只有大哥知道一点,但是从未对他们说过,就连窦皇后都不曾提及过,使得诸位亲王都不知道李渊的年轻的丰功伟绩。李世民疑惑不解的问道:“父皇年轻时,有什么样的称号?”
唐俭沉思片刻,又瞅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的情况下,他轻轻地说道:“老狐狸!”
秦王李世民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父皇年轻的时候居然会有这么一个称呼。李世民才知道自己的父皇为何能够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甚至李浑都被前隋文帝杨坚满门抄斩,而他不降反升,蒙受皇恩,使得李渊有了可趁之机,现在李世民才知道为何大哥一直隐忍不发,原来是他早就知道自己等人做的一切全部在父皇的眼里,只不过父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给他们一个打击。
李逍遥的回归,使得唐高祖李渊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不仅仅狠狠地让朝中大臣认识到谁才是大唐的君主,还让太子李建成、李逍遥的势力得到发展,也就是为了将一切拉到一个平衡点,将他的权力放到最前面,利益最大化,使得李世民都遭受重大地打击,就是因为他的势力遍布朝中,也是为了给他敲响警钟。因此,身为太子的李建成一直都没有行动过,只是在等待着李渊的态度,现在李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一切重新出发,一切回到原点。
秦王李世民这一次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才是后发制人,什么才是真正的王道制衡之术。与此同时,东宫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两人留在宫中,一切品酒。此时的李建成,他已经摸透了唐高祖李渊的心思,也知道李渊的底线,使得李建成可以安心地真正的将自己展示出来,只不过他仍然防备着李逍遥。
太子李建成也知道李逍遥出现,就宣示着朝中权力的更换,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在其中分一杯羹。以前六部之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人,现在却掌握着两部,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安慰,实际上也是唐高祖李渊告诉李建成放手去干,一切都不需要担心,才使得太子李建成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真才实学展示出来。
“大哥,父皇这么做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六部之中我们居然占据着两个席位,实在是出乎我们的预料。不过,逍遥的回归,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极大的威胁。若是给逍遥足够的时间,到时候必定又给我们造成极大的影响,我们必须想办法抑制住逍遥。”
齐王李元吉沉声道,他一直站在太子李建成的身边,从小就听从李建成的话,两人的关系也比较好。因此,李元吉一开始就是李建成的这边势力的领导者之一,而且论战斗力,他的武艺不亚于秦王李世民,好勇斗狠的性格使得他在李逍遥、李玄霸手中吃过不少的亏。
当初,李元吉挑战李世民时,两人斗的难分难解,就变得自高自大起来。随着李玄霸的出生,天赋异禀,臂力惊人,小小年纪就将李元吉压在地上打。若不是李建成恰巧经过,李元吉很有可能被打成重伤,两人结怨;最后,李逍遥出生,没想到文文弱弱的李逍遥居然在学艺归来变得比李玄霸还要恐怖,根本就不敢招惹。
因此李元吉对于李逍遥的恨直接转移到李逍遥的身上,对于他们两人,李元吉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好感,就算是他的两个弟弟都是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话可说,见面不是争吵就是冷战。若不是李元吉打不过李玄霸、李逍遥,他绝对会动手,而不是动嘴,而起李元吉知道疯狂的李玄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亲情,任何人他都敢生生的将他撕碎。
太子李建成见李元吉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淡然一笑,自信满满的笑道:“父皇的心思,孤终于探查清楚,只要不违背父皇的意思,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再插手我们兄弟之间的竞争。此次,父皇只不过是将我们三人的势力拉成同一个平衡点,让我们在同一个起点出发。”
“父皇心中最疼爱的是逍遥,孤早已经知晓,只要关于逍遥任何事情,父皇都会从轻处理,而且逍遥的确有这个实力。元吉,你不要忘记,我们皆是父皇的儿子,这次是最后一次帮助逍遥;而且父皇也是大唐的皇帝,九五之尊,在任何大事上父皇不会出现重大地失误,他绝对不会肆意妄为,断送大唐的江山社稷,使得父皇必须顾忌朝中的文武百官,天下黎民百姓,父皇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无论是谁犯了大忌,必定会遭到父皇的严惩。”
“至于逍遥我们不需要担心太多,如今我们的主要目标必须放在二弟的身上,这次他在朝中布局多年的实力顷刻间瓦解一半,必定会沉不住气,就算他能沉得住气,其他人也会沉不住,到时候就是孤真正发挥才能的时候,有时候礼部看似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他的妙用会在最后时刻发挥出关键的作用。”
齐王李元吉见大哥信心十足的模样,他也放下心来。朝中大臣真正了解太子李建成的人不多,除了他们的父皇,也只有他这个齐王才是真正知道一直深藏不露的人是自己的大哥。或许在武艺上,李建成是李家之中最差的,但是论起智谋,他绝对是遗传了唐高祖李渊优良的基因,同样是老奸巨猾,却貌似忠厚,当知道他底细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正如太子李建成所言,属于秦王李世民的势力中的大臣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至于李逍遥,他根本就没有将今日上朝的事情放在心里,一切都随心而为;次日,朝会依然如此的举行,百官纷纷进入紫宸殿中。唐高祖李渊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身穿龙袍俯瞰着众位大臣,原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没想到一人高声道:“臣有事启奏!”
