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蛛丝马迹寸草心

阮金财看都没有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莞姬母子二人,倒是转身确定身后的惠娘无碍,才说道,“我没有看到她如何毒害桃子,我倒是看到你差点儿撞坏了夫人的身子。”

惠娘轻翘着手指在肚子上抚了抚,道:“我可是怀着老爷的嫡子,你一个青楼出来的女子,还不知道当初怀着的是谁的孩子,如今孩子死了,还想赖上我?我只是可怜这么个孩子连糕点都没吃过几次,好心送糕点罢了。哎呦,老爷,我的肚子~”惠娘假意扶住了肚子,阮金财连忙扶住了惠娘,惠娘趁着阮金财低头时,朝着莞姬讽刺地一笑,朝她摆出口型“想进阮家,门都没有”。

“啊!”莞姬发出悲痛的一声,死死地抓住叶妩的手臂,好似最后一根稻草,“叶小姐,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是她杀了桃子!”

夏侯玄劈手扯开莞姬,冷声道:“孩子很明显是噎死的,不是毒死的。”

莞姬一脸惊惶地看向夏侯玄,而后又带着乞求看回叶妩。叶妩淡淡地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莞姬手指抖了抖,缓缓地握成拳,道:“她送桃子绿豆糕,就是想要噎死他,她明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吃这种东西很容易噎到!”

叶妩摇了摇头,“即使她真的这么想,也无法定罪,毕竟她没有实行实际的谋害行为,单凭这么一种可能性猜测就说她杀了人,根本是无稽之谈,毕竟小孩子吃糕点都可能噎到,她又不是神算子。”

“啊!”莞姬抱住桃子,大喊一声,一口气息没有喘匀,晕了过去。

阮金财嫌弃地看了一眼莞姬和桃子,对叶妩微微颔首,“叶小姐见笑了,先告辞了。”阮金财小心地扶着肚子还平坦的惠娘下楼,身后跟着的小厮忙抬起莞姬和桃子,跟了上去。

叶妩略显黯然地注视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脑中挥之不去的是被包裹在怀中的桃子那小小的身影,还那么小,就沦为了妻妾相争的牺牲品,而她,手握司法权力,却无能为力。

夏侯玄执壶为叶妩添上热茶,水流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此前思绪中的叶妩,叶妩回过神,夏侯玄正低头缓缓摇曳着茶杯,倾倒出第一壶茶叶,放正茶杯,又添上一盏茶。

“第一泡的茶叶是苦涩带着尘土的,下一杯才是入口醇香的茶。”夏侯玄做了个请的手势,又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方才放下茶壶,“彼之□□,吾之茶香。”

叶妩露齿一笑,端起茶盏,敬了敬夏侯玄,“是我着相了。”

夏侯玄顺势也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叶妩放下茶盏,看向夏侯玄,道:“可我总觉得有什么遗漏掉了。”

夏侯玄饮下杯中茶水,却没有放下茶盏,在手中轻轻地转着,剩下的茶水顺着茶盏摇曳着,“说不定桃子当时吃下糕点还没被噎死,被莞姬的外裳闷死了。”

夏侯玄“笃”地一声放下了手上的茶盏,抬头看向对面的叶妩,叶妩也双眼灼灼地看着夏侯玄,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出声道:“原是如此。”

……

张加来略显破败的土坯房外,整整齐齐地站了一排捕快。只有内外两间的土坯房,房外还有一尺见方的小院子,被打理的条理分明。屋檐上挂着一小串红色的干辣椒,院子中还搭了个小棚子,顺着棚子架子爬着藤蔓。

“你们这些狗捕快,就知道欺负良民!众位乡亲快来看看啊!”张加来躺倒在地上哭嚎着。

“放肆!”夏侯玄一声吼,低沉的声音没有很响亮,但声音中上位者的气势让滚倒在地上的张加来不由停止了嚎叫。

“官府办案,岂容你撒泼?若不是你,自会还你清白。你如此撒泼耍赖,莫不是心虚?”夏侯玄盯着张加来,字字铿锵地说道,随即一甩袖子,道:“还愣着做什么,把张加来拘捕了!”

