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人三绝
残月之夜,略显静谧。与此不同的是,嗨爆全场的电音,狂热的人群,妖娆妩媚的女子和狂热洒脱的男人.即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放纵的嚎笑。
“过去半年了,过瘾不?”
“是啊,我从陆家大少爷坠入到凡间当小乞丐已经半年了...有点怀念呢。”
只见他脸色冷峻淡然,颇有风霜之色,目光穿透层层夜幕,有种说不出来的不怒自威。远远看去,身穿淡蓝意式西服出现在酒吧上,虽说有种难以名状的典雅气质,却与酒吧的氛围显得另类格格不入。
“别怀念了,这三个月来几乎每周来我家的酒吧玩,欠我的钱可要算利息的。”只见徐成邦缓缓划过手中火柴,空中燃起的一道火光点着了陆晓口中的香烟,香气逐步侵蚀舌中味蕾,缓缓吐出之时有着吞云吐雾的惬意。
“瞧你这势利的,果真世情薄,人情恶。我有义务提醒你对我这落魄少年好一点。”只见冷冻的粘稠酒体从酒瓶里缓缓滑落至酒杯上,带着一丝酿造原料的清香,伴随着灼热一口气喝下。
“陆总,您那边的资金几时到呢?我们等着救命啊!“
”陆少,听说你那边破产了啥回事?那你应该还有点钱吧?我们山区都等着您吃饭呢。”
“我早说你们陆家做善事肯定是作秀,这下被我说中了!我不管,这个月敢不打钱我就坐火车来找你,拿不到钱我就跳桥!让新闻曝光你家的丑恶嘴脸!”
“...”
陆晓看了几条短信,移进了垃圾箱,果断拉黑。脸色平静得难以猜测。
看到陆晓神色不对,徐成邦赶紧缓和下气氛,说:“不逗你了。放肆点玩,这个月烟酒按摩K歌女人全部费用我包了,供你享用。”
“不必,我只爱音乐和美酒。我的性子嘛,正如伏特加。”陆晓缓了口烟,只见烟雾跳升在光束灯上,接着说道:“它没有威士忌的醇厚,不及朗姆酒的热情,也没有金酒的芬芳,更没有白兰地的高雅。但因它的纯净、没有个性,我反而能在任何时候享用它。享受那个最为纯粹的自己。”
“依我看,你就是假正经。不懂人间烟火的快活,喜欢一人独自闷骚。”徐成邦慵懒地往沙发靠下,指着舞池继续嘲讽:“蹦迪你不去,撩妹你也不去,可惜生这一副好皮囊却无所作为。“
“成邦,你瞧那边有个光头仔。那发型可酷了!每次灯光打在他头上,就总是闪光闪光的,好想过去敲敲他的小光头,要不一起去较量较量,看谁敲得响?”
“滚...我家酒吧你别闹事。哎,我说你是故意打岔,还没回我话呢。”
陆晓无奈的叹息了下,不想搭理他。
“还是说,你觉得你破产后再也没有男人魅力啦?担心比不过别人?”
“我不屑跟任何人比。”陆晓低吟浅笑,迟疑了一会,说:“邦哥,我知你阅尽人间春色,今夜我豪兴不浅,想跟你论一论何为绝色美人?”
“陆大才子,这可难倒我了。是我该向你讨教才对。”
“调酒师,给我来杯龙舌兰日出。”陆晓向吧台挥了下手,示意点单。
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悄悄地摆动着身体,极其优雅的调配一杯艳丽的鸡尾酒,又黄逐步到红,极具卖相,如同少女的热情清纯的阳光气息。
头上是闪耀着急促的霓虹灯光,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而有需要放纵的心灵。龙舌兰日出调配好后,陆晓看着这盛着橙红色液体的酒杯中,细细品尝一口,身体缓缓下滑后靠,开始有沉下去的感觉。
“其一,眼波灵动,玉骨冰肌,进可风情百媚生,退可身柔娇无力,此等女人可为上品。这类女人就如同高端食材,例如艾尔巴松露或是野生鱼子酱,初尝只觉有点新奇怪异,可那一丁点的味蕾体验,足以让你食髓知味。但谨记,华丽在表,用餐只需三分饱。细细品,切勿大快朵颐。”
“我懂我懂。越美好的体验越要懂得细口浅尝,永远不给自己满足,保持在兴致与狂热的分界点。这倒是对自己挺残忍的。”
“其二,眼眸清澈,心如琉璃的女人。那是一种意境朦胧的情愫,天真又浪漫,清水出芙蓉。那种爱情绝非拘泥于世俗的形式,那是心中爱意燃起的微光,更是藏身于心中那不死的幻想。这是上上等美人。”
“噢,幻想。这个我也有研究。就如穿泳装的女人沐浴在阳光下的身材显得那个美啊。凹凸有致,水滴沾湿过的肌肤更加细腻,要是走起路来,那紧实的大腿,那抖动的翘臀,简直是跟潮汕牛肉丸那么有弹性。但如果**裸的晃在你眼前,那又少了些许性感了。你接着说。”随后眼光直射于舞池中的女人,细细思忖比较。
“...这是你的性幻想。不是我说的意境。”
陆晓表示无奈,跟他谈女人不过是夏虫语冰,可又难得有人作陪,只好将就。
接着说道最后一品:“其三,灵魂丰满的女人。我自认为一个人的灵魂有三六九等之分。气质,内涵,素养只能只是灵魂的外衣;而性情和欲望,则是灵魂的内衣:但要想接触到灵魂的内核,得更深入——女人的气节。封建社会的女人极其看重的是贞操,其实贞操不过是气节的一部分。只可惜大多数男人都肤浅,由不得女人气节过于高傲,只想占有女人的躯体或取悦女人的要求来满足自己可悲的占有欲。”
徐成邦听后笑了笑说:“这么说来,我好像也是那种男人。”
“遗憾的是,没品的男人永远征服不了一个气节坚贞的女人。她的气质里有着温润如玉的素雅,她的气节里有着不向生活低头的倔强,她的欲望更是纯粹又光明。这才可称之为绝品美人!”
