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呢,现在这整个临水县也没有能能拿她怎么样,忙了一天,还是先回去煮点好吃的,饭吃饱了再说
“隽娘,这红妆要扩建——!”第二天中午,吃过了饭,秦墨便坐在堂中的圆桌上,低头对隽娘吩咐。
“你是本地人,对这临水县熟,你丈夫又是替大户人家送菜的,经历多,也见识广,你帮我从一批人里,雇佣一个会算账的,买两个勤快的丫头子,从你选的人里面挑,人不要多漂亮,但是本性要老实,手脚麻利,加上再能机灵点就更好了。”
秦墨便郁着脸色,吩咐
现在这店里的生意到底是一天比一天好,当初自己并没有预料到,一开始,建这红妆时,手中只有几两银子,这钱不多,便一切从省,只在一些原旧的陈列上添些细节,通过新颖,小巧取胜。
但是,现在看的久了,始终觉得不够大气,便害怕这生意滑下来。
斜对面的那胭脂楼,那豪华,那气派,从三楼直直挂起的粉红灯笼,真真的雕栏玉砌,客人一眼就感觉懂那气势,于是进去消费的人也心里舒畅。
而红妆的面店,目前还太小了些,屋里的陈列也不够华美,所以,秦墨便想改建,将里面的半间小屋也加进来,将里面的陈设更新一番。
只是,这样一改,人手便少了,之前的店里,就只有秦墨和隽娘和一个后来才招进来的会计,闵叔,一个在外面送货的,只是这四个人还忙不过来,所以现在亟需增加人手。
“好的,只要东家这样吩咐了,隽娘就一定会尽心去做。!”
而秦墨,最后将手搭在隽娘的手臂上,似宽慰
“你去做,我放心——!”
隽娘赶忙半蹲下行礼。
“隽娘一家也要靠东家养活,能替东家办事儿,隽娘自当尽力——!”
秦墨便点点头,看着那隽娘。
“去吧。!”
隽娘今天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带黑色碎花的棉料长衣,下面着的同色裤子,秦墨见隽娘告退后,那一身月牙白的影子就消失在帷幕边。
到底是老熟的做事儿稳重的人,一举一动让人放心。
等秦墨忙完了这边,看了看那外面的太阳,已经过了午时了。
一想起今天要做的事儿,便抬头喊了两声。
“闵叔。闵叔。!”
正在前面小屋里拨珠算的那秦墨叫着‘闵叔’的老头子一听见这喊声,取下鼻梁上搁着的石英石磨成的老花镜,然后急急忙忙的到这后面来。
“大东家,你有何吩咐。!”
这老者便供着长袖倒。
秦墨便看了看这闵叔,年过花甲,却是个诚实心善之人。便凝下语气道
“闵叔,我等下要出门,我要去看看放在镇上的小小姐,带了她喜欢的豇豆豆腐干肉丝去给她下饭吃,学堂里的伙食都不算好,随后还要去乡下检查一下我的地,看看今秋田里地里的收成如何,这店里,今下午就由你照看的,如果是一些姨奶奶的丫头或者什么当官的人上门,你招架不住,就推脱主人出去了,把店里守好…!”
这老人听罢便神色一凝,知道这东家每隔几天都回去一个挨着她们村里近的镇上,据说有她一个妹妹在那里学堂读书,女孩子读书倒也罢了,而东家每次去都会用瓷盅带上满满的一盅子豆腐干肉丝,说是给妹妹吃的,那学堂的伙食不好。
老人想罢,便拱手,恭敬的语气道
“东家好生去吧,勿挂念,老生会把店里看好的。!”
这秦墨便赞许的对着老人一点头,然后将收拾好的,里面装了那豇豆肉丝的包裹,还有自己的斗笠拿上,然后才出了门。
出了门,便把斗笠带在头上,既然要出走,秦墨不想让人认出她的脸,马车停在外面,只是只要出了县城,这路马车便不好走了。
“秦姑娘,你去哪儿啊。!”
赶车的人便隔着帘子叠声问。
“赶车大叔,你把我带到那城郊口,那里我有认识的人,谢谢。!”
这秦墨也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车,所以这车夫都与秦墨熟识了。
“好嘞,姑娘你坐稳了。!”
