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探探低…
翌日,秦墨就从镇上选了两坛好酒,草绳子提着,晃悠悠的到那村长的屋外的台阶下。
这刚过午饭时期,这段时间,听说村长都是在家里的。
秦墨便直接找了过去。
一路上,那两坛子并不敢漏在人眼底,反而是搂在怀里,用袖子遮了,这到了门口台阶上才将之放下来。
秦墨敲门,首先出来从门口歪着脑袋朝外看了一眼秦墨的人是一个女人,中年妇女,穿着红色的棉衣,下着天青色的坠地长裙,带着一双蝴蝶形状的耳环,上身还穿了一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皮毛的皮褂子。
这村里,要是屋里有劳力的,上山打猎,收到的动物皮毛就来做家用,给家里人做衣物御寒。
如果家里没劳力,不用上山打猎,但是有钱,便花个百钱,几十钱也可以买来穿。
只有那种家里面又没有劳力也没钱的,一个冬天,冰冷刺骨,有些人也只能用布来御寒,好点的还有棉衣,在布里面塞棉花,做一个夹层,可以保暖,有些连棉花都没有的贫穷人家,便把那稻草塞到衣服里。
一个冬过下来,村里总要冻死几个人的。
“哟。看看,这是谁呀——!”
一看就知道这妇人的年岁不小,近看了皮肤有点黄,眉眼间有皱纹,脸庞上还有雀斑,因为皮肤颜色太深反而不太看得出来。
但是只看那双灵动的眼睛,还有那一看见秦墨的生动的表情,就知道这女人年龄虽偏大,那精力却比那年轻女人一点不减。
这一声吆喝,便把秦墨给唬的一愣。
脚都差点退了两步。
估摸着就是村长媳妇了,出门前就打听了这媳妇大概的辈分,秦墨赶紧叫了‘婶婶’。
又知道这媳妇姓罗,罗氏似乎是听说过秦墨的,这秦墨一道了门口,看秦墨提着的那坛酒,顿时脸上就笑开了花,知道秦墨来他们门上是有事儿找。
一面让秦墨进屋去,另一面便去后院找自家男人。
秦墨被引进中堂,后面是村长家小院,中堂有红漆漆成的半成新的木质座椅板凳。
其中放在右边墙壁的,还有一个雕刻了添花木箱子,上面描了大朵大朵的芍药花,古代朝廷应该是不会允许平常百姓乱用一些花样子,尤其是牡丹,一般平民家并不敢用,所以那大朵的花秦墨猜是芍药了。
总之,颜色瑰丽,秦墨一时间便有些恍惚,似乎自己很久都没有看到这种有色彩的东西了。
前世,外婆保留的一个旧衣柜,便类似这种。
村长家堂屋地面是石板铺了的。
头顶是结结实实的房梁,站在这里,一瞬间,秦墨竟有种回到前世现代的感觉。
到底还是村长家豪华,富有,在这个穷村子,这样的装潢,建筑,就算是现代词说的土豪了吧。
感觉还只能是感觉,终究不是现代,也寻不到路径回去,而她,现在,还是生活在这个穷山村里,立马,她也要修房子了。
虽然这地面不能像村长家这样,细细的用青石板给铺了,对秦墨来说,这村里修房子只是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以后要房就拿钱重新在县城置办一处,县城里有房,到底才能从这个穷乡僻壤走出去,然后一步步去见识外面更旷阔的天空。
所以,她并不愿意把全心的心力只压在这座房子上,房子要修,但是一般样就好。
“哎哟,是秦家的大丫头啊——!”
秦墨还站在堂中四处观看的时候,忽然从后门入处传来一道朗笑声,从窗户的格子看出去。
秦墨看见一个身穿藏青色的棉衣的长有七尺的男子从屋后入内。
一只穿着黑色的元宝鞋的脚首先迈进,随即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袄,身强体实,年过不惑的中老男人,扎着发,蓄髯须迈着扎实的步子,手背在身后,一步步的走过来。
一进中堂,他隔着距离看秦墨一眼,秦墨也看他,眉浓,眼锐,眉宇间有股正气,而双手附后的举止又带着股阴柔,表面看似一身正气,实则内藏奸。
果然,这番形象跟秦墨之前脑袋里想象出的那人的形象,相差不太多。
“村长伯伯——”秦墨见了他,连忙收了多余的心神,堆着一脸笑,抱着那两个酒坛子,便那样迎了上去。
“这大过年的,一直想来跟村长大伯贺年,哪知道这实在家里窘,没啥拿得出手的,一过年,这镇上,县上家家户户关门锁户的,本来就应该多备份好礼,早点来跟大伯拜年,哪知道这店铺一关门,竟然挨到了今日才把这礼送上门来,偏听着胡大伯喜欢平日里小酌两杯,这是丫头我跑了好几个市集才买来的,虽不能跟大伯家的酒相比,但是是小辈的一点心意,希望大伯笑纳。”
秦墨说了一阵,才把这两坛酒放上。
“哎呀。瞧你说的——!”
这村上在这边桌子上坐着还没怎么开口,偏生那后面的刚才的罗氏,这胡大婶却从后面听到,从后屋打了帘子进来。
脸上一脸笑。
便对着秦墨走上来。
按理说,这古代男子在外跟人谈话,例行公事儿之类的,女人是不能插嘴的。
但是这穷山村,媳妇是一家里管钱的,那便是大,就不管那礼节不礼节的话了,这村长惧内,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这婆娘就这样笑着进来插了话,这胡村长就那样笑坐在桌凳上,也不脸黑自家媳妇。
“丫头啊,难得你有这个孝心,这年啊,虽然年年过,这人情味,反而一年比一年淡了。”
这女人—秦墨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个精明能干的,怪不得这村长都在她面前认怂了。
秦墨听着她这话,觉得罗氏在这个时候出来说,反而品出了别的味儿了。
其实,刚才秦墨在送礼时,讲的那一大段话,是有自己想要辩解的几层意思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