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天气不好,天气预报还报导下午会有暴雨,韩奕本来没打算让庄月辰出门的。但是庄月辰早上闹着要来画室画画,韩奕被她磨了半天终于投降,把人裹成了一个球塞进车里运到了画廊。
欧远十点的时候打了个慰问电话过来,一听韩奕陪着庄月辰在画室里种蘑菇,立刻把人借走了,让韩奕跟广告部的人一起剪片子。
韩奕想了想,反正今天是不可能让庄月辰再出去的,又考虑到那些片子好些都是自己之前拍的,后来因为庄月辰生病就丢给了别人,过去帮个忙也好,就答应了欧远。
走之前,韩奕联系了宋姨,请她中午做好午饭,然后让林泉跑腿去拿。林泉中午的时候的确是锁了门跑了趟阖家苑,回来之后把庄月辰的那一份午饭递到了楼上。他后来就没再上楼,所以不知道那份午饭庄月辰几乎没怎么吃。
如果韩奕在身边的话,只要看一眼就会发现庄月辰从中午起,脸色就比平时更苍白一些。可惜,一直到下午都没有人进过画室。而在李舒芸看来,庄月辰一直都是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也无所谓脸色有多苍白。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庄月辰,李舒芸的大脑彻底死机不能思考了,她紧张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僵硬着身体却不敢往前挪动一步。
这样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几秒钟的时间,李舒俊已经冲了上来。然而在推开画室门,看到躺在地上的庄月辰和站在旁边的李舒芸那一刻,他的心跳也差点停止。
“庄月辰!”李舒俊只愣了半秒就冲了过去,几乎是一下子跪到了庄月辰的身边,一把把压在她身上的凳子掀开老远,伸手把人半扶起来,轻轻地晃了晃,“喂,醒醒!庄月辰!月辰姐!醒醒——”李舒俊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因为一直听说这个人的身体太弱底子太差,他被自己不可控制的设想吓到了。
“姐,怎么回事?”李舒俊回头吼了一句,因为太着急,音量大到让李舒芸再次震惊,即使是吵架,李舒俊也没用那么大的声音吼过她。
“她,她从凳子上摔下来了,我不是故意的!”李舒芸急急忙忙地补充。
李舒俊却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一米二左右的凳子,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应该……应该没什么大事吧!这样想着,李舒俊也不敢耽误时间,因为他叫了那么久,庄月辰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泉——叫救护车!”李舒俊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思维渐渐地清晰起来。他大声冲楼下吼了一声,然后小心地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背,另一只手拖着膝弯,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一刻也不耽误地往外跑。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见李舒芸在愣在那里,就叫了一声,“姐,下来帮忙!”
李舒芸咬了咬牙,转身快步地跟了下去。
楼下的林泉被李舒俊的那一嗓子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接通了急救电
话,一抬头就见李舒俊抱着庄月辰冲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电话也适时地接通了。林泉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地报了画廊的地址,说:“这里有人晕倒了,请尽快派车过来。”
李舒俊暂时地把庄月辰放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可是看着她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心里急的上火。看了一眼外面没有减小的雨势,李舒俊咬了咬牙,脱下自己的薄羽绒服罩在庄月辰的身上,然后再次把人抱了起来。
“不行,太慢了!我开车去!”李舒俊稳稳地抱住人,简单地直接下命令:“林泉,找把伞来!姐,开门!”
林泉动作迅速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雨伞,一直无措地站在旁边的李舒芸也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拉开画廊的门。林泉小跑着走到李舒俊的前面,撑开伞举在李舒俊的头顶。
等李舒俊把庄月辰放进车后座安置好,两人已经被雨水从外到里淋了个彻底。李舒俊抹了一把脸,把站在画廊门廊下的李舒芸一把拉了过来塞进了车子里,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自己也坐进车里。
他先对后座的李舒芸说:“姐,你扶着月辰姐,别让她摔倒。”然后看向撑着伞站在外面的林泉,按下车窗说:“你再打一遍急救电话,接第二医院,就说我十五分钟到,让他们准备接人。”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开车打电话不方便,你通知韩奕哥和月星,就说庄月辰晕倒进了第二医院。月星的号码你有吧?”
