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含笑送走了骑驴女子和原随云。*视线随着两人消失在那片茫茫看不见尽头的芦苇荡后,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才渐渐抹去了脸上的笑意。这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优雅、至尊的人,就算当时原随云真杀了他,想他死前还是优雅,至尊。
本不明媚的天空滚过一片乌云,正如此刻晋王那阴沉的脸色一样。站在晋王身侧的洪葛也都不由生出几分寒意。不是说洪葛畏惧晋王,此时此地以晋王的身手,他就算不用双手也可以轻松放倒。
跟在晋王也有近三个月了,三个月时间他两几乎形影不离。有晋王的地方就有洪葛,不过这三个人他却硬生生没有看出些许什么。“高傲、至尊、自信,优雅!”这些摆在表面上的东西,洪葛早就已经看出了,三个月前就已经看出来。可三个月后,他对晋王的了解也仅仅只是“高傲、至尊、自信、优雅,博学。”等。
洪葛侍奉历代帝皇,保护了不少达官贵人,朝廷重臣的性命。见过睿智深邃的,见过阴沉奸险的,也看过大智若愚的,可却就是没有见过向晋王这般阳光的人。
至少晋王黑暗面,他却没有感受出来。
晋王随手拔起一朵狗尾巴草,闻了闻,而后丢掉,口中自语道:“四周遍地都是这种狗尾巴草,因此才显得不引人瞩目。不过一旦当你生病感冒后,你就会想起他。那时候这些平时看上去一文不值的狗尾巴草就是比珍珠还珍贵的珍宝。洪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狡兔三窟,但也难以幸免于猎人手中。今日我们我们是猎人,但是失去了武器的猎人。这样的猎人只能败在狡猾的兔子手中。”洪葛抬头眺望着远方那一道黑线,慢慢说道。
晋王不可置否一笑,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很刺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兔子永远也不可能咬死猎人,而猎人则可以轻易杀掉兔子,可以逃一次。难道还可以逃一辈子吗?本王已经很久没有享受狩猎的感觉了。”
洪葛皱了皱眉,提醒说道:“原随云可不是一只可以轻而易举抓到的猎物,而且那个自西土而来的女人也不可估量。王爷还是小心行事来得好!”
晋王一边往前走。一边大笑道:“这一点我自然知道,倘若可以轻而易举抓捕到的猎物,那还谈什么狩猎呢?这种感觉可不是本王需要的。”
“原随云?本王就看看你究竟有何等了得的本事可以逃出本王的宫殿——济州!”已经走到那群已经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的精兵面前,晋王轻声说道。
洪葛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却也不点头也不反驳晋王的话。
这群精兵羞惭低下了口。砰的一声全部跪了下来,吼道:“末将贻误战机,按律当斩,望晋王殿下允诺。”
晋王望也没有望那位带头将军的话语,道:“允,但仙子阿你没有资格受斩,废除先洗刷掉大宋军人的耻辱后才有资格”
“诺!”一片寂静后,一字声音如雷。响起。
洪葛抬了抬头,第一次有些仰望的望着眼前这个在军队面前犹如披上黄金甲的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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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眼前这个骑着青驴。气质出尘的女子,原随云可没有什么客气的。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设局,他又曾会掉进别人设计的层层陷阱呢?
拿着那匹青驴,原随云就望着芦苇荡深处走。女人走在青驴上也没有说话,她也不去望原随云,一双**的眼眸望着先前还用来打驴的树枝——沙罗树枝。
女人脸上那一层真气面罩自然挡不住原随云那犀利的目光。当然这前提条件下就是原随云真想一睹芳容。显然原随云没有这个心思。
身侧的女人都很漂亮,沈落雁、李小花已经算是常人眼中绝代佳人了。尤其是那妖孽的不像话的上官香妃,原随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有上官香妃那般倾城妖冶。静静而立的时而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女神,但在开口言笑的时候却又时而表现出让世间一些卫道士都为之破功的妖艳。
眼前这个女人容貌如何,原随云没有闲工夫也没有心情去探究。不过光眼前女人表现出来的气质,不看那脸蛋就足矣征服江湖上好一大票的男儿。
这时候原随云脑海中不由冒出候希白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会是何等表情,肯定不用说,至少他那柄美人扇上必然多一位美人。或许这位美人脸容貌都看不出。
和骑着青驴的女子沿着芦苇荡走了一圈,又沿着护城河回到了济州城。原随云可也真不怕事,回到原来居住的客栈先见了上官小仙,而后就带着女子找了一间厢房坐下来吃饭。
饭桌上,上官小仙时不时抬头望那位骑着青驴的女子。
女人似乎天生就已经彪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并不以为意,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吃什么就吃什么。她吃饭吃得很细致,给原随云的感觉就像在面对一场神圣的洗礼一样。
今天的饭局上官小仙很少见没有问东问西。
这餐饭吃的很慢,原本最多不过一刻钟吃饭的玩,因为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女人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布擦了擦那温润唇。而后总算说了一句话:“我叫摩诃迦叶,你们可以称我为迦叶!”
上官小仙瞪圆那原本就并不大的双眼,直勾勾望着女人,确认性问道:“摩诃迦叶?姐姐,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女人含笑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记错?在我们那里叫大日如来的人都有,何况摩诃迦叶呢?何况名字也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了。几千年前已经成为迦叶神的摩诃迦叶恐怕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昔日的代号了。”
原随云望着摩诃迦叶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好名字!”
上官小仙呵呵赔笑,心中却不屑,她可不认为这是一个什么好名字。不过对于原随云忽然带回来这个自称摩诃迦叶的女人,心中还是保持这一份难以消除的戒心。
鬼知道这个摩诃迦叶是敌是友呢?
“达摩之心的秘密你早已洞悉,这次没有晋王,只有你处心积虑设计进来的人原随云,因此你是否解答我的疑惑?”
摩诃迦叶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认为我知道达摩之心的秘密??”那双清澈**的眼眸盯着原随云的眼睛。
原随云毫不示弱,凝视着摩诃迦叶点了点头,道:“难道不是吗?摩诃迦叶本身就寓指于佛,虽我也不知你这名字是真是假,但至少你自称自己是摩诃迦叶,就应当对沙门之事有所洞悉。何况济州城的种种异事证明你也并非一人。”
说道这里,原随云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捉迷藏的游戏可以玩,但前提条件就是在我没有玩厌的情况下!现在我已经失去了耐心,因此希望你不要让我再失去佛门,成就杀心!”
声音中已经积聚了一种可怖的杀意,这种杀意已经积聚了很久,并非是争对摩诃迦叶,但却需要宣泄,只不过而今摩诃迦叶似乎已经成为了宣泄的渠道而已。
摩诃迦叶却也不慌不忙,她安安静静的喝了口茶。
她安安静静喝茶,厢房内也安安静静的。
当她把茶喝完,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道:“她是摩诃迦叶,佛土来的尊者。达摩之心的秘密我也知道!”
话语不多,却起了平地落惊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