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丘回到段君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段君的母亲已经安然入睡。
厉丘和段君来到客厅里,见到茶几上摆着的那方袖珍棺材,段君自是一脸惊骇。
“段清雁是你父亲吗?厉丘问道。
“对。”段君一脸迷惑,“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
“今天还是你父亲的生日你知道吗?”
“呃,这个……”段君一捋头发,似乎想起了什么,“是的,不过,我爸离开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难道,今天我妈记起了我爸的生日?所以叫我回来?她下午打电话给我,说让我今晚务必要回家,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什么的……
“我当时根本没想太多,因为她有时是会说胡话的。那么,厉丘,你是怎么知道我爸名字,还有生日的?”她面色愈是惊诧。
厉丘摇了摇头,掀开了小石棺,石棺里,躺着一个木制人偶。
厉丘拿起木人,但见木人胸口上雕刻着“段清雁”名氏以及出生年月日时生辰八字。
在生辰八字及一片阴文旁边还有一层发黑的血印,血印上糊着两根羽毛。
段君瞪圆了眼睛,良久不能言。
“这就是风水降头,这木人以黑狗血点过了你父亲生辰八字神煞,它便寄附了你父亲的命数。”厉丘将木人再丢进石棺里,
“那埋在你家后院竹林里的风水煞降里还有两面冥椠石,正好立在你家阳宅主人的气运线上。
“冥椠石镇住了家主气运后,以其上阴邪无比的槧咒形成了理气流通,日夜冲煞这寄附了你父亲命数的降头,这就是风水煞降。
“你父亲若是住在家里,估计是怪疾缠身,痛苦莫名,或早已身遭不测。”
“可我爸很早以前外出后,再没有音讯了……”段君已然是形神骇然,
“既然是针对我爸的,为什么我妈出了问题?你不是说我妈被什么风水煞降给冲克了么?是否就是眼前这种降头?”
“对。”厉丘站起身来,“在命术里,只要夫妻皆尚健在,那么夫妻同心连命,风水煞降的确是会对夫妻二人皆有影响的,
“只不过,这本是冲克你父亲的风水煞降,对你母亲的命数冲克就会小很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根据这些东西的色泽和质感,我粗略估摸,这埋在你家后院竹林里的风水煞降最起码也有了十来年的时间了。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母亲都没事,却恰在这一年多时间里煞降冲身、征兆如此明显?何况这煞降的冲煞主人还并非是她自己!
“唉,这就是段君你自己八字四柱全阳、吸纳了你母亲运数所致了。
“你母亲很明显也是一个八字极轻之人,她的运数恰好在你两元大运也即二十四岁这一年前后被你的本命气数给占取大半!
“人之运命,好似身之肺腑,肺损腑寒,运数空乏,命数轻浮,加之夫妻同命共运,这风水煞降在你母亲命数如此低微之际冲犯命宫,
“因而,你母亲并非表现出被煞降冲身后所应有的劫厄症状,却反而命现‘龙蚓壑’,出现幻觉甚至中邪的征兆!
“为什么今天你母亲的煞降征兆突然爆发,甚而要扼杀自己的女儿你?因为今天恰好是你父亲的生日,
“这木人身上点出的你父亲生辰八字中的月、日、时柱,今日用神有精气感应,再逢你自己也恰好是两年大运二十四岁,
“那石碑槧咒制造的歹恶风水理气直冲用神,三煞攻心,因而,今天于你和你母亲都是一遭命关险劫!”
段君听得厉丘如此一说,身子早已哆嗦颤抖起来:“果然还是我不好,是我在克我妈!
“那么,厉丘,现在你既然找到了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把这个什么降头都挖了出来,是不是一切都过去了?
“我妈不会再出问题了是吗?还有,我爸又会怎么样?他会受到这个煞降的影响吗?”
厉丘在客厅里一阵来回踱步,良久道:“症结我的确是找到了,可我现在只挖出了这个煞降降头,
“我取走这个降头后,这原来的风水煞降再不会冲煞你父母了,你母亲也不会再有什么幻觉或中邪上身。
“至于你父亲嘛,他一定还活着,否则,这煞降也不会冲克你母亲。他因为远远避过了这煞降,且避得越远,这煞降对他的影响就越小。
“我猜测,你父亲当年一定是得知有人在这里搞了鬼,因而无故消失了这么多年,至于为何和你们失去联系,这我也不得而知了。
“但是——”厉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脚下的步子也失去了规律,面色愈加沉重。
“但是什么?”段君身子一颤,从她和厉丘相识以来,只觉这个大男孩从来都是一脸嬉笑,仿佛绝不知道什么叫烦恼和郁闷。
可现在,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厉丘皱眉,且面色拧紧,一脸冰霜。
“以我目前的修为和能力,我不敢掀掉那两面石碑。”厉丘一声轻叹,“唉!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石碑?就是你说的什么冥椠石?”段君一怔,
“不推倒它有什么问题么?你不是都取走了这个什么降头了,我妈也不会再有什么怪病了不是?”
厉丘摇摇头道:“怪病是没了。可这两面冥椠石尚占在你家家主的气运线上,我若不动这石棺降头,
“有了这降头的牵制倒也罢了,最多也就让你母亲出现幻觉,像中邪一般。
“可我现在取走了这降头,你母亲虽然不会再有幻觉、胡话、中邪缠身,
“但是,这冥椠石上的槧咒却会直接冲煞你母亲的本命!等于我现在取走了这降头,便是重新给你母亲下了一个风水煞降!
“下煞降四十九天后,你母亲便会犯煞冲身!那时,你母亲就会突发真正的怪疾恶疮,甚至命有不测啊!”
“啊?!怎么会这样呢?”段君站起身来,眼圈一红,“厉丘,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要不再把这降头埋回去?最起码我妈时好时坏,但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吧!”
“不行!”厉丘一声高喝,“今年是你的两元本命之年,若不及时取走这风水煞降的将头,你母亲随时还会再对你做出什么凶险之举!
“我靠!不取走不行,取走也不行!这两面石碑上的槧咒我辨认不出,我也不敢贸然破除它!否则,我便有可能煞体攻身,死无葬身之地!”
“那该怎么办啊?厉丘,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的!”段君已然是一副哭腔。
厉丘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镇静:“当务之急,必须要找到下煞之人,到底是谁在这里布下了风水煞降?他或者雇主和你家人到底有什么恩怨过节?
“如果你母亲不知道,那就必须要找到你父亲!你父亲现在还活在世上,我相信,他一定比谁都清楚!
“否则,他也不可能远离你们这么多年,毫无音讯!只有找到下煞之人,让他自己破除这两面冥椠石,你家的厄虞才会完全化解。”
说到这里,厉丘打开手机照片夹,他刚刚拍下了那冥椠石上的槧咒——让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挫败感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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