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邪,今晚陪我去见一个人。”狍子擦了擦额头汗水,喘着粗气道。
“十一煞?”老邪正躺在力量训练器上,只穿着一个黑色衬衫,身上露出爆炸的肌肉,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
狍子点了点头,这私人的健身房他花了不少功夫,但光顾的次数倒是寥寥,也就是看老邪闲的难受才带老邪来锻炼锻炼。
“魏一龙,这家伙联系过我,要把他旗下的三家酒吧打包转给我,这没胆的货准备要离开青岛,看来是被潘王爷吓没了胆。”狍子搓了搓他那自来卷的发型,更加的像是个鸟窝。
“那还不狠狠宰这家伙一笔。”老邪又开始玩弄起了哑铃,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小玩意,即便是最重的也举的得心应手。
狍子狡猾的笑笑:“这是必须的,现在十一煞在青岛可不是一般的敏感,他那点产业也没几个人敢碰。”
魏一龙,在青岛也算是**湖,如今已经在这江湖上摸翻滚爬二十多年,从一个小混混到一个老板,一路上丧尽天良的事做了不少,无法承受的苦吃了更不少,人老了,胆子也小了,不想再斗下去,有了退隐的心,青岛能卖的已经卖的七七八八,准备去徐州找早早送出去的老婆孩子,享几年清福。
在别墅中焦急的等着狍子,魏一龙看已经过了时间,一不在等下去,直接下楼坐上早早准备好的宝马q7,准备连夜离开青岛,开车的是魏一龙的心腹,同样也很能打,部队特种兵退役,因为生活所迫才做起了保镖这种勾当。
其实狍子早就来了,他的车就在停在不远处路灯下,之所以没过来,是狍子亲眼目睹了那不简单的保镖惨死的一个不高的黑衣男的手中,而且那男人已经上了宝马q7,狍子不是傻子,知道这索命鬼终于找上了魏一龙,跟老邪在远处静观其变,看着魏一龙上了宝马q7,狍子看魏一龙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似的。
“咚咚咚”敲了三下车窗,狍子打了一个颤,慢慢放下车窗,一个身材高大的***在车外,一双鹰眼盯着狍子,看的狍子胆战心惊,老邪也微微弓起身体,看来好像今晚被索命鬼找上的不止魏一龙一人。
“轮到我了?”狍子打破僵局开口道,声音有些发颤,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轻松蹂躏他跟老邪。
男人摇了摇头,开口道:“你是第五个,也是最后一个,我不打破规矩。”
狍子重重呼出一口气,看着这个男人如鬼魅一般消失于夜色,感觉与死神擦肩而过一般。现在自己哪里还有看热闹的心情,调过车头,狍子恨不得把车油门踩到底。
宝马q7中,魏一龙擦了冷汗道:“招子,开车。”
但任由魏一龙怎么喊,司机都没有回头,魏一龙有些纳闷这平常精神饱满到不能再饱满的招子怎么了,突然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就在这时这一直如木头一般的司机回过头,一张陌生的脸,昏暗的车中像是一只索命鬼一般。
“你是谁...招子呢?”魏一龙努力镇定下来道,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打着哆嗦,好像整个车内的温度下降了几度一般。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你是死还是活,不过我更看好前者。”男人淡淡道,声音不大,却足够吓出魏一龙一身冷汗。
想都不用想,招子肯定是死了,魏一龙也彻底感受到了绝望的味道,快要哭出来的恳求道:“十一煞我不当了,潘王爷我也不斗,我在青岛的东西全部都给你,留我一条命,在徐州我的女儿才四岁,才四岁,以后我不会再踏足青岛一步。”
面对那张痛哭流涕的脸,李胡狼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是如机器一般的冷漠,开口道:“这些年被你踩下去的,有几个不是有家室,有孩子,但他们有的选吗?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应该接受这个结局。”
魏一龙面如死灰,绝望的开口道:“我能不能再打一个电话。”
李胡狼看了看手腕上那有一定年头的手表,十点四十八分,点了根烟道:“十一点我就要你的命,从现在开始你逃也好,报警也罢,随便由你折腾。”说完李胡狼就闭着眼在车座上养神,留下表情僵硬的魏一龙。