马车直直的奔过这东大街,马蹄儿在街道上欢快的踏着蹄子奔着。车里面的人太轻,不带重量,连马儿跑起来都觉得格外省力。
到了城郊,又找了邻村人,雇了一辆牛车,进村还是要坐牛车。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才赶回了赤水村。
果然,站在大路上,一朝左右看,各个农户都在田里地里干活。
秦墨便找到了陈刚,正在自己家田里弓着身割稻子。
“丫头,你回来了。!”
秦墨在田边站着很久了,这陈刚才发现秦墨站在后面。
“是啊。!”秦墨便又想左右看看,语气带些感慨,看各个地方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画面。
这穗稻儿好短,可怜这些农民,一年到头,幸幸苦苦的劳作,如此面前的收成就算是陈刚口中说的‘不错’
呵,心里也不只是是觉得好笑还是可悲。
一望望的稻田里,那稻叶,稻杆子加起来,可比那稻穗显眼的多。
到底是没有经过改良的种子,让这些农民又出了力,也没得到多少收成。
这些农户,每亩田能有三四百斤粮就不错了,但是大部分要上交,留些几十,百来斤稻米,便是一家老小一年的口粮。
所以,这些人生活过的一直窘困。
窘困,但是又各种计较,心思,算计。所以,到底是可怜又可恨。
“陈大哥,辛苦你了…!”
看了一眼田里的景象,秦墨便转身要走了。
在这里多留也是无益。
而这陈刚跟自己也没有多余的话说,秦墨说要走,就一副憨直的样子,抓着头皮憨憨的笑。
秦墨在田坎上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忍,然后折回来。
“陈大哥,你儿子上学的学堂,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就镇上那家,挺好的。!”香香也在那里读书。
而这陈刚的确没有想到折转的秦墨又走了回来,而接下来又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话。
整个人都傻了,站在那田里,立如木桩。
读书?!他是没有听错么,这学堂肯收他的儿子了…
虽然,这陈刚心中,这么一年,心里就一直琢磨着这件事儿。
陈刚虽然人笨,心却憨直,还是有些智慧的。
又见秦墨在县城混的那样好,到底还是要懂的多的人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自己吃了一辈子苦,书没有机会读,媳妇也老实本分的就跟着自己受苦。
读书,能认两个字,自己这种门户,不求什么功名,只是以后算账写那些缔结关系的各种条约也不吃亏,这年头,男孩子不识两个字。
就得跟自己一样,在村里总是受人排挤,被人冷眼。
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而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儿,就想以后自己儿子能比自己强些,能读书识字,可是,自己这佃农出生的,一没家世,二没闲钱。
那学堂也怕不肯收。
眼见自己家那大子快七岁了,整天也只能跟自己背东西,干农活,那瘦弱的肩膀,到底这当父亲的还是心疼。
这心中的渴求从未对任何人讲,可是为何秦墨会知道。
她说的学堂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让自己儿子进学堂。?!
陈刚就傻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心里却有一股狂喜的欣喜感快喷涌。
秦墨淡然看他,面色清冷。
“进学堂,男童是每个月一钱银子,里面有书本费,纸笔——!”之前香香的学费也是每个月一百钱,也就是一钱银子,还没有新书,不给新的书本,纸笔。所以,在古代的学堂,还是偏向男孩子的。
“一钱银子就是一百钱,我估计你们家也出不起,以后你好好帮我们家干活,这每个月的一钱银子的钱我帮你付了,一百钱,就是你们砸锅卖铁,将家里的粮食卖光,可能也凑不出来,更何况也是只是一个月支付的钱,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帮我,一心一意,实心,你儿子以后的学费就包在我身上,我会支持他至束发,而你,以后也有无限量前途。!”
这陈刚听完这一席话,便感激涕零,一时间,竟对着那湿湿的农田双腿‘咕咚’一声跪下去
“谢谢您,丫头,以后您就是我陈刚的东家,我陈刚一家上下,都不会忘了您的恩惠,必定全心全意,将东家您的家,守护到底。!”
