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墨怔在原地,其实手就突然轻颤了起来。
捏着瓜瓢的手,明明那么轻的瓜瓢,此刻,捏在手中,仿佛也千斤重了起来。
其实,想想自己整天忙碌,从解决饥饿,到现在初具规模的有了个家的模样。
为了修房子,这期间各种摸爬滚打,也存了些钱。
但是,的确没有认认真真的给香香买过一顿肉吃。
午饭还没来得及煮,秦墨将身上系好的围裙解下来,然后放在灶台上,然后拾掇拾掇,便默默的低头关了门,锁了门户,就朝往镇上那条小路上去走。
去镇上,辛亏赶的早,下午的猪肉摊子还没卖完。
秦墨去割了两斤肉,然后又了一文钱买了些做肉的佐料回来。
来回用了一个半小时,做午饭已经是有点迟了。
秦墨将肉用热水洗了,刀磨了,切成丁子大的肉块。
热水穿的半熟,然后锅里添了柴火,热锅,冷油,下肉。
放盐,酱油,八角桂皮都放些,用热锅熬着,让满满的猪肉熬出来。
然后锅里一顿‘咕嘟。咕嘟。’的闷响。
用大碗盛出来,然后陶罐里闷的米饭。
“香香。香香。”秦墨就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仰起头叫香香。
而香香,却又怕是跑去村中,跟枯井核桃树下的那些孩子一同玩耍。
秦墨叫着…
距离远,听不见,便又自己去找。
最后果然在核桃树下面的干田子上。
然后,由秦墨领着,香香便一蹦一跳的回来,小孩子嘛,对她发了什么脾气,倒是两三下就忘了,然后又一副乐天的样子。
香香一进门看见摆在桌子上的红烧肉,两只眼睛都亮了。
“姐姐。”
叫了一声姐姐,抬头看秦墨,两只眼睛都笑的像月牙。
秦墨也笑。
两个人做上板凳。
秦墨先夹了一块烧的熟烂了的红烧肉给香香夹碗里。
用大料烧出来的菜,油色格外鲜亮,气味也香。
香香挑了一块肉,喂进嘴巴里,满足的一咬,那油都从唇角流下来。
嘴里嚼的‘滋滋’作响。
吃了一块,又再吃一块。
“姐姐,恩恩。好吃…好吃…”
香香一边忙着嘴巴里嚼着,一边抱着碗,嚼着满意的点头。
秦墨笑,只给她一筷子一筷子的夹。
“多吃点。”
“要知道这顿吃了,又要很久才能吃到了。”
秦墨专说出来吓她。
其实,说起来,现在这日子的确还不宽裕。
那城里的酒楼里,卖扣肉分利的日子,月初去一次,这还要几天,秦墨还没法去拿,也不知道这能分几两银子。
而且,秦墨也知道,这项钱虽然可以说是一项时间比较长也且固定的收入,但是,这扣肉吃的次数越多,时间一长,也就有人知道这做法了。
而且,一开始,人们觉得这口味新鲜,久了,也只怕对那口味也厌了。
这些结果秦墨都还是能想的到,所以,这些东西终久都不是久远之计。
这赤水村,保不济什么时候又大旱,那还害怕又回到之前那种饿肚子的状态。
所以,对目前的经济总还是觉得担心的。
还是节约些过日子比较好。
“嗯嗯。”香香听秦墨一说,急忙点头,一大碗红烧肉,两个人硬是吃的只剩个底儿。
借着香香的光,秦墨也好好的吃了一顿。
然后收拾了碗。
便出去村里,给请的那些明天要来编竹制品的人先打招呼。
还是要规定个上工的时间什么的。
现在好歹是她在当老板,既然要付薪水就要员工好好的听话。
一出去,就又看见那一直在村头破屋住的那跛脚乞丐。
穿着破破烂烂,身上的破麻布衣服吊筋打垮的,头上那又脏常年不洗的头发,从头顶掉下来稀稀拉拉一截一截跟海带似得,还没近身就闻到一股恶臭。
咦,秦墨离的还有几公尺就开始皱眉了,然后朝路边退开。主动给他让路…
这跛脚乞丐并不总在这村里乞讨,方圆几里的村都在混,有时候还去镇上那些农贸市场看见别人丢了的不要的菜骨头捡回来煮了吃。
“我说赵老二啊,遇上那个龙头老爷。还以为是那。那…。”
嘴里又在唱这戏曲一类的东西,秦墨每次见他都听见他嘴里在唱曲,唱的是什么曲牌却不知道。
“哎,这不是秦家那大娃么。这是打屋里来啊,去村里。”
这次,他手里的拐杖终于不给拿来凶狠的搁秦墨身上了,反而是收了那拐杖,一瘸一瘸的笑眯了眼睛对秦墨主动和蔼的问好。
秦墨站在哪里,听他的问话,身子僵了一僵。
到是没有意料道。
片刻又心内转念一想,可能最近也是到处听周围人说多了吧,知道这秦家大女娃本事不小,把一个穷迫的要垮掉的秦家可是现在居然给兴起来了。
人言就是那样,一时传十传百,还要夸张,渲染,估计这乞丐听说了,也骇然了,所以态度对秦墨也就好了。
过去还欺负的也不感欺负了
“是啊…你老从村头来呢。”
秦墨一直都是见好就收的人,别人给她一分好,让就回报一分。
要不是待见她,到也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嘿嘿。是啊…”
这老乞丐果然温和了,这说话时,跟秦墨说话的模样,一双眼都笑眯着了。
秦墨见如此,本来就跟他没啥共同语言,打了招呼,让了路,还一路朝村中走去。
走了没两步,却听见身后似有摇头晃脑的叹息声。
“不简单啊。一个小姑娘。还真不简单啊。”
秦墨略顿了顿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夸自己,只是片刻之后,听声音远了。
收了心思,脚底下的脚步才加快了。
趁着天,去打了招呼,明天一早,就开始来院子里编那些竹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