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斯拉夫的西部伯爵,针对霜狼森林开拓的总指挥拉尔赞·卡特罗尔没想到,在一个本该是发起扫荡、收获胜利和奴隶的日子,自家的魔导师和骑士团被一头狼冻成了冰块送了回来。
伯爵感受着周边的降温,猜想眼前的大白狼只怕已经是高级魔兽了,甚至就是那位神明的使者。
为了掩饰身体的颤抖,伯爵的右手不自觉地捋着花白的大胡子,带着冰碴儿的脸上酝酿了一小会才蹦出了一句:“你现在已经到了基里斯拉夫境内,我是基里斯拉夫国王任命,神皇陛下认可的边境伯爵!”
“好极了,我是霜狼森林中狼蛮的共主,狼族的首领,你配得上跟我说话了”脱塔帕拉扬起了狼头,身后几十头霜狼、风狼、0级白狼现身,这些适应冰雪的狼族只要开始行动,基里斯拉夫明天就得换伯爵了。
“把我的人放了,”霜狼的语气中平缓却不失压迫,伴随声音的还有一阵阵寒风。
伯爵身后的侍从基本都被冻僵了,只有几个高级以上的职业者还在等着他的命令,营地边缘,六王子的白袍手下们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几个人的袖间已经露出了寒光短刃,随时准备和魔兽搏斗。
“你休想,开拓边境是神皇赋予我的权利!”伯爵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嘴上仍然不甘心的叫喊着。。
“父亲,把他们放了吧!”伯爵的身后,一个帐篷打开了,一位身穿法师长袍的青年走了出来,那是他的小儿子,高级法师索耶尔·卡特罗尔。
如此低温下,即便是高阶的伯爵也被冻了个通透,然而索耶尔却一切如常的走了过来,他的状态甚至让霜狼也为之一颤。
脱塔帕拉以獠牙对着法师,恐怕这个伯爵的生力军看穿自己的虚弱,然而她的虚张声势没有作用,风雪和魔法仿佛对索耶尔也没有意义。
等索耶尔走到霜狼跟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胸前有一枚绿色的圣徽,那枚圣徽也出现在不远处的牢笼上,以及白狼城的生命之神神庙中。
“你受伤了,我可以治疗伤口,但是解除不了冰系魔导师的冻伤魔法。”索耶尔挡在了伯爵和霜狼之间,小声对霜狼说道:“我一会儿会把他们放走,如果你以后能见到伊莫拉,请带我向她问好。”
随着一道昏暗的光团,从法师的手中慢慢流到腰间的伤口上,脱塔帕拉感受到巨大的魔力冲入了身体,但很快就被霜冻效果压制。
“索耶尔,没必要这样,这几头狼不敢把我怎么样,咱们家的军队马上就会过来增援,绍尔诺夫和卡塔托娃导师马上就能来的!”伯爵看着小儿子走向了牢笼,把半兽人、蛮族和狼族全部释放,很是不甘心的吼着。
“父亲,这样的战争是没有意义的,我们不能摧毁森林,也没法在森林里建立城市,森林中的蛮族是我们搬不走的邻居。”索耶尔放了人,就走过来跟伯爵解释。
“一定是当初那个……和那个伊莫拉把你带坏了。”伯爵的嘴里嘀咕着,小儿子还在10岁的时候,曾经在家里的浴室被某位存在绑架过。
那位存在强大到高阶职业者甚至无法进入城堡,家里的魔镜也完全失灵,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只有一个半兽人奴隶愿意为索耶尔舍命冲进浴室去。
那次之后,伯爵的小儿子魔法造诣绝冠王国,但性格越来越温和,压根不像开拓贵族的子嗣。而那名叫伊莫拉的小奴隶因为过人胆识重获自由,成为了森林里最强大的生命祭司。
随着森林里出现越来越多的半兽人祭司,魔植和魔药也就多了起来,原本不常见的中级魔兽霜狼,也增加了。
看着小儿子把一座座牢笼打开,伯爵的思绪在此回到了几年的那个下午,狼、法师、半兽人,神明仿佛只是随意的关照了几个孩子,就足以让整个王国数十年的开拓计划全然搁浅。
走出牢笼的囚犯们在脱塔帕拉面前跪拜,这一刻,他们面前的就是森林的共主。
随着一声声狼嚎,在场的霜狼和风狼开始带领半兽人和狼蛮向西去,他们的首领要求整个森林的部族回到白狼城重整旗鼓。
对峙仍在继续,为了给最后一个离开的部下留出时间,霜狼脱塔帕拉与伯爵对峙了将近一个小时,一直到气温回升才转身后退,终于在伯爵有所反应之前向西跑路。
见到霜狼离去,伯爵和六王子都松了一口气,毕竟拉尔赞嘴里的两位魔导师傍晚喝酒去了,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呢。
“拉尔赞,你赶快……”魔导师别里科夫终于能动嘴了,“她的手上,有一只魔法妖精,所以才能冻住我们,你是黄金骑士,你多叫点人说不定能留下她!”
“魔法妖精?我说她怎么跟个高级魔兽似的,合着是借助了魔网的力量?”伯爵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那不是高级魔兽,赶紧招呼周围的卫兵,“不能让这头畜生太嚣张,你们赶快去搬救兵,把绍尔诺夫和卡塔托娃请来,我就不信了,这头狼能对付的了三位高阶!”
别里科夫的声音传到了六王子那边,身后的白袍女性眉眼一动,在王子身边低语,“这是个好机会,魔法妖精和中级魔兽,都是你需要的。”
说罢就有几个人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伯爵的猎手、六王子的部下紧紧的追在身后,脱塔帕拉本可以直接用魔法顺河向南,却挂念着一大票脚程慢的族人,只能忍受着伤痛在森林中穿行。
“他们都是我的族人,我的部下,我是他们的头狼,要保护他们”脱塔帕拉一瘸一拐的跑着,嘴里不断的念叨。
天空,一颗明亮的火球划过,微弱的光芒照亮的地面,却无法引得追逃双方的注意。
霜狼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嘴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甚至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
“这森林怎么这么大呀,”正在抱怨的时候,霜狼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一个红黑色的物体,“这么高,这么软,怎么是匹黑鳞马呢?”脱塔帕拉在闭眼前最后思考着:为什么突然出现的这匹马,这么像自己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