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过后,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让众人渐渐淡忘了刚刚的恐惧感。
“这老虎就一直没离开过这石壁,刀叔,你知不知道关于那一片的故事?”赵匡乱已经完全确定这老虎就是当年他所遇到的那头,但令赵匡乱所意想不到的是,这看似没有什么灵性的畜生,竟然在这石壁前,像是在守着什么一般。
刀叔摇了摇头,他不是没问过这石壁的蹊跷之处,但无一例外,村里的老头们都是一个劲的摇头,脸上露出那能看的除的忌讳神情,像是光是提提这石壁,就惹到一身晦气一般。
这注定是一个疑惑,赵匡乱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只是转过头望着这深山愣神,如同这个时代一般,这看似能被阳光所照亮的一切,有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大岳也算彻底见识了一下这深山老林的可怕,不过心中却有一种大多人以为疯了的念头,那神秘的石壁,他总想着再探一个究竟,不过对龟三来说,打死他可能都不会再入这地儿了。
“刀叔,我们就不久留,今年过年,如果可以我再回来一趟,陪陪我姐,她喜欢热闹,顺便带着我干闺女给你认识认识。”赵匡乱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终于多出了一点的笑意。
刀叔重重的点了点头,拍着赵匡乱的肩膀道:“这话其实轮不到我来讲,在外面看着那个婆娘合适,就领回来给你姐看看,仇必须得报,但赵家也不能绝后不是,比起拿下那狗娘养的人头,你姐更想看着你抱着小胖小子在那坟包前叫她一声姑,那时候,估计她也就满足了。”说着说着,刀叔眼中竟饱含了泪水,但就是不肯滴下,或许是在心疼着这个极其容易满足却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的女人。
赵匡乱点了点头,没说些什么,只是眼神中划过一些奇怪的东西,但还没等他感触,就像是流星一般转瞬即逝了,让人来不及多想。
龟三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见不惯这离别的场景,还是仍然在那恐惧中回味着,只是走开了一段距离,大口大口的抽着烟,就像是怕抽不到了一般。
“刀叔,你也得给我找一个刀嫂了,你这青龙村最有文化,最有前途的青年,怎么说也不能孤独终老不是。”赵匡乱像是在开着玩笑说着,极其小心的看着刀叔神情的变化,赵匡乱知道,虽然刀叔常常在开导着他,其实刀叔才是这个最应该开导的人,人死不能复生,但有两个人却被深深困入了这魔障。
刀叔摆了摆手道:“你刀叔不急,我还想多陪陪你姐,活着时没对她多说上话,这些年的话,我一天一天跟她说。”刀叔望向那个小坟包的方向,其实刀叔这人打心眼里迷信,小时也会因为那些无良老头一些孤女坟的段子吓的不敢上厕所,但如今,却敢半夜踏上这最忌讳的地儿,也怪不得大多村里人说他疯了,刀叔甚至也认为自己疯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点不为人道,或许不太理智,但足够倔强的东西,刀叔也是如此,赵匡乱也是如此,所以两天才没有把话挑明白,或许都说出来,差不多就等于毁了某人的一半。
“刀叔,保重,青龙村这群白眼狼如果敢对你使什么坏,我回来肯定一个都不放过。”赵匡乱不像是在开着玩笑说着,面部表情也不是那般的狰狞,甚至声音都小到让人听不清,不像是混混那般大吼大叫的恐吓。
刀叔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要是出了意外,这满村子的门联可就没人写了。”
赵匡乱跟着笑了笑,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那个必要,同样也没有留下什么,只是远道而来,上一趟山,说了几句话,跟着大虫在生死门走了一遭,也仅此而已。
再怎么依依不舍,有再怎么感人至深的故事,也仅仅只是会让人抹一抹眼罢了,能改变这刺眼的现实几分?恐怕也只是无病**的多愁善感罢了。
三人在夜色中离开,奔上了这看似遥遥无期,又似乎快要走向尽头的旅程,这一路无疑成长最大的是龟三,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大少算是彻底领悟的人外人天外天这句话,但似乎对这句话的理解,只有越来越深,没有越来越浅这一说。
几人接下来的路程是从哈尔滨坐火车到北京,然后转到西藏拉萨,这算是这走遍了半个中国的旅程也就差不多结束了,这看似简单却漫长的路程,几乎没有停歇喘口气的时候,或许只也有在火车上才能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
