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把枫棱还给我?”现如今,一切都已经明朗化,却唯独想不明白,半月这么做的目的。
“不为什么,我高兴。”面对我的困惑不解,站在跟前把玩着枫棱的男人,只是淡淡的挑了一下眼角,说的分外任性。
呵呵……对于这种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变态来说,我要试图去了解他们的内心真实想法,无疑是在把自己,往一条通向精神病大门的不归路上送。
回想起曾经无数次在凤渊身上吃过的亏,一个蛇精病,一个狐狸精,换汤不换药罢了,我着实不应该问这种没有建设性的废话。
“既然会问到枫棱,那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当时的我,会出现在闫王的府上么?”像是觉得我此刻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呈大字形被钉在墙上的样子,很好笑一般,不等我开口说什么,长相妖孽的男人,又兀自口吻愉悦的追问了一句。
“不好奇。”我想也不想,冷冷回绝。
倒不是真的不好奇,而是经过前面几个回合的较量后,我大概已经有些摸清楚对方奇葩的思维方式了。只要稍稍换位思考一下,就不难猜出半月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验收胜利的劳动果实,看看对手在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里,是怎样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任凭半月怎么精明,却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事情的最终结果,居然会变成这样。如此看来,可能当初的小红叶,才是整件事情当中最大的变数吧。
“所以,你就真的没有其他想问的?”吃了个闭门羹,半月也不恼,低低的垂了一下眼帘,故意拿着枫棱凑近了几分,“那么小鱼,现在,是不是到了该你表现的时候?”
表现,什么表现?不就是让我直呼其名,别叫他狐王大人么?
尽管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喊他一声名字,也少不了一块肉。但这一回,被他这么一提醒,我倒还真有一个问题想问:“当初在学校,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为什么要一直等到今天?”
“呵!这个问题,问的好。”我话音刚落,半月就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随后,那双撩人的柳叶眼,视线慢悠悠的从我脸上挪开,就落到了躺在床上的凤渊处:“小鱼,若要说这个世上,我半月灵犀唯一服气的人,那便是你家的凤王。”
“我虽然不能与之成为朋友,但他,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敌人。”
这话说的,好像被你这个瘟神给盯上,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听半月这么说,我忍不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就在这时,眼角一瞟,冷不丁看到之前在外面吃胡萝卜的小白兔,一蹦一跳的从被阿贪撞开的房门外,蹿了进来。
大概是吃饱了吧?我看着转眼已经蹦到自己脚边的小白兔,不着边际的想。
而另一头,见我没有吱声,半月还在继续往下说:“在学校的时候,我确实有许多下手的机会,但同样也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机会。”
“因为你根本无从想象,关于你的一切……”说到这里,半月白的仿佛骨瓷一般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朝凤渊的方向指了一下,“他做的,究竟有多么滴水不漏。”
“咳咳!”几乎是同时,在半月说话间,原先死死掐住我脖子的那股力道,蓦地一下消失了,只是双手双脚还不能动弹。我条件反射的闷咳了几下,转而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你是说,凤渊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难怪,同样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凤渊会对当时还是莫劭城的半月,表现出那么不耐烦的敌意。
“并没有。”然而,我的猜测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只要我不想,没人能够看出,我狐族百变易容术的破绽。”
“我之所以无法下手,仅仅只是因为,他将你护得太过周全,仅此而已。”这么说着,半月好似水晶一般的红棕色瞳孔里,渐渐晕染开了一抹笑意,“至于后来么,也无须我再出手了。”
听到这里,我涩涩的苦笑了一下,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因为后来,冥王和闫重烈同时向我和凤渊发出刁难,足以叫我们疲于应对,哪里还用得着这只狐狸精多费心思?
只要一回想起那段时间,我和凤渊几度死里逃生的情景,我至今还是会觉得心有余悸。
而这些种种,对于一贯喜欢背地里耍阴招,坐收渔翁之利的半月心机表来说,正好乐得轻松——我就静静的看你们父子三人斗,最好往死里斗!然后再来个兵不血刃,坐享其成,岂不是美哉?
“所以,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全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果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和这只阴险狡诈的狐狸精相比,我宁可选择胡搅蛮缠,讲不通道理,又时常智商欠费的闫重烈。
正暗自腹诽间,突然觉得右脚脚踝处有些痒痒的。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紧跟着,就像刚才的脖子一样,那股束住我的力道莫名就消失了——有问题!我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之前脖子上的力道消失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半月他良心发现,可以让我说话轻松一点,就没怎么往深处想。现在右脚也跟着被解放了,但其余的手脚却还被牢牢钉在墙上,纹丝不动。要么全都束着,要么全都放开,这样半吊不吊的,可不像是这个狐狸精的作风。
而且,从此刻半月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也不像是突然会大发慈悲的人。毕竟惩罚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会轻易手软?
难道……我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朝正在自己脚边蹦跶的小白兔瞟了一眼,不禁纳闷的想:该不会,是这只小兔子在背地里帮我吧?
“八九不离十。”正当我折服于自己的脑洞,险些要笑出声来的时候,耳边骤然又响起了半月低迷的说话声。可能是察觉到我的表情有所变化,精明的人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你是打算告诉我,你想通了么?”
此话一出,我便立马断定,这件事绝对不是他做的。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的具体原因,但身体在一点一点的脱离半月的掌控,起码是个好兆头,千万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左右一思量,听半月说完,我不动声色的打了个马虎眼,故意扯开话题:“并不是。”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断定,当初我一定会问你借车子呢?万一那天我不给你打电话,那你精心布置的这一个局,岂不是平白浪费了?”就在我话音落地之际,和刚才如出一辙,左脚脚踝也随之跟着松开了。
我一边在心里偷偷窃喜,一边装作十分困惑的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半月的眼睛。也是到了如今,我才猛然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理素质居然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你打不打电话,借不借车子,都无所谓。反正,我有的是其他办法。”应该是没有发现端倪,否则眼前的人,不可能会表现的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半月对于我的每一个问题,都有问必答,反倒间接为我争取了不少时间。
同时,从他的话里也不难听出来——即便我当时没有给他打电话,没有问他借车子,他也一样可以,让我主动开口请他帮忙。从而顺理成章的混进队伍,跟着我们一块儿上路。只是我的一通电话,帮他省去了不少麻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