文武百官纷纷将目光看向此人,就连唐高祖李渊都诧异的看着他,大吃一惊道:“傅大人有何事上奏?”
傅奕恭敬地将奏章取出来,李渊命令身边的太监将之取来,他仔细地阅读后,沉声道:“傅大人想要朕废除佛教?”
“臣奏请吾皇废除佛教!”傅奕微微躬身,铿锵有力地说道:“臣自大唐建国以来,曾经先后去各处寺庙实地勘察过,臣亲眼目睹一些江洋大盗为了逃避朝廷的追捕投身于寺庙之中,甚至清静无为的寺庙居然藏污纳垢,还有一些假和尚,在外欺骗百姓。”
“佛教自他国传入中土,在中土生根发芽,历朝历代对佛教都是称赞有加,甚至大力弘扬佛教,却不想真实的情况居然让人如此的触目惊心,白天是穿着袈裟,口念佛号的得道高僧,晚上却是与妻子在一起相聚,实在是对大唐江山社稷不利,坑害百姓,实在是对国家社稷造成负面的影响。”
傅奕高声喊道:“臣再次奏请皇上,废除佛教!”
唐高祖李渊对傅奕有些印象,他为了奏请唐高祖李渊废除佛教,傅奕一连上书七次,每次都是一样的内容,阐述着佛教之中存在的害群之马,只不过其中涉及的人物却是不一样的。傅奕上奏的《请废佛法表》,唐高祖李渊也是反反复复看了七次,其中讲述的是全部都是佛教的恶,一点好的方面都没有,而且还分析了大唐百姓笃信佛教者甚多,对江山社稷不利的言词,使得唐高祖李渊也萌生出废除佛教的想法。
太子李建成小字毗沙门,藏传佛教与汉传佛教所共同推崇的财神护法就叫毗沙门天王,其名毗沙门为梵语,意为多闻,表示其福德之名,闻于四方。在佛教的四天王天中,毗沙门为北方的多闻天王,由于其乐善好施,又被称为财宝天王,凡是常行慈悲喜舍善行利乐一切众生,藉由毗沙门及其财神部属之大力加持,可事业顺利鸿图大展,求财满愿,速能相应。
李建成自幼笃信佛教,一心向佛,由于佛教信徒前来大唐传播教义,而身为太子的李建成则亲自接见使臣,那名笃信佛教的使臣向李建成传播了佛的真谛。而且,佛教追寻的是因果轮回,只有乐善好施之人才会有美好的没来,使得李建成也成为佛教徒之一。
李建成见唐高祖李渊有意灭除佛教,他急忙躬身呵斥傅奕道:“傅大人上书奏请父皇灭除佛教,实在是无稽之谈,儿臣不敢苟同!”
唐高祖李渊见李建成出声驳斥傅奕的请求,他诧异地问道:“哦,建成有何见解?”
“佛教讲究众生平等,纵然是儒道也难以与之相比,从古至今的明君贤士无不对佛教遵崇敬仰。傅大人探查寺庙内部之事,发现许多不好的现象,实属正常。毕竟,现在的出家者未必都是好人,有行为不端的,也有为了避税偷懒假装学佛的;但是,佛教之中也有威仪具足,严守戒律,心性志向像珠玉一样澄明高洁的。”
“若是父皇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分贤愚,直接一道圣旨地遏令他们一并还俗,儿臣担心那些虔诚的佛教徒将会再次选择玉石俱焚,一旦牵扯进去,事情必将闹大,到时候整个大唐国内信仰佛教者甚多,这件事恐怕要损伤了德政和教化。”
“父皇圣旨传令大唐,到时候不说大唐百姓不服,就连外邦之国心中也有嫌隙,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父皇更是心胸宽广,仁厚爱民的君主。如今诸多外邦之国,前来大唐学习大唐的文化以及技术,使得四海臣服,就算是唐军纵横沙场,天下万民臣服,不足以与心悦诚服相媲美。”
“如果责令佛门自行降罚除奸,清除佛门之中的毒瘤,可不仅佛性慈悲为怀、平等无差,而且那种物我两忘、绝爱忘恨、无嗔无怒的舍己境界就像大海一样的包容一切。商均和丹朱这两位储子生长于帝舍皇宫,虽然不堪大任,但还不至于亏损尧舜的圣德。”
“今日听信傅大人上表所言,灭除佛教,就只是因为广大僧侣之中存在一些愚僧的过错而毁灭尊宗,儿臣认为于理不可以这样做。”太子李建成语重心长,掷地有声之词,恭敬地说道:“儿臣恳请父皇三思而行,万万不可轻信傅大人一片之词就灭佛!”
唐高祖沉默许久,想了又想,他之所以想要灭除佛教也是因为大唐百姓信仰佛教者甚多,总觉得对自己的政权有威胁,才欣然接受傅奕的请求。但是,听到太子李建成的良苦用心的劝谏,使得李渊知道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了,他沉声道:“就以太子所言,准奏!”
由于太子李建成的劝谏,使得唐高祖李渊没有真正的走上灭除佛教的这一步,不然历史之中佛教必定遭受更加重大地打击。不过,太子李建成字字珠玑,使得朝中大臣纷纷侧目相看,他们从未想到唯唯诺诺的李建成何时变得如此机智敏捷,众人全部都瞪大着眼睛看着李建成,就连唐高祖李渊都微微一笑,暗暗地想道:“建成终于有了太子的威严,朕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