秦墨依然面无表情,却将自己那广袖忽的一拂,然后才从这田坎上,大步的出去。
好久没有到自己的老屋看看了。
其实此刻秦墨心里倒有一番纠结,
一走进,发现这那院子里平白的多了些柏树渣,没人打扫,整个院落去是冷气森森。毫无人气。
秦墨走时,给每间房门都上了锁,打开中间房门,实砖铺成的地,因为背靠着大山,诸多湿气,使得这屋里竟有半边是湿了。
长久不住人,这屋子有股霉味。
走的时候,那床铺上的干草,那青色的褥子,那青色的棉布里面装了鸡鸭的羽毛和棉花的自己一针一针缝起来的被子,都还在。
感慨,抬头一望这房子的四角,秦墨止不住连连的感慨。
当初是多不容易,凑了多久的钱,又折腾尝试做不同的生意,才凑足了这二十都两银子。
每一方砖,每一匹瓦,都是自己一个子儿一个子儿计算进去的。
到底有了这间瓦房,才有自己的现在和以后,任何宏图抱负,终于要在这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基石上展开,只有根底稳了,建立在这上面的一切,才不会摇摇欲坠,如空中楼阁…
只是,当初,自己的这间瓦房来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以至现在的秦墨想起都有些唏嘘。
但是,用它也没用多久,丢弃的也太快了。
呵呵,丢弃,这词也不对,不会丢弃,这房到底还是自己的宝呢…
以后,她还是会回到这里的。这里还是她一切的根据地
秦墨穿着那身绯红色碎花的广袖长裙,这裙子的面料还是用上好的蚕丝做的,外面穿了一件前两天县令那三姨奶奶送她的一件她年轻时常穿的一件鼠毛褂子,里面还是那西番莲花缎子做的里子。
脚上也穿了一双扎实的黑布棉靴。
总之,这身上这一副行头也很不错了。
那三姨奶奶现在对自己是真得好,各种不喜欢了的衣服,首饰,给下人时先挑了一些好的给秦墨。
时而见面也是笑笑呵呵的,估计也是对秦墨太器重了吧。
但是秦墨依然是端着那姿态,不过度疏远,也不故意谄媚,自轻自贱。
对于这些对你有目的的权贵,就要这其中各种姿态拿捏的准确,不能让她们觉得你无望,那便是一枚弃子。
但是也不可过度自轻,对方便容易操控了你。
所以,秦墨这一路走来,的确打理这些关系时,也是小心翼翼的。
“哟,这不是这秦家大丫头吗…!”
“看这身装扮,真真是富贵人了啊。就隐约听人说起,秦家丫头现在在县城一家店里,找到了什么靠山,今儿这衣锦还乡,就这样瞧着啊,一点不错,这小模样啊,越发是长好了,过去可没这么俊俏,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看竟然是这么个水灵的人儿,真漂亮的丫头呢。!”
“当初你在赤水村的时候,那行为,脑袋又有神在点化,啧啧,做的那些事儿啊,都太出众了,就觉得跟普通人不一样,可是如今看着,竟是这么一个出众水灵的人儿。!”
秦墨才刚从这房子边走过。
旁边的菜园地便突然的出来一道尖锐婉转的声音,那一出声,那音色,便小小的吓了秦墨一跳。
再等她回神,定睛一看。
这穿着一身蓝布衣裳,系着一张青色围裙,半躬在泥土里,一张脸笑的皱纹叠起,那半张的一口黄牙,那可不是那昔日自己菜园地旁边的杨大嫂子不是?!
此刻,只见她嘴里似放鞭炮的吐了一串夸赞之词,弯着那一双眼睛对自己暧昧的笑呢。
秦墨恍然,又想起她刚才放鞭炮似的说的那一串串话语,只按捺不住心里的讥讽。觉得好笑。
出众?!不是吧,想当初纠结了一堆人,修房子时还跑到自己屋前指着自己鼻头大骂妖女的人,此刻居然说自己出众。
出众?!这秦墨也是无奈的笑了。
这些天,家里添了一面铜镜,她自己也偶尔对着镜子照照,发现镜子里的人儿,的确还有一张至少秦墨自己很满意的脸蛋,下巴削尖略瘦,眼睛却浑圆如杏眼,五官很细致,不管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明艳的衣服穿在身上,也衬托的整个人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因为这副身躯的年龄毕竟只有十岁,很多地方还没长开,眉宇间也还有一丝稚气。
所以,算不上是女人
“杨大婶子倒惯会夸人的,果然,杨大婶子还是每日朝这地里灌肥,这菜地几家人还是杨大婶子家的菜地种的最好,杨大婶子是出了名的勤快人。!”
