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食堂三楼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毕竟那两个现在都在,不过白菲更为不解的是自己为什么竟然在二楼的转角处时还要去把头发鼓捣一下,用手掌查看了一下是不是整齐的,突然间觉得自己有够臭美的。
食堂三楼是快很宽敞的空地,顶上有遮荫的棚子,胥扬和金胥彦是分隔很开地站着的,两人全程零交流,都在扶着扶栏看着楼外的风景。
白菲看着两人这么僵持着,想到是自己马上去解围,不由得感到有些微微的尴尬,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边走着边咳嗽了一下示意自己到来了。白菲一想到今天下午自己恐怕要在这两个冰块脸的中间保鲜了,不由得心里面就一沉,完全不觉得现在棚顶上的毒日头有什么难受的了,因为精神上,白菲此刻备受煎熬。
奇妙的场景出现了,胥扬走上来直接拿接过白菲的手提包,嘴上很熟稔地笑道:“怎么才来啊?!”半是小责怪的嗔怒语气道,白菲惊讶于这语气语调竟然像是普通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了,虽然白菲心里面想到了可能胥扬的打算,但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正准备主动给金胥彦打招呼,以此来缓解尴尬气氛的,但是金胥彦竟然平日里一副忧郁的样子,这时候竟然是懂得情调了,走过来。
就在胥扬的注视之下,他直接性地走了过来,自然地接过白菲手中的水杯,白菲不知道是傻愣了,还是被刚才胥扬的举措给震住了般的,竟然由着金胥彦接过自己的水杯,手上没有力道,阻止也来不及了,之间金胥彦拿过水杯,仰头就喝了起来,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结上下地跳动着,想来也是水流动的律动感。并且,关键点是对嘴喝的,并没有避开嘴唇和杯沿的接触而像运动男生在剧烈的锻炼之后的那般倾倒而下。
“喂,我说你干嘛?!人家要你喝了吗?”胥扬倒是非常地愤怒了起来,白菲突然间就嗅到了两人之间的硝烟味。
本来以为金胥彦也要言辞激烈地反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金胥彦竟然是相当的平静地道:“好喝,解渴。白菲你是知道我今天来演男主角所以给我准备的吗?”金胥彦根本不理会胥扬的问话,直接反转过脸庞来对着白菲说道,白菲分明看到了他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丝丝喜悦,虽然在面色上丝毫是没有表现出来。
胥扬一听到“男主角”三个字时,气得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白菲看着他那样子直接地就想喷出来了,本来正欲说破这层僵局时,突然胥扬抢话道:“男主角?我看你是……”
话音未落,就被白菲的话给终止了,“我说你们俩大老爷们儿的,在这里呛声的干什么,有本事我们就不排练了,就你们俩去把节目表演了好吗?还有……你们俩在我心中的形象都是大老爷们儿的样子,怎么这些小女子间的嘴皮子功夫倒是学到了不少……”白菲完全没有怒意,而是看到这小男生之间的相互“挑战”不免得想到自己心里面男人之间的战争与这场面是大相径庭的。
白菲本以为这两只现在自己定义的苍蝇会这么就消停了下来,但是没想到,白菲可能是太专注他们俩的事情了,导致了自己一个不小心,脚底下一滑,直直地就朝前面的方向栽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金胥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就要搂住白菲,可是胥扬怎甘示弱,直接抢先一步地跨到前面来,但却不是要搂住白菲,而是一巴掌把金胥彦的手臂打开了,两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白菲整个人跌倒了地上,碰了满鼻子灰。
这时胥扬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错事,白菲心想着个木讷的呆子真是够呆的,但是也没摔疼,只是膝盖有些可破的伤迹,这些对于自己而言简直就是小case,因此也全是不放在心上。
召集了现在因悔过而低头不敢多语的两人,便要试演一遍,因为现在金胥彦的钢琴条件是不能提供的,不过金胥彦的技术自己确实是信得过的,因此主要的是白菲自己先过一遍整个舞蹈。胥扬现在全然是不敢多言语的,便默默地去整理着放音的小音箱和mp3器具。
金胥彦本来以为自己是稳操胜券了,便想上前去问白菲的伤势如何了,但是几次想借机搭讪时,都被白菲有意无意地给挡掉了,甚至连问话出口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得在悄悄地瞪胥扬一眼,心里面暗骂傻呆子。
《鸿雁》的伴奏终于起了,前奏刚响起,白菲就仿佛是容身其中了,化作了翩翩起舞的鸿雁,一舒一展都那么的自然惬意,白菲明白自己是享受着久违的感动了,当年教引舞蹈老师的指点虽然是苛责,但是才能有至今仍旧完美无瑕的演绎,每个舞步,每个动作都是标准的,以前觉得这些标准是严苛,现在这些才让自己觉得这是一种情致。
胥扬看得呆了,全然是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一切,嘴巴都张开了,金胥彦也在无声地鼓起掌来。突然瞟眼看向一边胥扬的呆相,不免在心里多了几分的心心相惜起来,确实,白菲的舞蹈真的是有这样的魔力。
突然金胥彦朗诵起来,白菲轻斜他一眼,这正是当年自己跳《鸿雁》时,由于中间的音乐被妒忌自己的舒畅给割剪掉了,因此慌乱时,幸亏了金胥彦在一旁给自己念诵这段诗词,才幸免于分数太低,甚至连评委都以为这是专门设计的段子。因此这时候,金胥彦再次地念起时,白菲觉得异常的温存,无关风月,只是缅怀那段碧波蓝天,红日天光的旧时光。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金胥彦一诗和闭,胥扬的脸色都给气得铁青了,当然是无心欣赏美色当前了,本来自己平日里专注于理工科目,这诗词歌赋上面的造诣肯定是不及金胥彦的,因此便趁着《鸿雁》的曲调快要终结时,朗声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念毕,本来还想再接下去的,但是无奈自己确实是江郎才尽了,便低下头来轻轻地点头,假装是沉醉在自己刚才的吟诵之中不能自拔的样子,金胥彦笑笑,完全是觉得难为胥扬了,本来想把曹植的《洛神赋》后面的段子齐齐奉献出来时。
突然看见一小女生冲了上来,嘴上大喊着白菲的名字。
白菲见是伏媛爱,便停止了舞步,只听伏媛爱上气不接下气倒:“你手机打了也不接,你……快点……快……”突然伏媛爱打住话语,看着周围的胥扬和金胥彦。
白菲知道她又顾虑,便自己把耳朵凑到了她的嘴边,只听伏媛爱小声道:“菲儿,对不起,不过,快去医院看望下你爸爸吧,我……”
伏媛爱后继的内容还没说完,白菲推开她直奔楼梯口奔去,捡起放在楼梯口地上的包便迅速下楼了,金胥彦和胥扬都还没反应过来,都只看见白菲神色匆匆的焦虑。
伏媛爱在后面双手合十,闭眼祈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