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
来到床边,阿真双目盛满哀痛,看着双眼紧闭的妻子,一股巨大的痛粘于心上,如何也挥之不去。
“银儿……银儿……”温柔轻触妻子像雪一样白的倾世绝颜,阿真眼角盛着泪渍,低声轻轻柔唤了数声,眼泪濡染浸湿了被褥。
这个不乖的女人,超级不乖的女人,他一定要狠狠的揍的她下不了床,竟敢没经过他允许就受这么重的伤。
坐于床边,林阿真从未有过这么的害怕,回想这个不乖女人从悬崖掉落,一股巨大的悲痛及恐惧顿如无底洞般瞬间吞噬了自已的所有感观。那种恨不得就此死去的感受,只要尝过一次,便永远也不想去尝试第二次。
夜渐渐深了,厢房静寂,烛光轻轻摇晃,他的视线仍然舍不得从她惨白的脸儿移开。
这个女人极度的野蛮不乖,无路可退下凭着一股野蛮的任性,竟想要以自已的血肉之躯助他逃离。活脱脱一个无脑的大笨蛋,头脑生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什么叫山不转水转吗?有山挡道不会绕着走,非要和山死嗑了,直到嗑的头破血流这才甘心吗?不跳崖还有很多方法的,很多很多,唯有笨蛋才会去选择跳崖。
心痛一边破骂,一边双轻柔俯下唇亲了亲这个让他心疼的妻子,偏偏妻子对他的亲吻不反应,没有轻咛也没有开启唇瓣任他唯所欲为,甚至连吭都不吭,只是静静闭着眼睛,独自陷入长长的沉睡。
“银儿,我的殷大小姐……”阿真倦俯着身,心痛的眼泪不停的掉落,唇瓣紧贴这朵总是泛着耻红的美丽玉耳,沙哑低语:“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半夜三更,外面的冰晶在寒夜里吐着霜,周蒙蒙送离了阁老们,返回卧房门口站了许久,听见里面男人泣涕声,心里难受之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林阿真为了妻子竟如此掉泪,此样如何是那位雷霆万钧让人既敬重又畏惧的天机神相?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深情平常男子罢了。
姚御医煎完最后一碗补血养气汤药,额头冒汗急匆匆而来,见着宝公主静站于房外,赶紧上前道:“公主,今日再喝一碗便够了。”
周蒙蒙处在林阿真哭泣的悲伤中,轻回过身急接过冒着热气的汤药,喉咙难受道:“御医辛苦了,快快去歇息吧。”
“是!”姚御医一整日下来疲惫之极,躬身辞道:“下官明早再来探望,若殷小姐有事,还请宝公主立即派人来唤。”
“有劳御医大人。”周蒙蒙含着相谢,转眸看着紧掩的厢房,想不打扰里面的人,可又不能不打扰,深深吸了一口气,反起小拳头轻扣房门道:“阿真,该喂药了。”
轻趴在银儿身上痛泣的阿真听到这句喂约,速不容缓急抬起袖管抹掉眼渍,吸了吸酸楚鼻头,步履既轻又快绕出屏风,吱呀拉开房门,见着是公主大人,老脸臊红结巴道:“多……多谢,给……给我就……就可以了。”
周蒙蒙手里端着药,愣看这个总是意气风发,气死人不偿命的男人竟为妻子哭的如此的狼狈,恍了恍神也结巴回道:“须……须扶……扶坐起,一……一人怕不能胜任。”
“那好,多谢!快进来吧。”阿真鼻头不知为何老冒出一股酸气,急揉了揉鼻头,侧身退于一旁,一心只想让银儿快快喝下药,快快的好起来,其它的压根就连想也没去想。
见着这个男人竟为妻子紧着成这般,周蒙蒙咬了咬唇瓣,心里很是羞涩,端着汤药迈入房内,往床榻走近时,见银小姐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点红润,虽然只是一丁点,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可是却确恢复了生命的迹像了。
阿真放轻步伐,尽量不让自已发出声音,仿佛做贼一般来到了床边,温柔手掌盖住银儿的雪白额头,测量了体温过后,这才轻柔的从坐于旁侧,以极其细致的温柔扶起了这个让他心都碎的不乖殷大小姐。
周蒙蒙站于旁边,见着他这么动作轻柔,脸儿冒出丝丝粉红,轻咬住唇瓣也跟着坐于床畔,小手微颤拾起汤匙,勺出一口药搁于嘴边呼了呼,想尽量不去看抱着殷小姐的男人,可是一丝羞涩不知为何却从心底不断的涌了出来。
“阿真。”喂了几句,周蒙蒙看不得他那心疼样,转移了个神道:“今早你跟我说的蝴蝶效应与青蛙规则,是指皇叔作乱吧?”
这么明显还用问吗?阿真不解,从银儿苍白的脸儿转移视线看向公主大人,简洁点头:“对!”