几名捕快见张加来被震在原地回不过神,赶忙上前把他捆了起来。

见周围有百姓围观了过来,夏侯玄掩在宽袖下的手轻轻拉了拉身边有些发愣的叶妩。叶妩忙浅笑着上前,道:“各位乡亲,我们怀疑阮年年案另有蹊跷,所以拘张加来前去问讯。若他是凶手,必绳之以法;若他是良民,叶妩亲自来赔罪。”

几位邻里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上前道:“叶小姐,我们自是相信你。可张公子平日跟我们也不太走动,偶尔也给我们些便利,总归也不像是坏人。”

旁边一个大汉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就别打扰官差办案了,叶小姐也说了,若不是张公子,她会亲自来赔罪。”

另一个附和道:“是啊,是啊,有劳叶小姐了。”

百姓们尽数散开。夏侯玄嗤笑一声,朝一边五花大绑的张加来道:“看来你平日里人品不错啊。”

张加来扭头看向了另一边,没有言语。

叶妩没有搭理张加来,朝着捕快们拱了拱手,道:“有劳捕快大哥们帮我细细地搜寻屋子和院子,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捕快们领命四散开来。夏侯玄抱胸看着别扭看向另一边的张加来,朝四下打量的叶妩道:“这厮贼眉鼠眼,看起来就不像良善之辈。”

叶妩转头也看了一眼张加来,道:“你干嘛不直接说他就像凶手?嘁,你这是以貌取人。”

夏侯玄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妩,道:“的确。但是父母给的皮相是一码事,由心而生的相是另一码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叶妩静静地看着夏侯玄,脑子中却回旋着当年在课堂上老师曾提过的一位伟大的法哲学家隆布罗索的理论,天生犯罪人论。拥有某些特征的人天生犯罪几率很高,或许,这些人,不是因为长成这样而犯罪,而是有犯罪的心才长成这样。

夏侯玄轻轻抬手敲了敲叶妩的脑袋,指着前方站着的捕快,道:“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几位捕快已经检查完毕。”

叶妩忙看向几位捕快,几位捕快却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小姐,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哼,我都已经说过了,我是良民,我什么都没有做!”张加来梗着脖子叫喊道,眼神睥睨。

夏侯玄看着张加来在一旁小丑般地跳脚,没有理睬他,也没有下令让人放开他,“即使你罪犯,你也不能小看,他们可能有着超乎常人的思维和忍耐力,但是无论如何,做过就是做过,一定有蛛丝马迹留下。”

叶妩听罢,轻轻闭上了眼睛,细细地回忆她走进来一直到张加来滚倒在地时张加来的一举一动。良久,叶妩睁开眼睛,走进屋内,顺着张加来走出来的路线,模仿张加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边走边琢磨着他目光的所及心中所想。

行至接近夏侯玄的时候,叶妩忽然露出一抹笑意,转身走到外屋生火煮饭的铁锅旁。文登县大部分百姓为了取暖方便,一般都在外屋设置两口铁锅,铁锅分别连着两个内屋的炕,外屋烧饭煮菜,顺便加热内屋的炕,等到睡觉时就可以有热乎乎的炕头。

叶妩细细比对了两口铁锅的灶下,东向的灶下散落着枝条木头碎屑,点点灰尘落在地上,还有一小片烤干的红薯皮埋在碎屑灰尘中,叶妩微微靠近锅底,隐隐还有热度。而西向的灶下明显干净很多,虽也有灰尘,但明显不是锅底的黑灰而是浮尘,锅底冷冷凉凉,丝毫感觉不出热度。

叶妩撸起袖子,就要伸手向西向的锅底摸去,旁边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叶妩的皓腕。夏侯玄伸手把叶妩的袖子放了下来,把手伸到了叶妩面前,声音清冷道:“帮我把袖子卷起来。”

叶妩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微翘了起来,仔细地把夏侯玄的袖子一层一层地卷了起来,指尖时不时地碰到男子虬劲有力的手臂,叶妩不动声色地收束好夏侯玄的袖子,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男女力气的绝对对比,看起来如此颀长削瘦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公子,如此有力量感。

夏侯玄目不转睛地看着锅底,似是要把锅底看穿。微微抿紧的嘴唇泄露了他的情绪,女子微凉的手指碰触的地方起了微热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他的心脏。

“卷好了。你要小心一些,里边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叶妩收回手,对夏侯玄嘱咐道。

夏侯玄略一颔首,毫不迟疑地把手伸进了锅底。锅底软软地一层灰烬,触手有一种滑腻感。夏侯玄一寸一寸地往前摸着,忽然感觉右侧似乎有一条丝线缠缠绕绕缠在小指上,夏侯玄心头一凌,反手向着右侧抓去,果不其然,似是碰到了一团线,夏侯玄猛地往外一扯,一个布包卡在了灶底出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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