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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设在宁城南边,靠近皇宫,是一座深宅大院,牌匾漆黑,字体虬劲有力,鎏金,枢院。宅外面有官兵防守,守卫非常森严。
初见他们的马车在离枢院几丈远的一个小空地便被官兵挡了下来,不让他们继续前行,细问一番,才得知原来正在清场,所有考生都必须经过检查记名才能进入枢院。
在正前方,一排桌一列而开,坐着几位官服打扮的中年男,那应该是考官了,他们正在给考生们登记名册。
人头涌涌,几队长龙看得初见背脊生汗。
“这人真多,还不知什么时候轮到你呢。”初见扭头看着崔音,看到他眼里那压抑的兴奋,会心一笑。
“今年考生比以往多了许多,国家人才倍出,是好事。”崔音‘挺’直了‘胸’膛,自信之态顿显,他对自己有信心,愈多竞争对手,更容易出人头地。
“六福,你给崔公排着队,轮到的时候叫一声,我们在旁边的客栈等着。”初见看到在旁边有个客栈,‘门’外一枝绿竹悬挂白布黑字,又来客栈。
这客栈名起得真是有趣。
崔音抬头看日头正猛,初见如脂肌肤有些泛红,有些心疼愧疚,他只顾自己即将举考一事兴奋不已,忘记了初见脚还有伤。“嗯,也好。”
客栈摆设简陋,先不说会不会有人在这里打尖,就这四张方桌长椅,柜台酒缸,连个招呼的小二都没有,只有一名穿着藕‘色’布衣的男在那柜台后面打盹。
外头热闹非凡,这客栈却‘门’可罗雀,当真怪异。
“本店不设招待,客官请便。”藕‘色’布衣男慵懒掀开眼睫,扫了初见他们一眼,又继续闭目,不久便传来打呼声。
初见与崔音面面相觑,错愕看着那男,竟然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难怪这客栈冷清非常。
“自己招呼更是方便,咱们坐下吧。”初见扬‘唇’一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外头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崔音苦笑,这宁城到处都是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
坐到初见对面,崔音对初见腼腆一笑,“谢谢你。”
初见将视线从窗外转向崔音,愕然看他,“谢我作甚?”
崔音摇头,“很多。”从她在那山贼大汉手中救下他,到收留他在‘玉’府,她对他的恩,又哪只是救命之恩?她教会他一件事,让他在以后的日里,都将铭记在心。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这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似叹息般的呢喃,她虽然说得很小声,但他还是听到了。
初见微微一笑,并没将崔音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她并没有帮过他什么。
“就快‘春’天了。”透过窗棂,望着那白云丝丝的天空,初见轻叹。
崔音默默拿起梨形白瓷茶杯,顺着初见的视线看向窗外,只觉心情一片舒爽。
灵‘玉’和翠‘玉’站在一旁,也是默默无声。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锦衣华服年轻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小厮,他坐在初见他们身后的桌旁,两名小厮态卑谦地为他斟茶倒水,还一面说一些讨好的话。
初见分神听了他们几句,原来这名年轻男也是考生,看他身形富态,面‘色’滋润,衣服光鲜,必是富家公了,只是他待那两名小厮的态实在嚣张跋扈,令人厌烦。
“公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将来必定高中,小的先在此贺喜公。”不管现代还是古代,马屁效应永久不衰。
“那是那是,咱们公才华冠绝全宁城,状元自然是非公莫属。”马屁是越拍越响,两名小厮你一句我一句将那年轻男捧上了天。
崔音眉梢飞扬,压低声音低语,“宁城果然人才济济。”
初见却不以为然,她看那富态男肚腩虽大装的可不一定是墨水。
正想着,那富态公马上印证了初见的不以为然,“凡事以银为本,本公就算不是才高八斗又如何?举考不过是个形式,那些考官就算不给我父亲面,也会给银大爷面,哈哈哈。”
崔音握紧了双拳,眼角‘抽’搐,隐忍着怒火。
初见冷眼看那主仆人,嘴边泛着淡淡有些讥讽的笑意。
就在那富态公还在大声宣扬他家中如何富有,此次考试他即使不是状元也会是个探‘花’,嘲笑外头万千考生寒窗苦读十年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还是穷书生一名,没有白‘花’‘花’的银,在大的才能也只能深藏腹中,独自苦咽。
就在那富态公说话间,‘门’外又走进几人,初见抬眼掠去,怔了一下,忙低下头,却不知自己在躲什么。
初见眼角小心打量那几人,他们一共四人,其中两名身配长剑,悬于腰间,是‘侍’卫的打扮,其中一位初见是识得的,叫李卫誊,是齐礡府里的。
所以,那两名身着锦衣气质非凡的,自然有一名是齐礡,另一名男五官与齐礡有些相似,看起来年长齐礡几岁,却不知是何人,只是看齐礡与他相处态自然又有些拘谨,怕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那客栈掌柜在齐礡他们进来之后,睁开惺忪的眼睛,对着齐礡咧嘴一笑,初见此时才看清那掌柜的容貌,浓眉大眼,笑容灿烂,俊朗可爱,是个阳光大男孩。
似是注意到初见打量的视线,齐礡回头看来,初见迅速低下了头,捧着茶杯喝茶,整张脸几乎要贴着桌面了。
‘唇’畔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却在听到那仍嚣张跋扈的富态公仍在指着外头顶着骄阳排队进考场的考生大声侮辱时,厌恶之‘色’在他眼底涌起。
坐在他一旁的那位公也听到了,嘴边冷笑,在齐礡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齐礡斜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崔音仍是沉着脸,对身后那仍在大放厥词的男很是不耐,正‘欲’站起来反驳,却被初见按住了手,低声道,“这等小人,轮不到咱们出手,你放心,他定中不了状元探‘花’。”
崔音愕然,“你如何知道?”
初见看了齐礡那桌一眼,“猜的”
她没有忽略齐礡眼中对那富态公的厌恶之‘色’,这名公这么张扬宣告朝中有人贪污收取银给他举考‘蒙’‘混’过关,相信身为王爷的齐礡是不会袖手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