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听着前面的话,觉得还多少在理,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
但听到最后一句,差点没气得当场动手拆房子。
“算了算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老子懒得管。”夏老气呼呼地扔下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这老头子,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一辈子都是这个鸟样。”唐老念叨了一句,然后四下里望了望,似乎确定夏老没有在偷听后,轻声对陈可逸说道:“那个老头子不在,我可说句实话了。
小陈啊,节俭是好事,但是该花的钱,一定不要省。那种二十块钱一大包的酒曲,还是扔了吧。那玩意酿出来的酒,怎么能喝?还是用我帮你找的比较稳妥。”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二十块钱也是钱嘛。”陈可逸微笑着说道,然后迈步离开了屋子:“我去找乡亲们收点粮食,等明天酒曲到货,就可以开工了。我的酒神大业,即将起步。”
唐老在这一瞬间,有孝呆:这家伙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用二十块钱的酒曲,还说什么“酒神大业”?他是在说笑话么,可惜一点都不好笑。
……
桃源村的土地比较贫瘠,粮食产量有限,不过再怎么有限,自给自足还是够的,村里的很多人家,也都习惯自家酿点小酒,而且大多都很有风味。
陈可逸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收到了不少粮食。有大米,高粱,大麦,玉米,还有豌豆什么的,都是可以用来酿酒的。有几个热心的村民听陈可逸说想酿点酒,还很耐心地指点了一番,甚至还有人当场做了示范,也算是让陈可逸心里有了数。
到了第二天,网购的酒曲就到了。唐老叫人给送来的酿酒工具也都到位了,陈可逸把东西都搬进了一间空的库房。
这间库房是用来储物的,不过现在刚住进来不久,也没多少东西好装。陈可逸一寻思,就把这里当成了一个作坊好了。于是连夜把里面本就不多的一些东西给腾出来了,现在这些工具和容器,全部放进去后,屋子终于显得有些挤了。
哎,本来就是想弄个手工作坊。先酿个三瓶五瓶的自己试试,结果唐老让人一弄。就搞得太专业了。
发酵罐,粉碎机,蒸馏罐,过滤机,储酒罐,灌装机,烘干机……应有尽有,要不是空间有限,陈可逸甚至怀疑那些人会给自己挖一个酒池子。
不过设备专业。不代表人专业。由于二十块钱一包的酒曲,彻底地出卖了陈可逸的菜鸟本质,夏老和唐老这两个斗了一辈子的敌人,首次对同一个事件,表示了相同的看法:瞎胡闹。
有了这么一个认识,在陈可逸动手开始酿酒的时候,两个老人家压根连看都懒得来看一眼。
有那闲情逸致。还不如在房间里多睡会觉。
至少,睡觉不会折磨自己的神经;而看菜鸟酿酒,有可能会被笑死,或者是气死的。
尽管没人来看。陈可逸还是认真地关上了房门,弄得像是高手一样,轻易不让别人看见自己是怎么出招的。
“哥不是怕人笑话,只是怕人偷师。”陈可逸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臭屁了一下,然后开始了笨拙的行动。
其实酿酒的工序,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关键就看你自己选择的是什么样的方式。陈可逸选择的是最简易的那种:
按照度娘上的工序,再加上昨天在村民指点下参观到的一点经验,陈可逸将几种粮食放进去粉碎了一下,然后蒸了一下,接着又晾了一下,最后和酒曲拌在一起,调好温度,发酵。
这时,陈可逸把体内的水珠灌了进去,基本上就宣告大功告成。等上一周左右的时间,待充分发酵后,就可以做最后的蒸馏,制成白酒了。
夏老和唐老虽然对陈可逸的酿酒事业,都没有抱半点希望,但是看他没一会的功夫,就从作坊里走出来了,也有些惊讶。
“你小子到底是去酿酒,还是去打扫卫生了,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夏老忍不住问道。
“本来就是简单的事嘛,花不了多少时间。”陈可逸耸耸肩,很轻松地答道。
“简单的事?”唐老的眼神也不禁有些愣住了:酿酒这么高深的学问,在陈可逸眼中居然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想而知,他酿出来的酒,能让人抱有多大的期待?
“再有一周的时间,差不多就能有成品了。”陈可逸嘿嘿一笑:“到时候,你们两位老人家,可算是有口福了。”
口福?
