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走了?
或许不应该这么说,白初英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她自己也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好像被绑着石头丢进大海一般压抑,让人这一片昏沉之中习惯性的闭上眼。
但这一切,与其说让人莫名的想要颓废,还不如说只不过是给一个疲惫到极点的人一个堕落的理由罢了。
恭三儿不想说他有什么感想,更不明白什么是女人的泪,只不过在这长长的走廊中,影子被这夜拉的很长很长,入耳的只有那哗啦啦的雨声,听不见任何。
但无论任何,一个星期之后他们一定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无论是抢亲还是抽象的祝福。
一页一页的翻过去,小人物仍然动着大人物的主意,大人物则费尽心思想着如何榨干小人物,那些让人惊讶的闭不上嘴巴的东西总是发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之中。
“如果可以,我们一定把赵匡乱给带回来,还好他欠你的人情。”恭三儿看着白初英说着,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跟赵匡乱又有着何关系,但白初英脸上的表情,他只在易萤火脸上见过,这一点也不是巧合。
白初英欲言又止,终于鼓足勇气道:“你们到底是谁?”
一个很简单很简单不过是自报家门的问题却一时把恭三儿问蒙了,因为这不是一个问出姓名的问题。
恭三儿有些纠结,甚至这个问题,他也曾经问过自己,他与赵匡乱在这个时代中,到底属于哪一类人。
“我们...我们...我们不过是这个时代渣滓罢了,如果可以,尽量离我们远一些。”恭三儿说着。
楼下响起了警铃声,就如同恭三儿他们的下课铃声一般。
“我们要走了,等会上来人问你什么告诉他什么,什么都不需要隐瞒,包括赵匡乱,清楚吗?”恭三儿一脸认真的瞧着白初英,不容拒绝的说着。
“清楚。”白初英有些慌张的点了点头,好像跟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不用担心,专业的事自然有专业的人来解决。”恭三儿似乎看出了白初英的难处,解释的说着,冲表情有些恍惚的齐东海使了个眼神,几人慌慌忙忙的走了后门离开。
对于这一档子事,恭三儿还是很相信赵家能安安稳稳的压下去,即便是压不下去,也种黑暗也不会侵入那些光明抬头挺胸活着人的世界中,毕竟这就是这个时代默认的事情。
几人通过后门离开,齐东海三人为了掩人耳目先行一步,伤痕累累的恭三儿与大岳两人先上了车,或许是因为等了太久,四川仍然熟睡着,格外的安详,像是这一夜的狂风暴雨都与这个孩子无关一般。
与世无争其实是一种很奢望很奢望的东西,至少恭三儿是这样认为。
“小爷,我们去哪?”大岳粗糙的包扎着身上的伤口,其实他所扛着的伤害要比恭三儿多的多,要不是有着这一身皮糙肉厚,大岳说不定还能不能撑下来,即便是一对五的局面,那个宗白蛟都让他们吃尽了苦头,由此可见这个宗白叫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去见一个老朋友。”恭三儿收拾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特别是大腿那被划开的一道,强忍着发动凯迪拉克离开,尽管身后没有东西在紧跟着,恭三儿也是开着飞快。
大雨磅礴之中,有着太多太多不为人道的东西。
白龙商会楼下停下一辆黑色商务,一个披着黑色袍子的男人下车,一个撑着黑伞的光头很专业的给这个男人撑着伞,两人就这样进了算的上北京让人仰望次数最多的大厦。
枯燥无比的会议室中,五个长老脸上很不好,又或者说差到了极点。
“不能放这几个家伙胡闹下去,白熊,你做做表率吧。”二长老周逵之一脸凝重的说着,在这五个长老身前,背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这座大厦的中心,同样是这巨大商会的领导人。
“我已经召回那群家伙了,要是连这压力都顶不住,商会还是需要锻炼。”被称为白熊的男人转过椅子,露出那张强势到让人无法自由呼吸的脸,特别是那一双蓝色眼珠的眼,给人的印象格外的深刻。
“那群野蛮人你能操控的了?白熊,商会可不光光是你一个人的东西。”大长老龚三指说着,这也是在商会中唯一可以与白熊算的上平起平坐的老人。
“商会需要试炼,他们也需要试炼,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商会着想,直接通缉索命鬼很容易,但做不到斩草除根,在明面人眼中这可就代表着我们商会怕了,我想你们也不希望这偌大的白龙商会只是一个纸壳子吧?”白熊淡淡的说着,这个武力值算的上妖孽的男人智力值一点也不在武力值之下,否则也不会从一个理事在短短的五年之间提升到会长的地步。