这杨大婶子被秦墨这样一夸,心也乐了起来。想当初,朝地里灌猪粪这些法子还是秦墨告诉她的。
一想当初也还是受了秦墨的恩惠,又想到了最近总有人说这秦墨在外面挣了钱,总想着说几句让秦墨舒心话,看看是不是让这秦墨帮扶帮夫自己。
或者又提点提点自己。
但是秦墨也这样跟她说完话后,却也不多言,客气的说了几句要别的话,却直接道了扰,然后便从身边走开了。
把这杨大嫂最后弄的是一团雾水,到最后都没有摸清楚这秦墨的想法
秦墨淡淡的跟这杨大嫂子客气几句了,便一路朝村中走去。
出去这么多日,就去看看自家的那块地如何了。
秦家老二这当初分下来的地,出了这屋前的那块菜园地,其余就是在村中到村尾的这条路中间有一块地,大概十米长,三米见方,这就是秦家主要的这块地了…
之前是被陈刚耕了地,撒上了胡豆,走的时候那胡豆苗寸长,现在却不知是怎么一副光景了。
秦墨才刚走到那地沿边。
“哎哟,这不是那村尾的秦墨嘛。啧啧啧。发达了啊。这穿的,都是富贵人了,你地里的那胡豆结角儿都熟了呢,已经是有钱的人了,还进村子干嘛啊,来做这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活。!”
果然,侧面那地里跟自己说话的人,就是那村中胡大家的女人,旁边是寡妇杨氏。
胡大家的女人,上次来自己家门口闹事儿的也有她吧。
这胡大家的一笑说完,旁边的杨寡妇,家里死了丈夫,一直在村中都是默默无闻的,村里有什么风言风语也不跟着去传,也不喜欢挑事儿,守着家里一个独儿子。
母子相依为命,过的清苦,可是全村人倒是很善待的,就不同于对秦墨这样。
这杨寡妇此刻也就着话,笑
“这丫头原本在村子里就不一般,又不是我们每个人有能有这种福气,她只是在这地里看看,何曾需要向我们这样真正面朝黄土的做——!”
这杨寡妇到底还是深谙世道的,说出一番话来,不夸,不贬,也不完全夸秦墨,却也不粉饰之前秦墨被叫妖女的事实,只是委婉的说了不一般。
秦墨心里顿时冷笑,不一般,好个圆滑的不一般。
但是秦墨也懒得去跟这些人仔仔细细的一条条账的算。可是谁对她好,谁歹,心里却明镜似的。
早时就欺负她,找她麻烦,现在看她有靠头了又来寻说两句好话,因为她会那么傻就相信了。
“这丫头,那脸就生了一脸福相。!”
这胡大家的就在旁边加劲夸赞道。
而秦墨,便站在原地,不卑不亢,脸上始终保持着一股淡淡的笑意,即不说时,也不置否。
就当看一群小丑在表演吧。
她免费看看,何乐不为。
旁边就是自己的地了,秦墨便移过去两步,这胡豆是成熟了,但是长的不太好,一是缺水,让整个根苗太细,角结的不多,角里面的颗粒也不饱满,二来,这土地实在是太贫瘠了,这方地在村尾,村尾原本就是迁进村人们后面开凿的土地,石头多,土硬,土质不好,这不光秦墨一家这样,貌似这一片家家户户的土地都是这样。
“刘大婶,你好忙啊——!”
刚才看见地里的几个人,那胡大嫂,那杨寡妇都主动给自己打招呼,只有这刘大婶一个劲埋头的在自己地里勾草,不知道是在装没看到,压根不想理会秦墨,还是因为之前在秦家家里做了太多的‘好’事儿,此刻便再觉得不好意思见秦墨了。
既然假装看不见,那我就主动来跟你打招呼,逗逗你。
这刘大婶子低着腰的样子是在忙着干活,然后是听见四周有人叫她。
便转过头来,看见秦墨,一双眼睛微微睁大。
“哎哟,是秦家丫头啊。好久没见,最近长胖了些啊。!”