“喂,老婆。”魏一龙清了清嗓子,当听到对面的声音后,这位不知道遇到过多少炎凉的汉子流下了热泪,但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觉得这将死之人丢人。
“让葡萄跟我说几句话,我想听她叫声爸。”魏一龙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低声说了一句,甚至连坐在驾驶座的李胡狼都没听清到底魏一龙说着什么,魏一龙默默的挂掉电话,时间才十点五十五,还有五分钟,但这位大佬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东西,但真的是毫无留恋?李胡狼说不清,甚至是连魏一龙本人都说不清,两人无论是谁,都不过是这残酷社会的牺牲品罢了。
“朋友,时候到了。”李胡狼开口道。
昏暗的车内,看不清魏一龙的表情,不过这个将死之人,也不会再有什么笑,什么哭,似乎人生的一切都像是在扯淡一般。
李胡狼手中的银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像是在为魏一龙准备了一场华丽的葬礼一般。
新时代与旧时代的碰撞,好像是一边倒着,但那些真正支撑着这个新时代的妖孽们,真正鹿死谁手,好像即便是看的最明白的明白人,都无法预料,这也是这个时代真正独特之处。
雪佛兰上,狍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这几个人,还不够让我们这几个死的干干净净。”
“妖孽,还是咱们太年轻了,刚刚那个家伙要是要咱们的命,我连反抗的劲都找不出来。”老邪似乎不想回想起那不堪的回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也不是这样走过来的,走,陪我去见趟郭老虎,怎么说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要是倒了,咱们这群小鱼小虾能扛住那潘王爷几天?”狍子感叹道。
老邪点了点头,有些失神,感觉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当一个人做自己世界的帝王很久很久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那套前后左右不受用的时候,恐怕一时也会难以接受。
赵匡乱收拾着行李,对病房是毫无留恋,恭三儿蹲在床上抽着烟,恐怕这个整个医院可以随便抽烟的也就能找出这个奇葩,原因是这厮可是跟医院护士MM打了不知道多久的战斗。
“回去?”赵匡乱的声音明显没有上次那么坚定,可能是在这平淡如水的日子一下子生活了太久,也滋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恭三儿摇了摇头,这厮很少跟赵匡乱选择有不同之处,咬牙切齿道:“先收拾个小人,否则还真把咱们当成软柿子来捏。”
“继续投奔潘为公?”赵匡乱默认道。
恭三儿又摇了摇头道:“虽然潘为公势大力大,但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咱们保持中立,说不定还能浑身摸鱼,要是真热火上身,直接撒丫子跑路,青岛咱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好。”赵匡乱一口答应,对青岛这座城市,又或者赶上了这个难见的风浪,赵匡乱有些不舍,尽管自己也找不到不舍的理由,全当成现在自己仅有的那点野心。
一家豪华的酒店,来悦酒店,在青岛又或者在山东也能排上个三四五六,这家酒店的老板是郭奇虎,一个完全自己一个人打拼上来有着比纨绔二世祖还嚣张气势的家伙,对郭奇虎这人,就算是再怎么仇富的人,也打不起那个念头,因为现在郭奇虎这金玉其外的一切,是郭奇虎应得的,但谁又能知道这个问心无愧到底有多难。
顶楼不是什么豪华套房,而是一间装饰不奢华,可以说的上简陋的巨大房间,郭奇虎喜欢站在这个角度俯视青岛,像大多上位者一样。
“就在一个小时前,魏一龙死了。”气喘吁吁很不淡定的狍子坐在木椅上道。
“继续。”郭奇虎背着手,背对着狍子老邪,留下一个不算辽阔但伟岸的背影,狍子一时发愣,这个背影,到底需要现在的自己追逐多久,一辈子?
“对面很强,光是一个眼神就把我跟老邪制服了,而且我只看到两个人。”狍子又断断续续的把两人外表甚至是怎么干掉那个招子都描述了一遍,郭奇虎只是静静的听,偶尔点一点头。
“周暗花,王梁虎,李胡狼。”狍子说完,郭奇虎说出这三个名字,拳头猛的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