此刻陆晓心中思潮起伏,想了想生平遇见过的女人,能够吸引自己的少之又少,感慨着说:“只可惜白晞不是绝品美人。可这个世界除了白晞,大多数女人都不值得我相信。可男人嘛,又难以摆脱女人,越是想要,但又不得不拒绝于心房外。也许遐想,或是远观,才能时刻保持最美的状态。有些东西,你看太近了,会觉得肮脏。”
“脏?看来你...想念她了。那位校花“前女友吧”?”
“聪明。唯有你看穿我们是“前女友。”只见那带着醉意的眼瞳投射出冰凉的气息,随后抿了抿嘴,又倒了一杯斯米诺伏特加一饮而尽。
“我看她不止是背叛你那么简单,需要我出手教训她吗?”
“不需要。我从不对自己的女人出手。即使她有负于我。”陆晓面无神色,眉头间仍聚满密云。
“由得她吧。我和她还需要各取所需。”披上外套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登喜路香烟,点燃后大吸了一口,随即举起酒杯漫天挥洒。
“失态了。走吧。”
准备离开前还是转身看了一眼,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酒味,不,更多的是男男女女荷尔蒙的味道。舞池里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微醺脸红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时而轻佻的眼神挑逗着那些操纵不住自己的男子。
也许生活我们都有着人设和面具,只有在音乐和酒精中才能做回自己。可做回的又是真实的自己吗?
这其中,有不舍,有迷失,或是逃避,或是消遣,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有多压抑?
陆晓也是觉得灯红酒绿的生活开始乏味。想起年少打架时的意气风发。柔道一年拿下市冠军,两年荣升黑带,三年获得省队的邀请,难有敌手。那时最爱干的事,夜深大街上闲逛,碰到一些落单的不良少年就拦他下来。“打赢我,你才有资格走。”昔日年少真是得意。
“啊...谁敲我的头!”蹦迪玩得好好的,那个光头大叔突来被后方一记敲打,加上愈加沉重的醉意,跌跌撞撞的蹲了下来捂住后脑勺。
“快跑,你这白痴。别在我地头闹事!”徐成邦看到那光头微微轻肿起来,知道陆晓这下真醉了,不然真的下手可不止这“轻伤”模样。
赶紧拖着他穿过沸沸扬扬的人群,扛上摩托后,他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小时,只觉清风缓缓徐来。
“到海边放下我就好了。”陆晓此刻神色自若,有别于在酒吧时意乱情迷的醉酒状态。
伴随着阵阵清幽的细风迎面袭来,头脑也清醒了。深夜转眼间就到破晓之时了。
哈雷750高速驰骋在阵阵寒风的马路边,不由得心生寒意。有趣的是,一个爱玩哈雷的人,如同藏剑走天涯,那是如出一辙的潇洒。即使与宝马法拉利狭路相逢,也能保持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拉风气质。
“塞北此刻应该下雪了吧。”陆晓有点受凉,把外套裹得越加严实,不经意看到了钥匙扣上悬挂的刺绣香囊,若有所思,人生经历大起大落后,心里有个温柔乡时而眷恋。
“到了。你下车吧。”
“陪我聊会。”陆晓瞭望远方海天茫茫,不仅心生意念。
“我猜你的零花钱快花光了。要钱直说。”
“不由得你操心。我觉得这是命运给我从富二代跻身于富一代的机会。”陆晓小步走进沙滩,远望苍茫大海,继续言说:‘’我失去的,不仅仅是财富。大学四年,身边好友,是人是狗,破产后他们掩饰都免了,自会站好队。”
“这么说来,那你觉得我是人还是狗?”徐成邦目光如电直视陆晓眉心,嬉笑中有种咄咄逼近的用意。
“你,精致的利己投资者。”
“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都破产了我还投资你。”
“不,你很贪心。利益和感情你全都要。”
“如果有一天利益和感情冲突,你不怕我卖了你?”
陆晓诡谲浅笑,直视着他的双眼,说:“你要是选我做对手,倒是挺有品位的。随时奉陪。“
“我等你,横刀立马归来时。”
“我正好个计划。一个即将搅弄风云的计划。”
有时候,在你落难时离开你的人,未必是聪明的。失势时帮你一把的人,也许是眼光独特的投资者,会用更少的筹码赌更大的未来。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陆晓,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骄傲”,不屑高看那些下流低级之人。也许有一天你会栽倒在你意想不到的人手里。”
“是吗?那我保持期待。”
万万没想到,此话一语成谶,在不久的将来,陆晓将面临人生的一场大浩劫,险些死于非命。
红日初升,一抹阳光打向陆晓的脸庞,洗漱完毕,是时候出门办事了。
抬头仰望,只见万里苍穹光芒四射,这酷暑有点难熬。
陆晓到校门后赶紧打了车,急急忙忙上车后,忽然发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盯着自己,扎着凌乱的马尾,衣服褴褛破旧,穿着一双天线宝宝拖鞋,站在校门口的杨树下歇息。
“大概是谁家的小女孩吧。”时间紧迫,车打表后就立即出发了。看着后视镜中的小女孩,那种似曾熟悉的感觉。
陆晓!竟敢忘了!五年前究竟对这个小女孩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