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火车,狍子老邪两人再次踏足青岛,火车站来迎接的只有李鸿眺一人,不过却迎来了两个失魂落魄的家伙。
“一切都还好吗?”狍子提起精神问道,不过脸上充满着勉强。
李鸿眺点了点头,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该说的时机,就算是他一股脑的说出来,恐怕狍子老邪也没有心情去听。
送恭三儿去火车站,十分钟左右后发车。
“乱子,去北京还跟易萤火打个招呼不?”一直到最后,恭三儿才憋不住问道,这哥俩虽然在徐州青岛把所有滋味尝了个遍,但谁都清楚明白他们真正所该念着的城市。
赵匡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有些难以抉择道:“看你心情吧,不过别什么都说了。”
“这个我心里有数。”恭三儿笑了笑,手不老实的拍了拍赵匡乱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也真不知道他问出那话到底是何用意,但小爷总有自己的解释,无论是多么的不合情理。
“还不走,等什么呢?别说这是最后一面了,我听了闹心。”赵匡乱笑骂道。
恭三儿也跟着笑了,背上蛇皮袋子,是青岛的一些特产,那特别瘦小的身板就这样一步一步离开。
赵匡乱莫名的想发笑,这位小爷一直这样忙乎着,不过常常摆脱不了最后一无所有的命运,或许这次不会如此。遇到小爷是幸运还是不幸,赵匡乱感觉只有最后才会明白。
开着借来高万福的马六,上车后就接到了花蛇的电话,让他去骄苏,是郭奇虎所留下最出名的一家夜场,不过从郭奇虎走后从未正式营业过,现在当然在郭红烛手里。
“花姐,这血莲开始了是不是?”赵匡乱叹了口气问道,感觉这个时代实在不给他多一点的喘气机会。
“看来你不傻,剩下的事张庆弓会告诉你,他能信的过,甚至比我还信的过,最后一句,可别死了。”花蛇好不犹豫的挂掉了电话,赵匡乱一阵的无奈,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高万福一个,还有一个彭惠,大多只是嘱咐了几句,仙洋赵匡乱是去照顾不上了,不过幸好有彭惠守着,什么是真心实意,几件事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其实彭惠这女人很可悲,但胜在不坏。
高万福扯了一会别整坏了他的马六,不过也只是几句玩笑话,通过一年燃情分的油水,够给这不算是白眼狼的胖子买好几辆马六的了。
最后赵匡乱准备关机,但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但还是拨通了麻子女的号码,其实麻子女对他已经仁至义尽,甚至超出了朋友两字,这让赵匡乱不是一般的感激,但总是找不出什么东西报答,所以想正式点跟麻子道个谢。
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赵匡乱正准备挂掉,终于姗姗来迟的接通,不过对面传来的却是个甜美的声音,有些熟悉,赵匡乱一时没想出来在哪里听过。
“你是谁?夏春卷在哪里?”赵匡乱问道。
“赵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女人轻笑道,声音不是一般的有感染力,让赵匡乱一时忘了很多东西。
对面哼哼了几句歌词。
“夏浮萍。”赵匡乱打着转向灯,惊奇道。这不是那燃情开业时那神秘的驻场,说起来这女人还不是一般的有魅力,甚至是让恭三儿在徐州时都还念叨过。
“现在才想起来。”对面的声音有些幽怨,不过赵匡乱知道这很懂人心的女人在开着玩笑,不过多纠缠说下去,怕也被这女人把魂给勾走了。
“夏春卷在不在?”赵匡乱这才问道,这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
“不在,手机忘在我宿舍了,要不要我现在去找她?”夏浮萍也听出了赵匡乱语气急促,没有计较着这些鸡皮蒜毛不放,这就是聪明女人与傻女人的区别。
“算了,下次遇到春卷帮我替她道一声谢。”赵匡乱连忙制止道,他可不想欠这个女菩萨人情。
“就这些?”夏浮萍问道,似乎对赵匡乱这兴师动众的一个电话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赵匡乱仅仅是道一声谢?
