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一声喊,陈洪慌忙应了一声:“娘,是儿子回来了。今天宫中放假,再说了,儿子如今在内书堂读书,不需要值守的。”
那个老『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阿洪,你还带客人回来了?这么冷的天,还不快些请客人进屋?”
“是是是。”陈洪忙领着孙淡进了屋子:“娘,这位是我们学堂的孙先生。”
孙淡一进屋就发现屋中很冷,也没有升火,里面也黑得厉害。站了半天,孙淡才看清楚,在炕头上正坐着一个白头发的老『妇』。
听说是儿子学堂里的先生,老夫『摸』索着从炕上下来:“原来是先生来了,我家阿洪最是调皮,给先生您添麻烦了。老身估『摸』着这日头,应该是晚上了。”
陈洪急忙伸出手去扶住母亲,说:“娘,你眼睛看不见,就别『乱』走了。”
孙淡这才吃惊地发现陈洪的母亲双目中各有一片白翳,原来是得了白内障。在现代,白内障也没什么了不起,只需要做个小手术,摘除掉就可以了。可在古代,得了白内障,就无『药』可治。
原来陈洪说先前对黄锦说他母亲得了重病是这样,陈洪是河南人,这个老『妇』瞎着一双眼睛一路乞讨着进了京城,还真是了不起。
陈洪母亲爱怜地『摸』了一下儿子的头:“说什么话,先生是什么人,我听人说,能够教你读书的先生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人,你粗手大脚的,做的饭菜能给先生吃吗?”
孙淡忙道:“不麻烦了,我马上就要走。”
老『妇』忙面的失望,“先生这就要走了,不吃饭了?”
孙淡:“我真的要回家了,大婶保重。”
说完就走出屋子,陈洪送了出来。
孙淡:“陈洪,你受了伤,多休息。对了,你怎么穷成这样,大冷的天,也不生火,你母亲可受不住。”
陈洪听孙淡提起自己母亲,眼圈一红:“先生,我也是没办法呀!每月也就一两多月份,还了高利贷,就没吃饭的钱。怪就怪我这双臭手。”陈洪恨恨道:“如果将来把债还清了,我若再赌钱,就把这手给砍了。”
孙淡:“小赌可以诒情,耍大了,就失去了娱乐的意义,变成和人以身家『性』命相搏了。”他『摸』了『摸』怀里,正准备掏出一锭银子给陈洪,让他去给她母亲抓『药』。可想了想,却将手停,了下来,看着陈洪。
“陈洪,老实说,东厂的人同我很熟,只要我去打一声招呼,那钟公公也不会再来找你讨债。”
陈洪:“先生什么人,有你出面,那姓钟的家伙肯定不会再来找不自在。”
孙淡:“可是,我却不想帮你这个忙,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陈洪有些不解:“还请先生示下?”
孙淡:“先前你去找吕芳的麻烦时,吕芳心中畏惧,不敢离开我。”
陈洪撇了撇嘴巴:“那鸟人就是个胆小鬼。”
孙淡:“其实,先生我和东厂毕云是老朋友了,如果我愿意,自可介绍吕芳去投在毕云门下。到时候,你陈洪也不敢惹他了。”
“啊,先生要介绍吕芳给毕公公,这个走运的小子。”陈洪忿忿不平,“如果那样,我自然是不……不好去惹他的。”
陈洪心中奇怪:“那先生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你不是很喜欢吕芳吗,那小子又懂得讨好人。”
孙淡道:“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味等着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对你们的成长不利。今日我或许能帮得了你们,若先生不在你们身边,遇到事你们又该怎么办呢?做人,遇到事,不能等、靠、要,得自己去扛。陈洪,你不过是欠人家一百多两银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难道你连这一百两银子都赚不回来?”
陈洪想了想,心悦诚服:“先生教训得是,陈洪会自己想办法的。”
“对对对,你有这么心思就好。”孙淡微笑着说:“陈洪,你觉得先生我富有吧?”