白熊刚刚说完,这五个老人又要欲言又止的说些什么。
“你们不能进去。”门口传来嘈杂声,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保安模样的男人直接被丢进了会议室。
白熊微眯了眯眼,他知道这保安是什么货色,绝对算的上独当一面。
一个披着黑色袍子留着长发的男人慢慢走近会议室,谁能想到,这个索命鬼的头目竟然会大胆的出现在白龙商会的大本营。
在走廊围了大约有二十多号保安,这些被养的身宽体肥发福的保安们做梦也想不到北京竟然有人敢入侵白龙商会大厦,但这又成为了最好利用的一点。
一个光头身穿中山装的男人拿着一把黑伞愣着挡住了这些汉子的来路,刚刚被凭空丢出去的保安队长就是这个男人所为,而且仅仅是用了一只手。
“你是何人。”脾气最暴躁的周逵之面红耳赤的起身,这么多年这种事他还是头一遭碰见。
“小辈索命鬼的当家的,也就是最近做掉你们三位理事的人,今天专程来拜会拜会五大长老,还有会长大人。”身披黑袍表情冷峻的男人突然挤出一张特别和蔼可亲的笑脸,像是在拜会什么老朋友一般,以一种绝对宠辱不惊的模样,像是从他踏进这这座大厦的时候就赢得金钵满盆一般。
完完全全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找死!”周逵之厉声说着,如果可以凭 出这个世界上最无药可救的疯子的话,他一定会给眼前这个家伙投上一票。
但剩下的几人却是一脸波澜不惊,不像是周逵之这般瞬间就被惊起了惊涛骇浪,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谁也不是傻子,即便是一个傻子。
“或许吧,但我来可不是跟你们干仗的,否则也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带来一个卒子,我可是来跟你们会长大人谈谈天的。”男人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但话语间却是格外的有底气,眼神带着一点玩味,有意无意的瞅着白熊,两个冤家中的冤家,五年前,白熊因为他而上位,他也因为白熊毁掉了这一生。
“你觉得你有活着踏出去的机会吗?”周逵之一脸冷笑的说着,似乎在瞅着一个无比幼稚的孩子,这个孩子也注定因为自己所做的幼稚的事情付出代价。
“机会?机会可不是你们给我的,即便是有人给我,也绝对不会是你们这些老东西,你说对吗?”男人一点没有畏惧的看着这个像是能够把人一口吞下去的老人。
老人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如果我踏不出去,这座大厦说不定会被轰的底朝天,白龙商会一夜陨落的模样,我想着肯定是不少相关人士希望看到的。”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把这最沉重的东西说的如此的轻巧也是一种本事。
一时全部人都愣住,即便是那些自认为宠辱不惊的老人们都满脸惊讶的看着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觉得我在开玩笑?楼下那辆商务上可放满了你们最恐惧的东西。”男人淡然的走向会议桌旁,一屁股坐下,一点也不懂涵养为何物的点燃一根上不了台面的白将军。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白熊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开玩笑,他最清楚,如果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的话,索命鬼这个很简单没有背景的杀手组织能到达那个被整整一个白龙商会外加夏家卓家视为眼中钉的地步。
“我不是说了吗,只是来跟你谈谈,老朋友,我们可有好几年没见了,甚是想念。”男人翘着二郎腿,脸上的表情说不上让人厌恶,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到哪里去。
“谈谈当然可以谈谈。”白熊说着。
“那就请这些无关人士出去了。”男人给这五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再不过明白。
但气不过是气不过,如果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他们也不会拿整个商会做赌注。
“先出去。”白熊冲龚三指做了个放心的神情,龚三指才带着剩下的四个长老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