这刘大婶子的那副样子,见秦墨的那一刹那似乎还真带了点诧异。
让秦墨都相信这人是现在才看见自己。
“婶子瞧着我是胖了啊。!”
秦墨假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做出一副俏皮的样子…
“我刚从那村头走过,看见有一小子,好像是在那稻田里摸泥鳅,婶子那应该是你们家二子吧,我瞧着那聪明体壮的样子,果然是比香香好,怪不得曾经大婶子那村头给香香发了一份烂红薯汤,婶子都要把它抢了给自己家二小子吃,果然,这给男孩吃和给女孩子,到底这身体长出来不一样。!”
这刘大婶子一心就想护着自己那两儿子,刚穿越过来时,就狠心的要夺那香香的半碗红薯汤,一个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家里也再没有任何大人存活的小孩子,那一碗红薯汤是怎么下得去手。
所以,秦墨一直都不忘。
后来修房子来自己门口闹事儿的,这刘大婶子也积极的很。
只是,想想其实这些人也很愚昧可怜,就算自己不动心思去报复,老天也会收拾她的。
这刘大婶子一心别人的什么好东西,都想收刮了自己家里用。
养的那两个儿子,一个十五岁,一个七八岁,那长的倒是身强体壮,一副蛮憨像,只是这样的小孩,教养出来太自私,养出来不给父母找什么气受就很好了,更别指望他们以后在自己老后对自己多孝顺。
秦墨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
而秦墨是故意这样说的,这番话说的刘大婶子尴尬,脸渐渐的暗了下来,好久,又见秦墨一直在看自己,便假意的‘咳’了一声,然后再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头转过去,手上假装在继续劳作。
秦墨心底冷笑了下,然后也再无心耗心力在这上面,心里只想着那胡豆。
这胡豆的收成怎么看都不算好,水分,土壤的含矿物质有机物的程度,自己还是先将这土壤兼这胡豆带两窝回去,拿到县城里,放到自己每日的研发美容产品的房里,然后自己再细心测测这土壤的成分,检查一下ph数值。
这土壤的酸碱度也很重要。
既然那胡豆也拔了两颗,土壤也用一个瓷瓶装了些,秦墨便把这两样东西带着,去隔壁村里有找了辆牛车,然后将家里的一些菜,家用都拿了些,都放上牛车,然后就准备趁这天色,早点会县城去。
现在人还是要待在县城,那边的生意,每天都有不同的顾客来访,秦墨一刻都耽搁不得。
只是去县城前,还想起给香香带的豇豆豆干肉丝。
便在车上时,秦墨便叫了车夫,先驾车去一趟镇上。
然后车夫便把那牛牵了头,改道,听秦墨的话一路赶着车,听那轮轴转动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沿河的大道,走到镇上就要远一些,脸上迎着带着河面水气的风,又是冬天,就有点冷冷的,冰冰凉的感觉。
冷,就坐在这牛车上,饶还是冷。
终于,到了那间学堂,街尾的大槐树下。
此刻这正是那些孩子上课的时候,学堂里周围都只听得见朗朗的读书声,有几个小女孩在后面的小院子里跑着玩。
这些小女孩,有一两个就是出于跟香香相同的原因,家里面喜欢女儿的,又还比较有钱的,又不够开私塾,便给点钱把女儿送到这里来白天学些功课,读书认字,就是女学生了。
其中一个小女孩就是这老夫子自己的孙女。
还有三四个长期在这院子里玩的,便是这附近住户家的女孩子了。
家里没大人,小孩子就出来人多热闹。
“秦香香,你姐姐又来找你了。!”
秦墨才走到后院那堵砖墙的口子那,便有一个总了角的和香香差不多年龄的丫头,鬼机灵的模样从里面探出脑袋来看秦墨。
然后一面转头嘻嘻跟香香笑。
秦墨唇角也轻弯曲,这丫头就是那老夫子的孙女。
小丫头穿着一身碎花红的棉袄,下着棉裤,穿的比一般人家里好,毕竟是有个爷爷是秀才。
“姐姐。”香香穿的也不错,秦墨接连给香香做了几套御冬的衣裤过来,小丫头在这边长的还不错,脸色也还好,人也壮壮的。
才隔了几天,仿佛又是很久没见一样。
秦墨其实是经常来这里,所以那小丫头都认识了自己。
秦墨将香香搂在怀里,香香便自己就靠了过来。
身上的衣服倒还干净,只是那脸还有些脏。
秦墨便用手给她擤了鼻涕。
“怎么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自己擦鼻涕,马上满四岁了,吃五岁的饭了。!”