“有有。”林泉一叠声应下,不等李舒俊开车就转身往回跑,“我再去打电话,你小心开车啊!”
李舒俊闯了一个红灯,只用十三分钟就到了第二医院。门口已经有医生推着急救床在等着了,李舒俊直接把车停在了医院大门前的巨大门檐下,直到把庄月辰送进了医院,才算松了口气。
“病人什么情况?”医生在车床推动的时候迅速地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外伤,就看了一眼一直紧张地跟在旁边的李舒俊。
“意外从一米二的凳子上摔了下来晕倒了,她本来身体就很差,以前似乎是得过什么大病之类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李舒俊皱了皱眉,无奈地说。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点点头,直接把人推进了急救室。
李舒俊摊坐到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脱力地靠在墙上。李舒芸也靠到了墙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李舒俊现在没精力去询问事情经过,也没精神去安慰李舒芸,所以只是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休息。
幸好医生很快就出来了,给庄月辰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最后的结论是虚惊一场,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病人本身体质比较弱,需要长期慢慢调理。总之,说了一大堆可有可无的话,然后开了两瓶营养液说吊完就可以回家了。
这种住院都不需要的情况正常去输液大厅挂水就可以了,可李舒俊还是在高级病房区给庄月辰开了一个单人病
房。
高级病房区的护士临时取药的过程有些繁琐,等李舒俊办好手续把庄月辰推进了高级病房,护士站那边的营养液还没拿过来,不过因为没什么大碍,李舒俊彻底放松了,手软脚软地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准备闭目养神时,就见远处的电梯“叮”一声,然后庄月星十万火急地飞奔了出来。
四处看了一圈,一眼瞄到了李舒俊,庄月星几步跑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死死地抓着李舒俊的手腕,先开口询问:“我姐……”
“你别激动啊,也别担心,医生已经说了你姐没事,她只是身体底子弱,回去养养就好了。”李舒俊生怕庄月星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语速极快地说完。
果然,这句安抚很有效,庄月星眨了眨眼,消化了这句话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好像刚刚一直憋着呼吸似的,一放松下来差点站不稳,幸好李舒俊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扶着。
庄月星也来不及再想其他,赶紧推门进去先看庄月辰。
病床上的庄月辰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虽然脸色苍白了一些,但是看起来的确是没什么大事。
庄月星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思绪慢慢聚拢之后,她想起了刚刚电话里林泉的话。于是,庄月星刚刚缓和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整个人都黑化了一般,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李舒俊看她出来了,就上前解释了一句:“医生说两瓶营养液吊完就可以回家了,护士已经去取药了,别着急。”
庄月星像是没听到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不远处的李舒芸面前。李舒俊一看她的样子就吓了一跳,赶紧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听林泉说,我姐本来好好地在画廊里画画,结果你去十几分钟之后她就晕倒了。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她晕倒跟你有关系了?”庄月星面无表情,阴森森的语气听得李舒俊心里警铃大作。
李舒芸皱了皱眉,没说话,算是默认。
庄月星冷下脸色,李舒俊一看不妙,刚想从中调解两句,下一刻,“啪”得一声,耳光声在寂静的走廊显得尤其响亮。李舒芸被打的措手不及,头顺着力道偏向一边,好久都没回过神。李舒俊比李舒芸本人更震惊,下意识地拦住了庄月星,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死寂一般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开。庄月星被李舒俊半抱在怀里并没有挣扎,只是盯着李舒芸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一样。
李舒俊有些懊恼地皱了眉,他最担心的状况终于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是最糟糕的那一种。本来自己单独赶去画廊是怕庄月星知道自家姐姐去找她姐姐的麻烦而暴走,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姐姐和庄月星对立的画面。可没想到,他还是大意了。如果当时他先通知庄月星,那么本来就在市区的庄月星一定能比他更快赶到画廊,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