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厉丘并没有直接去花鸟街河堤小道上摆摊。
而是骑着车直接去了段君的店铺。他昨晚答应了段君,要为段君做件事。
算是报答她将来会给自己帮上大忙。
六月天的,这蜀地省会城市,气温三十五、六度,端的是炎热。
但花鸟市场向来是热闹地,一大早做生意的摊贩吆喝声不断,一些摊前倒也人群熙熙攘攘,买菜、遛狗、晨练、上早班者络绎不绝。
厉丘将自行车停在“君君过桥米线店”店外,身上T恤已经湿了一大半。
店内只有两个背着书包的女中学生在吃米线,段君则坐在一张桌子上,埋头记账。
那胖胖的海叔则在另一张台子上悠闲地看起了报纸。
“哟,算命大师来了!”那海叔抬头望见了厉丘,乐呵呵脱口而出。
昨晚段君出店还命而去,他和厉丘很快便打得火热。
厉丘一阵神颠颠天上地下吹的他瞠目结舌,海叔对这小伙子真个是另眼相看了。
他和段君是远房亲戚,被段君请来掌勺这家米线店,只是生意的确亏得一塌糊涂。
这一年多下来,几乎是只出不入,两人这段时间正在商量店面转让事宜。
“厉先生!”正聚精会神埋头记账的段君抬起头来,“早饭吃过了吗?”
“呃,正打算来蹭早饭吃的。”厉丘也不客气,在一凳子上坐下来,“热死了!”
段君便把电风扇正对他吹起来,又对海叔喊道:“海叔,你弄一份米线给厉先生,加个蛋。”
“段君,你有男朋友吗?”厉丘一擦汗水,也不管旁边耳目,劈头盖脸就丢来这一句。
且说不远处正在吃米线的两个十四、五岁的女中学生瞬时一阵埋头轻笑。
“段君还没碰到中意的有情郎啊!”海叔端着一碗米线走了过来,“厉大师,怎么样,你看上咱段君了?”
段君面色一红,白了海叔一眼:“海叔别像个鸡婆!”
旋即又望向厉丘,“呵呵,暂时没有,厉先生你是算命先生,要不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有缘分,好事近?”
厉丘摇摇头道:“今儿个我不是来给你测八字算姻缘的,没男朋友,呃,其实我只是想问问,呃,这个得请你告知一下——”
说罢,一望身后两个正盯着他看的女中学生,但见那两个小妮子见着厉丘还真有几分花痴的样子。
厉丘放低了声音:“段君,你是不是处女?”
“你干嘛呀!无聊……”段君面色瞬时泛红,急匆匆站起身来走到店外,丰盈身材也足以让男子不住回望。
厉丘哈哈一笑,也走了出去,见段君独自一人站在煤炉前发呆,面色红的似二月桃花,
真真是杨娇柳羞,风情万种,让人心生千般怜爱之意。
厉丘不由心下一阵浮荡,走了上去,段君见他跟了出来,立时一转身,望向远方。
“段君,你别误会,我虽然是个登徒子,不过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良家妇女!
“何况,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真善美,我岂会对你不敬?”厉丘表现出少有的正经样,
“我昨晚说过今天要帮你做件事,这事,就是帮你改改你这小店的风水。
“你这小店正对护城河,却是一副散气破财的‘龙破鳞’,
“我现在要让这龙破麟给你聚气招财,不过,我得知道店主你是不是处女,不是处女的话,就很麻烦——”
“我……是处女。”段君转身挤出这一句,又迅疾扭过头去。
这仪态万千,真是处子羞赧,静水微澜,宛若天成,岂是那等早经男女之事的女子所能装砌出来的?
厉丘毫不怀疑她的话,其实,他天性豁达,又号称“女性之友”。
尤其是一个算命先生问女人命理以及身体状况,和一个男医生让女患者脱了裤子检查身体一样,都极是常见。
所以,他没想到段君反应会这么大,堪堪是,也正是因为平素他没放在心上,
是而这段君生出这一番娇羞之态,却也勾起了他心下一阵激荡的心潮涟漪。
这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一位女子得要多矜持,多自重自爱,才能保守处子元阴之身至二十四岁!
“厉先生,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段君又转过身来,却不敢正眼盯着厉丘,
“只是,你对我、对我这么好,又送钱,又帮我改什么风水,你让我、让我怎么报答你?”
一番话说的厉丘全身暖洋洋舒畅闲适,“厉丘啊厉丘,你小子真是不该入这一门道啊!”
他在心下自言自语,“这么温柔善良贤淑的女子,收了做老婆,简直是男人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持家相夫教子,杠杠的!
“可你丫的‘五弊’中的‘鳏弊’还悬在头上,娶了老婆,老婆就会早死啊!”
“报答就不用了!只是,嗯,上天待我不薄!除了许莹家,又让我找到一个免费蹭饭的地儿!”厉丘打个哈哈,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将来会让你帮忙的,我眼下不过是提前来报恩罢了。
“破‘龙破麟’风水歹相的关键法物便是命主直系三代以内的处子之血,你是处女,那就好办了!”
“要我哪里的血?”段君紧接着一问,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瞬时面孔通红,埋下了头。
厉丘见她面色骤然泛红,稍一思忖,便也明白过来,霎时嘻哈一笑:
“你放心,我不会破你其他的地方,我要破你的手指!哈哈!”
“厉先生你太爱捉弄人了……”段君埋着头,说完转身就朝店里走去。
厉丘一望她高挑的背影,连番一阵轻笑,我他玛是不是太淫荡了!
当即走向自己的自行车,从小皮箱内翻出三块巴掌大的黑漆漆的玉石。
这时,段君却又走了出来,面上的红晕犹未褪去。
“厉先生,我想起一件事,我这小店下个月就要转让出去了,已经跟下家说好了……”
“下个月?”厉丘一算日子,“那还有十来天,也罢,我给你改改风水,也能赚十来天。那么,这小店不开了,你有什么打算?”
“先带我妈好好去检查一下身体,然后陪她出去旅游一圈,再然后嘛,有可能继续读书,也有可能到沿海去求职打工……”
厉丘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又掏出毛笔和三张黄纸,然后又从皮箱里取出一只三寸来长的玉匣子,在匣子里翻找起来。
段君见他满头大汗,专心致志,出神地盯着他。
自然,这么一个手腕不俗、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为自己殷勤忙碌奔波,她自是看在眼里。
虽然此人也忒不正经了些。
“段君,我现在要用金针刺破你的中指,取出一小瓶盖血液。”
厉丘从玉匣子里取出一根比银针粗一圈的金针,又翻出来一个小饮料盖子一般大小的瓶盖,走近段君
“会疼吗?我有些、有些怕……”段君面色又是一红,身子却有些微微发颤。
“我会很温柔,很细心,很轻轻的。”听着段君在自己耳边吹气如兰一般的呢喃,厉丘心神一荡,言辞也有些不端庄起来,
说完,挽起了她婉若凝脂一般的细嫩手臂,一牵一挽之际,已是长驱直入,发力一插——
“呃!”段君一声轻哼,身子一个颤栗。
殷红的血液渗了出来。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红的让人心碎,纯的让人惊绝。
厉丘从段君右手中指上拔下金针,血液滴在了小瓶盖里。差不多时,厉丘让她捏住中指止血。
然后他以毛笔蘸血画出了三张催气符,改气之符,必须以人之心血为之,化血为气,气血相生,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