“嘻嘻,姐姐…!”
香香却只是一个劲的高兴。
“最近夫子又有教你们什么字词,数值没。!”
“有——”香香便捏着衣袖,一顿一顿的说着“教了古诗,还叫了数值,叫我们背口诀,香香现在知道了一重一等于二,二重三等于五…!”
“哦,我们香香都会读古诗了,真棒——!”秦墨看她自豪得意的那模样,心里也真觉得乐。
想到自己立马就要走,便将怀里的提着的那包裹,取出来,打开。
秦墨每次一来这学堂,那些人便都认识了。
秦墨给香香带吃的东西来时也会分给这些孩子。
久而久之,这些孩子一见秦墨在开包袱,便都留着鼻涕靠了过了。
都是些三五岁,平时吃不饱饭的孩子。
可是秦墨打开,这次的包袱里只有一个白瓷罐子。
那些孩子有的便走开,有的还紧紧盯着那白瓷罐子。
秦墨便把盖子的口打开。
里面是严严实实的装了一罐子豇豆豆干丝肉丝。
里面加了盐,加了油,加了自己自作的豆豉,用了葱大蒜香炒,弄了这么一罐子,给香香带过来,就是怕她在这边吃不好饭。
周围的孩子一闻见那罐子里的香味就留口水,有的在抠鼻涕。
秦墨只想着给香香看一眼,然后就准备盖起来,这傻妮子,不给她说清楚她就是懵里懵懂的。
“香香,这里面是姐姐做的菜,最近忙,姐姐也没有空经常来看你,就做了很多,姐姐察觉出你的口味,都是你喜欢吃的,待会我交给师娘让她给你保管起来,每顿饭就给你舀出一小勺来下饭,如果师娘忘了,你要提醒她给你舀了来下饭,知道了么。然后还可以和你的伙伴分着吃。!”
尽管秦墨一番话是翻来覆去的说,翻来覆去的提醒,可是这小妮子依然是那副愣愣的表情,在啃指头。
秦墨也知道,每次自己跟她说话,似乎她总还是听的吃力,于是自己也不多讲了,直接抱了那罐子去后院找那负责给学生煮饭的这夫子的老婆。
当一个姐姐不容易,就跟当老妈子一样,偏偏这丫头年龄又这么小,可能年龄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从学堂里看完了香香,便一路往县城继续赶去。
一个灵魂里住着的二十多岁的姐姐,便如一个妈妈,一个老妈子,仿佛什么时候都操不完的心,担心自己的妹妹在学堂里受欺负,担心她在里面吃不饱,穿不暖。
每次去,秦墨除了送大批的钱粮外,还总私下给那师母几文钱的小费。
就希望这些人看在自己的这么心诚的份上,对自己妹妹好点。
“丫头,已经到了,你是在哪里下车,是要进城还是不进城。!”
不知不觉,这路上一路摇啊摇的,最后还是摇到了县城。
秦墨一回神,见那赶牛的大叔笑看这自己。自己也窘了,连忙下来,从随身带的梅花荷包儿里掏了二十文钱,便给了那大叔。
之间那大叔千恩万谢的,后面才牵了牛走…
天已经快黑了,估计现在要找马车也不容易了,所幸这距离也不是很远,秦墨就自己徒步走着。
晚上,摆摊的就要各自回去了,而店铺也有些在打烊了。
这正值深冬,天特别冷,空中风都是呼呼的声音拉的直响,吹的人冷颤颤的,秦墨便埋着头,咬紧牙,一头扎进了风里。
约摸走了大半个小时,才从城郊到了自己的店铺门口。
今天很冷,自己的店里,隽娘那把门板都合上了一半。
秦墨带着那斗笠,一进屋,摘下来,隽娘吓的差点从圆桌旁跳了起来了。
“今天外面冷吧。!”