陈洪:“先生是陆家钱庄的股东,在京城中也算是豪富之人,自然是极为富有的。”
孙淡:“可是,几年前我比你还穷,为了二两银子还求到老丈人门前,平白被人笑话。”
“先生也穷过,怎么可能?”
孙淡点点头:“比你想象的还穷,在这两年中,我也没靠过什么人,不一样起了家。”
“先生说得是,陈洪也不甘心这么过下去。”陈洪眼睛亮了,“我这就出去想办法,我就不信我翻不了身。”说完话就要朝外面走去。
孙淡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陈洪:“我再去抢点钱,然后去赌场翻本。”
孙淡气得几乎笑出声来:“还去抢,算了算了,我给你银子。”说着话,就将一张十两的钱票塞到陈洪手中。
陈洪愣住了:“先生,你刚才不是说不会给我银子的吗?”
孙淡:“谁说要给你了,这是借给你的,相当于一种投资,你可是要还的。等下去赌场赢了钱,咱们三七开,你七我三。”说句实在话,孙淡对那家新开的赌场也很是好奇,他怀疑是张蔷薇父女开的,背后肯定有平秋里暗中指点。
而且,这个赌场的后台老板又是张贵妃,而张贵妃是孙淡、毕云、陈皇后的未来政敌。
既然是敌人,他们的一举一动,就由不得孙淡不关心。
陈洪欢呼一声:“先生你就看好了,咱们马上去大杀四方。”
孙淡:“你急什么,就这么杀过去,估计你依旧会输个精光,要不要老师我指点你几招啊?”
陈洪有些口吃,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孙淡:“先生也懂出千?”
孙淡淡淡地说:“秀才不出门,能知道天下事,不过是出千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知道什么叫千门八将吗?”
陈洪『迷』茫地摇着头:“不知道。”
孙淡:“千门八将,分为分“上八将”与“下八将”。?上八将分别是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合称千门八将。?下八将分别是撞、流、天、风、种、马、掩、昆。”
“这可有什么讲究?”
“正,指以专业技术,以博弈维生者。反,指以行偏门诈骗设局者。提,指监场或打暗号者。脱,指提供交通协助撤退与脱款者。风,把风,探风.收风及执行纪律者。火,执掌武器,武斗队伍。除,指分配收益与去除问题者。谣,指各类不论正反的情报调查收集与散播者。至于下八将,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同你细说。”
陈洪听得脑袋发晕:“不就是耍钱出千吗,怎么这么复杂?”
孙淡:“凡事只要认真琢磨,总归是一门学问。今天我就简单地教你就手换牌藏牌的手法。”
陈洪上一起藏牌,估计手法拙劣,被人抓了个现行。出老千,其实就是一小戏法。若说穿了?,其实非常简单。可若没人指点,一辈子也入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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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淡本来也不会这种东西,可他穿越前那段时间正是魔术师刘谦大红的时候,满书店都放着刘谦写的那本什么《魔法的诱『惑』》,社会上也兴起了魔术热。孙淡也不能免俗,很读了几本魔术破解类的书籍,又在网上看了不少视频,小学了几手扑克牌游戏。这几手戏法,放在古代,应该够用了。
孙淡:“陈洪,你不是喜欢打马吊吗,给我一副马吊牌。”
“是,这玩意儿我都随身带着的,也不用特意去找。”陈洪忙将一副马吊牌从怀中掏了出来,递过去。
孙淡接过来,从其中『摸』出一张牌,“陈洪,这张牌是几?”
陈洪:“回先生的话,是三索。”
“好,我现在把牌放回去。”孙淡将牌『插』了回去,把牌换给陈洪:“你洗一下牌。”
孙淡:“陈洪你看好了,无论你怎么洗拍,我都能从里面把这张三索给抽出来。”
“这怎么可能。”
孙淡也不再多说,手伸出去,慢慢从里面抽出牌来,一亮,赫然正是那张三索。
“我的老天,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陈洪一脸的惊讶。
“想学吗?我教你。”
“当然想学。”陈洪不住点头:“牛大了,牛大发了,有这门手艺在手,就算是金山银山都赢回来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