夏老的头摇地像拨浪鼓:“还想让老子当你的小白鼠?做梦啊,想都别想!”
陈可以又把期待的目光,转向了唐老。
“你这个东西,有点棘手。”唐老这次也有点退缩了:“谁知道会不会喝出人命,还是不要以身试法的好。”
靠,哥不就是酿个酒嘛,怎么弄得跟上刑场似的,还以身试法?有那么严重木有。
不过站在他们的角度,设身处地的一想:要是换个位置,哥面对这样的“高端酿酒师”,估计也不敢以身试法。
但是,这个世界总归是需要勇敢的心,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人站出来,拯救地球。
哥这酒,总归是要给人喝的……
一连几天,陈可逸都在思考,上哪去找这条小白鼠,但心里却总是有那么一丝忐忑:实在是心里没底,连自己都不知道品质如何,又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来试呢?
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何必把人往绝路上逼。
眼看就快到一周的时间,以身试法的人还没个着落,这时陈可逸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号码,是陌生的,但一接起来,听对方一开口,就感觉有些熟悉了。
“妹夫啊,情况有点不妙了哦。”
神马玩意,一开口就是“妹夫”?还有没有点节操了。陈可逸正要义正言辞地声讨几句,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似乎是冉冬辰的。
这厮以前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联系过,现在突然打我的电话,感觉好反常,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起来,冉冬夜最近都没跟我联系了,不知不觉的,都快半个月的时间了。这要放在前一阵,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即便是工作再忙,她也会隔三差五地打个电话过来。
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一想到冉冬夜可能出了什么状况,陈可逸的心态,就没那么淡定了。
“出了什么事?”
“妹夫啊,你先稳定下情绪,不要急,待我慢慢跟你说……你答应我,听了之后千万不要激动,淡定,要淡定啊……”
靠,这磨磨唧唧的,跟唐僧似的,你一口气把话说完行不行?性子再慢的人,被你这么扯,也非得急死不可。淡定?淡定你妹夫的!
呃,最后一句话,需要收回……
“我妹的年纪也不小了,你知道姑娘家到了这个年纪还没个着落,家长会跟催命一样的催婚。”冉冬辰放低了声音,说道:“父母已经下了死命令了,必须在今年解决个人问题。冬夜支支吾吾的,总是回避,结果把父亲惹毛了。”
陈可逸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以冉冬夜那么淡然而坚定的性格,居然会支支吾吾地回避,可想而知,心里有多迷茫。
甚至都可以想象她的心理状态:想坚持自己的选择,但是到现在都没得到个准信,没看到什么希望,偏偏还没有绝望,一眼望去黑云压城,根本看不到出路……若非她内心强大,换个别的女人,说不定早就在这种重压之下崩溃了。
哎,八成都是因为自己,害人不浅啊!
“父母一气之下,就想来个强硬的,要包办婚姻,不过冬夜的性子你知道的,别看外表很温柔,其实心里坚强的很,连续两天不吃饭,直接闹绝食来抗议了……”
绝食,太极端了,这是要干什么啊?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健康来开玩笑啊!陈可逸更是听得心惊胆战,同时还感到一阵心痛。
“冬夜的性子这么刚烈,把父母给吓住了,于是包办婚姻的事,暂时搁置。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以不包办,但是冬夜必须去相亲。”冉冬辰说道:“这半个月的功夫,都给冬夜安排了五次相亲了。”
我靠,半个月五次,这是什么样的节奏?说句不好听的,尼玛比干“那啥”的频率还快……
“妹夫你放心,冬夜一时半会也看不上别人的,每次相亲都是当面就婉拒了。”冉冬辰说道:“前四次都还好,对方都很知趣;这第五次呢,遇到个牛皮糖,不要脸不要命的,整天给冬夜打电话发信息,都快要烦死了。”
听到这里,陈可逸倒有些奇了:冉冬辰这么爱装逼的人,遇到这种极品,居然不出手?
“哎,实话跟你说了吧,那个牛皮糖跟我们家有生意上的来往,不太好拉下脸”冉冬辰说道:“我想了想,只有妹夫你出马才行了。我打算过几天把他们带到你那里来,你好好招待招待这个极品。”
陈可逸心中一动:哥这美酒不正找不到知音么,刚刚好,以身试法的人,就这么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