对于这辈子刚刚接触火车的龟三,则是彻底到了看到火车就想吐的地步。但尽管是这样,到了阵脚,该上也得上,不该上也得上。
这苦逼的火车之旅又开始了,赵匡乱也第二次离开小兴安岭,踏上了又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戛然而止的旅途。
不过这次火车之旅却没有遇到了什么奇葩的薛猴子,也没有任何让人多想看一眼的事,除了一些歪门邪道的小把戏。
从北京落脚,三人没有多逗留,正好赶到发往拉萨的火车,马不停蹄的离开,龟三甚至没来得及多呼吸几口来自于北京的呼吸,就被大岳强行拉到了火车,开始了漫漫的长征。
西藏的一处废弃的喇叭庙,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只要被人遗弃了,或许也只有一种被毁灭的下场。
一辆租借来的jeep车停在了这人迹罕至到极点的荒漠旁,下车两个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其中一个饶是穿上了宽大的藏袍子,也遮掩不住那瘾君子的身边,这男人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着药片。
“雷子,少吃点这东西,小心哪一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杨烽火皱着眉头看着雷子,摇着头说着。
雷子的动作丝毫没有改变,使劲嚼着嘴里的药片道:“要是我不吃这东西,到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可悲。”
杨烽火暗暗叹了口气,知道雷子那句很病态的座右铭,不疯魔不成活。
两人一步步走向喇叭庙前,慢慢看清这庙前似乎坐着两个同样穿着一身藏袍子的男人。
“颜儿的徒弟?”杨烽火看着这如同老僧入坐的两人,开口说着。
两人同时起身,一高一矮,高的身高几乎在一米九左右,矮的身高却不到一米七,落差不是一般的大,不过有心人却能看出,这个稍矮的男人却站在这身高能跟杨烽火匹敌的男人身前。
“你是谁?颜姨可不是你这般叫的。”李胡狼警惕的说着,正如同一只警惕的狼一般。
“我是谁?我跟你姨打交道的时候,你们还是几个没断奶的小兔崽子罢了。”杨烽火抱着手臂说着,身上散发出一股带着强强侵略性的霸气。
“嗖”身高有一米九的周暗花动了,像是利箭一般突向没有防备的杨烽火,也不知道是杨烽火侮辱了他们,还是玷污了他们心中的颜姨。
“放肆啊。”杨烽火不慌不忙的说着,两招架住了这如同发疯的狗一般的周暗花,身体几乎没怎么动作,就把周暗花给甩了出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招式似乎都是在自寻死路。
周暗花在地上直接打了几个滚,不过瞬间挺过身子就要再冲上去,却被早已看的清清楚楚的李胡狼拦住,要是再让周暗花跟这个神秘的男人打下去,估计周暗花铁定死在这喇叭庙前。
“我今天就要替小颜来管教管教你们这三个不成器的徒弟。”杨烽火冷笑着,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指数了数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当年我记得好像是三个。”
“你认识我姨?”李胡狼没有直接回答杨烽火的问题,而是看着杨烽火说着。
“当然,不仅仅是认识,还是老交情了,不过自打97年她死在老藏家,就没有踏足过西藏一步,这次正好有点活,经过这里才想着来看一眼。”杨烽火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着。
李胡狼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更让李胡狼放下的警惕的,不是杨烽火的话,而是杨烽火身上没有那股所谓的战意,跟周暗花这短短一回合的交手,也是抱着戏弄的心态,这让李胡狼揣摩起来这个神秘的男人要是真火力全开起来,到底会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那个家伙是不是死了?”杨烽火一语命中的说着。
李胡狼再次点了点头,眼神多了几丝落寞。
杨烽火也叹了口气,脸上涌上一股装不出来的感伤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们姨?”
李胡狼看了看仍然喘着粗气的周暗花,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四人绕过这几乎是完全无法让人生存的喇叭庙,在庙的后面有几棵罕见但叫不出名字的老树,经过在一阵阵风,似乎都干枯了一般,树底下,有着两个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