隽娘上前来拿过秦墨手里的斗笠。
“刚才你带着个斗笠我还以为是谁呢,真真被吓了一跳。!”
隽娘放下斗笠,便上来给秦墨倒了一杯茶。
秦墨便捧着那茶喝,又问了闵叔呢。
隽娘便回到已经家去了,今日冷,店里也没多少客人,就自己在这里守。
如果不是为了等秦墨,自己也早就家去了。
秦墨点头,一想是自己把人家的工时给耽搁了,便又说了两句抱歉,太冷,此刻自己坐在这屋里,捧着这热茶,到底那手还一阵阵的打颤。
“要不今晚我陪着你吧,你一个女丫头,这么冷,倒不方便。!”
这隽娘就焦急的看了看外面。
秦墨摇头、、
“你一个家里,又是儿子又是婆婆,丈夫回家也要吃热饭,如何让你陪我,秦墨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
而且,又怕因为自己惹的隽娘的家庭不和睦,那更是自己的错了…
常听外面道隽娘那男人有个倔脾气,婆婆又凶的很,所以,自己都很替隽娘担心了,如何肯为了自己让她担不必要的风险。
秦墨就摇头。
只是,这几个月,自己一闲下来,的确会觉得孤独,以前有香香,挨着那妮子,有她在身边,欢欢闹闹,倒不觉得…
开业的头三个月,自己也事情太多,店外要销售,店内要算账,如今空了很多时间下来自己倒觉得空虚了。
“唉,就你这么一个小小女子,现在能干成这样一副模样也是非常不错了,在外人眼里,只觉得这红妆里的人来客往,生意让人艳羡,又说这红妆里是多能干的一个人物在后面撑着,谁都猜不到,就是这样一个你,你一个小小的女子,能做到这些,太不容易了。!”
这隽娘就叹气。
她比秦墨岁数大了一轮还多,可是都做不到如今的场面,如果这店交给自己,那人情往来,自己只会搞的一团糟,却不想这丫头,那坚定的意志,竟如铁一般。
秦墨听着隽娘这些由衷的感叹,只是微笑着摇头,倒不是她真得多能干。
只是被现实逼的,她本来就是二十一世纪本来这天真无虑的大学生,但是一朝被弄到这朝代来,连饭都吃不起,甚至差点被饿死。
“隽娘,你家里现在经济宽不宽裕——!”秦墨知道,能在这个县城里存活,普通的百姓能吃饱饭都很不容易,乡下人就不说了,城里人一样日子难过,饥不饱食,秦墨突然想到。
“我那后面的厨房里,还有两盘菜,你把它打包了端回去吃。!”
秦墨这不说还好,一说这隽娘拼命的摇头。
“你不知道我那家口子,是最不喜欢从东家那里带吃的东西回去的。上次,那张员外张老爷过生日摆寿宴,他又是张家的买办,那鱼那肉剩的一盘一盘的,叫他把那桌上剩下的鱼给儿子打包回来,咱们家,你也知道的,经济并不富裕,每个月我百来文钱,他也差不多,一个月两百三钱也只维持的一家人生计罢了。他平日又要吃酒,一家人上下的开支,还是用的紧巴巴的,一家人少吃肉,就叫他把那老爷宴请完后那桌上鱼给儿子夹给回来,但是就惹上了他那脾气,说那是人家吃过的,说我们家要吃自己买,就为这事儿,发了火,两天不理我,唉。!我就再不敢将别人家的菜带回去了。”
“唉,丫头啊,我就跟你说吧,这女人啊,一生下来就命苦,从出娘胎就命苦,说你是女孩子家,读书识字也不用学,出嫁了,如果丈夫是个会疼人的,爱家的那倒还好,如果是个爱吃酒,爱赌钱,又脾气大的男人,唉,只怕你苦了这上辈子,还要苦下辈子。!”
隽娘便看着秦墨的眼,声声摇头叹道。
其实秦墨也觉得,隽娘这种丈夫的确是恼人,但是,这番话给自己,男人,男人,她脑袋里还没有概念,她这具身体连十岁都没满,现在去考虑什么男人啊,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己未来的男人是怎么样。
------题外话------
秦墨妹子,配一个腹黑酷酷闷骚的咋样。看到底谁降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