“就这些。”赵匡乱呼出一口气,道了别,挂点电话,最后关了机,现在什么东西都理明明白白,就差自己出去玩命,想想赵匡乱都觉得有些讽刺。
下班高峰期,车堵的像是腊肠,好不容易到了骄苏,一个背着棍子的男人正站在比较扎眼的地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赵匡乱连忙停车走了上去,冲张庆弓歉意的笑笑,张庆弓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带着赵匡乱王骄苏边走边道:“进去后什么都不需要说。”
赵匡乱点了点头,这算是最基本的常识,祸从口出。
比起恭三儿那股子草根气息,张庆弓有着天壤之别,没有梁山好汉那股子阳刚,只有一身书墨味道,比起武夫而来,更像是个书生,放在古代就是那种赴京赶考的风流人物。
张庆弓带路,在这装潢不算华丽的骄苏走来走去,最后在清空的四楼停下,一间无比巨大的房间,巨大到看不到头,却安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天生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屋里却没有开灯,只有有着窗户的地方微微亮着,给人的感觉不是一般的诡异。
张庆弓带着赵匡乱摸索着找了两个最靠后的座位,两人刚坐下,最高高在上的椅子上的灯就亮了起来,那张蓝色的宝石椅子上坐着个女人,女人一身蓝色旗袍,浓妆化的恰到好处,像是一只高傲的凤凰。
赵匡乱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对于见过一年前郭红烛模样的他,这一幕可不是一般的有戏剧性,又或者震撼。
“好像有人来错了地方?”郭红烛对着黑幽幽的房间道,声音不大,却有着足够的穿透性,说是敲打着人心也不足为过,甚至能让男人莫名的升起一种欲望,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
郭红烛身后那有着长长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大步踏进屋中,不一会整个房间中传着剧烈的打斗声,但这不知道多少人,没有一人出声,又或者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中年男人再次回到光亮处,不过还拖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这年轻嘴里还正在念叨着什么,但让人听不清。
中年男人把这打成亲妈都不认识的年轻人仍在了郭红烛脚上,郭红烛低头轻声问道:“十三榜眼中你排第几?”
“十...”这年轻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这中年男人直接一脚落在了年轻人的脖子上,这年轻彻底没了气。
弱者,连道出自己名字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别的了,这个社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拥有野心的人们,这个时代是何等的残酷,但总是有太多无所顾虑的人们冒头。
几个黑衣人把这尸体拉了下去,并擦掉了地板上的血,好像整个年轻人从未出现过一般,这一切就是这么的神奇。
“还有没有人不该来?”郭红烛再次开口道,不过整个房间仍然是鸦雀无声,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女人的强势,还是因为这中年男人的彪悍。
黑暗中,传来一些特别的声音,一张纸递在了赵匡乱的手上,当然其他人也是如此。
“能拿到参加这场血莲入场卷的,就是杀掉你们手中所握着的人,如果诸位有意见,随时都可以退出,但郭家老爷子刚刚给我来了电话,最后拿下黑馆状元人头的时候他会亲自过来,拿下那人头的,也必定会是郭家在青岛的代理人。”郭红烛的声音像是有着魔力一般,瞬间拉拢了整间屋中蠢蠢欲动的人们,人生在世,谁不是为了钱,又或者利益,能够坐上这位置跟郭家搭上线,那就离辉煌,或许就已经足够辉煌了。
“两天。”郭红烛淡淡的说出两个字,整间屋中所有人起身离开,像是一头头野狼,瞄上了一个个猎物,如果说放这群狼进了青岛,恐怕真会搞的天翻地覆,当然只是对潘为公与黑馆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赵匡乱留下。”郭红烛最后说了句,正准备离开的赵匡乱不敢相信的看着那高不可攀的女人,张庆弓第一次在赵匡乱眼前笑了笑,当然是在这不该笑的时刻,拍了拍赵匡乱的肩膀,轻声道:“时代的幸运儿。”不过没等赵匡乱说些什么,张庆弓已经离开。
“夏小姐,找我有什么事?”赵匡乱硬着头皮问道,不过却是看着那个络腮胡男人的一举一动,他可不相信任何,也不相信郭红烛会做什么特殊的举动。
郭红烛慢慢站起,整个屋中亮起,照出赵匡乱那一身土的掉渣的衣服,让人有一种完全糊弄事的拼凑,没一点气质又或者合适可言,相比赵匡乱,郭红烛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
郭红烛一步步走向赵匡乱,赵匡乱的肩膀微微往后移着,不得不说,面对这么个女人,赵匡乱是真的打心眼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