“哦!”周蒙蒙勺起药呼了呼,喂给殷银,做出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向他,然他却已低下脸看着殷小姐,心里极酸轻问:“那你早就知皇叔要作乱的对吗?”
阿真轻轻拭去银儿嘴角流下的药汁,弄不明白公主大人到底想说什么,抬看了她一眼,见她正用羞涩水目粼粼看着自已,心头突地一跳,急急低下脸看着银儿回答:“是呀,他很早就想当皇上,只是先皇在时,他一直找不到空隙,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周蒙蒙见他这般不自然地急低下头,脸蛋立即冒出两朵樱花,也赶紧低下脑袋,螓自垂首轻轻绽起耻目窥视这个知晓她心事的男人,羞的不知说什么了。
银儿为了自已身受重伤,阿真心脏都纠扭在一起了,哪里有心情去和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谈情说爱?久久不见公主大人喂银儿汤药,他抬起眼眸轻唤:“呃?公……公主,不然……不然把药给我,您也累了,去歇息吧。”
“啊!”心事被窥破,周蒙蒙听得这道结巴话语,轻声一呼,急抬通红的脸儿,赶紧勺起汤药继续喂殷小姐,羞涩结巴道:“对……对不起。”
“没事,没事!”人在屋檐下,阿真摇了摇头,随后不再吭声低头看着靠于怀中的妻子苍白脸儿,心里是没点主意都没有了。
周蒙蒙害臊难当,咬着唇瓣轻柔喂着汤药,回想那日他返家偷偷打开她置放贴身衣物的抽屉,且还很不要脸拾起她的月事带抚玩,那日他生气时也是在这间房内,他把她扔于床上,野蛮的捏着自已的胸脯,把她捏疼了,还要她脱掉衣服让他抚玩。
想到这些,周蒙蒙顿如置身羞海里,羞耻轻窥了这个对妻子情深的男人,不明白自已到底是怎么呢?以前她厌恶极他了,可是现在却有点希望他再对自已那般的下流无耻。
“哐当!”一声轻响,汤碗见底,周蒙蒙从羞耻的恍惚里抽回神,迅速把最后一道汤药喂给殷小姐,站起身道:“阿真,你累了一整天,想必也饿了,我让人煮些东西给你用。”
一碗汤药喂完,阿真轻柔把银儿平放于枕头上,细心盖上棉被,再检查了一下,这才转身摆手笑道:“不用了,多谢公主,我吃不下。”
周蒙蒙暗暗叹了一口气,凝看这个俊逸的男人,他原本是自已的相公,可她却从未真正去了解他,以至受他蒙骗,亲手把这个让人心动的人推出门外。
“既然如此,那蒙蒙告辞了。”周蒙蒙羞涩按腰福身,金莲沉重回转,双手搁于腹前绞扭,行不摇裙往厢门走去,吱呀开启了扇门,吱呀又关上了。
呼!公主大人离开,阿真重重松了口大气,缓徐落坐于床畔,轻柔抚摸着银儿无色娇靥,心里难受无法诠述,细语喃喃:“快快好起来,最多我不打你小屁屁好了。”话落,宠爱亲了亲妻子美丽雪白额头,“晚安,我的殷大小姐。”
从公主大人突然来访,再到周帛奉造反,直到银儿落崖,阿真水里来火里去的心脏爬满忧伤与疲惫,困顿难当蜷缩于银儿空出的床位,不敢与她共盖棉被,深怕夜里翻身让她受凉了,搂了搂一身粗衣,静静看着银儿苍白的侧脸,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隔日早晨,一缕金辉从窗楼外透射入房,盆火烛炬皆然熄灭多时,殷银还未睁开双眼,便弱微的发出呻吟,只觉身子四分五裂,犹如让载重的车辆辗过一般,身上没有一处不痛,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迷茫睁开剪水双瞳,见到的便是床上倒悬的凤凰,茫然观看那只倒悬凤凰好半晌,眨了眨眼眸,烟眉顿紧蹙了起来。
这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她的床,这里是何处?她怎么会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细细思索也想不出她怎么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咬牙艰难想要坐起来,突然的剧的痛从心温延遍全身,咬着贝齿,不明所已轻轻转动僵硬的脖颈向床外看去。
“吓!”咋见旁边竟然睡着一个人,她蓦然吓了一大跳,自然动弹起身子瞬间大股撕裂的巨痛把心包裹了,美额挂着冷汗倒抽了数口寒气,轻缓过巨痛,牙齿颤抖格格响骂:“该……该死的……的东西,滚……滚开。”
阿真累极昏沉睡去,感觉还睡不到半分钟,耳朵听到有少许的动静,迷迷茫茫睁开双眼,喜见银儿美丽双瞳,所有的瞌睡虫立即跑的一干二净,欢喜难言翻坐起来,欢腾雀跃俯身往她美丽的额头啄道:“银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