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找最近的地方落下去。”孔令铮也是无可奈何,刚才飞机的震动非比寻常:“等等。”
孔令铮拿出望远镜,扫向下方,并没有看到有人烟出没,因为这里是王陵,有一支部队在此驻守以保安全,他们过来前,已经通报,井上等人要想进入王陵,要么强行闯入,要么通过别的路径,“先降落再说。”
飞机终于降落,陈六也适时地睁开眼睛,她其实早醒了,只是害怕,所以缩在谢七的身边不敢乱动,现在能够下地,兴奋异常,不过一站在地上,人就打了一个转,险些摔倒在地上,谢七忍不住笑了:“六姐,你整个人都在打圈圈。”
“好晕。”陈六无奈道:“我想坐一会。”
飞机的驾驶员将一行人顺利送达,率先离开,飞机起飞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否眼花,刚才有如北斗七星一般的九座王陵,形状似乎发生了变化,中间地带突然隆起,他一揉眼,那地方又恢复了原状,心中有如打鼓一般,他迅速地驾驶飞机离开!
一行人往四周望去,驻守王陵的部队就在前方,此时是傍晚,这里缺少了两样东西,一是炊烟,二是巡逻的士兵,已经是做饭的时候了,不大的屋子里却十分沉寂,人声与炊烟均没有,要说没有巡逻的士兵,这里山高皇帝远,平时鲜少有人烟,会有松懈也是正常。
孔令铮与杨砚卿对视一眼,率先走在前面,孔令铮已经将枪摸出来,上了膛,身后的众人也是如临大敌一般,这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驻守的营地是一片平房,大门半开,远远地望进去,没有一个人!
“姓杨的,我好像闻到了死人的味道。”孔令铮抽了一下鼻子:“而且不止一个。”
这片浓重的血腥味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孔令铮与杨砚卿分立在大门左右,小心翼翼地看进去,院子里有三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其中一个手里还握着饭盒,饭盒的盖子飞了出去,落在脚边,三具尸体身上都有明显的枪伤。
“大哥,我和老六先进去看看。”齐石和吴老六追了过来,不等杨砚卿答话,两人便滚进院子里,背靠背,手里的枪放在胸前,谨慎地扫向左右,吴老六说道:“有动静。”
些许的喘息声,但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吴老六推开右边的一处房门,里边堆满了杂物,他趴在地上一看,有一双黑色的布鞋露出一点来,他举枪过去,扒开一个破旧的柜子,直接顶在那人的额头上:“不许动。”
那人已经吓得直打哆嗦,本以为逃过一劫,现在又被枪堵上,马上吴老六就闻到了一股异味儿,低头一看,一滩水渍出现,他不禁扭头道:“真没种!”
齐石已经扫过左边的屋子,杨砚卿等人也搜罗着,一共八具尸体,不是击中心脏,就是打中印堂,死得最快的一个,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额头,脑袋上多了一个洞,这是近距离射击才能做到的。
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间杂物间,那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嘴里一直讲着胡话:“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都没看到,是鬼,一定是鬼!”
陈六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这人的脸上,“啪”地一声,那人的半张脸被抽得通红,还留下五根清晰的手指印,这一巴掌让他冷静下来,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居然号啕大哭,谢七说道:“他看到了恐惧的一幕,对他的心理冲击不小,不能着急,先把他带出去,离开他认为安全的区域再说。”
杨砚卿看了一眼谢七:“你这番言论很特别,什么是安全的区域。”
“对他来说可以保住自己性命的地方。”谢七说道:“他需要突破一下。”
谢七弯腰扯起那人的身子,或许是她长得漂亮,那个小伙子居然一边哭,一边盯着她的脸看,待被谢七扔到院子里,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身子又开始瑟瑟发抖,谢七的手放在这人的颈后,感觉了一下,便大力地按下去,那人的身子停止发抖,马上冷静了不少。
杨砚卿看得分明,谢七按到的是此人的一处穴位,这个穴位可以定惊,他有些惊讶,谢七就像一座宝库,她懂得的东西远在自己之上,而这些知识的来源她自己也不清楚,有时候就是出自本能,这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却不是深究这一点的时候,那人终于冷静下来,杨砚卿问道:“看到是什么人杀了这些人吧?”
“是,是一群奇怪的人,他们和我们不大一样。”这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上还有残留的味儿:“我正在杂物房呢,他们平时总欺负我,不让我吃饭,把我扔进去后他们就去吃饭了,那伙人就在这个时候冲进来,进来就开枪,一枪,又一枪……”
原来是个新兵蛋子,见他又开始语无伦次,孔令铮沉声道:“好好说话,我们不是坏人。”
杨砚卿只觉得好笑:“是吗?”
孔令铮横了他一眼:“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谢七转到那人的身后,重新按压着穴位:“现在感觉好多了吧,其实都过去了,你还活着就够了,对不对?现在开始深呼吸。”
“什么是深呼吸?”这个词汇超过了这个新兵蛋子的理解。
“就是大口地吐气,再吸气,再吐出去,反复几次。”谢七的柔声细语让这人慢慢冷静下来:“现在感觉好多了吗?重新告诉我们,那些人为什么奇怪?”
“他们的打扮,不像,不像华夏人。”这人终于说到了重点:“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奇怪的人,他没有开枪,一直站在边上,可是长得真吓人,脸上全是伤,那些人进来后就到处杀人,只留了一个,我们的队长,让他带路,队长被吓得不轻,就那样被带走了,我一直躲在里面,也有人进来找过,我缩在柜子里,没被发现。”
他说着,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一天一夜了,我都不敢出来,饿得很,也不敢出来找吃的。”
“一天一夜,那是昨天下午的事?”孔令铮敏感地说道:“他们需要带路,看来这地方很复杂。”
“这地方听说就像迷宫一样,普通人根本走不进去。”这人说道:“队长最熟这里的情况。”
“所有人都被射杀,唯独留下队长,听上去真可疑。”谢七说道:“他们进来就开枪,不管三七二十一,队长却能活命,你们觉得呢?”
孔令铮说道:“这是一早就设计好的,他们要么就事先调查过谁最熟悉地形,要么就是这队长与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有多少人?”?杨砚卿问到最关键的一点。
“不知道,我只看到有几个拿枪的,他们不像是华夏人,因为太害怕,看到以后马上就藏了起来。”这人说道:“我刚来一个星期,什么也不知道,真是倒霉死了。”
碰到一个胆小鬼真是没辙,齐石说道:“大哥,这人也没有什么用,刚来,也不知道进去的路,要怎么弄他?”
听到一个“弄”字,刚恢复冷静的那人马上眼泪与鼻涕横流,突然叩倒在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放过我吧。”
“和你说过了,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孔令铮没好气地说道:“我问你,你们要怎么与外界保持联系?”
“有一部电话。”这人说道:“不过经常打不出去。”
洪三与陈六走过来:“我们已经找到了,没用,电话线被绞断了,这地方与外面完全隔绝,幸好我们有带电台。”
“麻烦两位立刻与外面联系,派人过来驻守这里。”孔令铮抬头看天:“这里地处偏远,就算最快赶过来,也要两天以后,这两天,我们要靠自己。”
天色已经暗下来,眼前广阔的天地变得浑浊起来,那群人已经长驱直入,说不定已经深入其中,而他们却没有找到进去的入口,据那名新人说,他跟着老兵巡逻过几次,几乎往前走了不到一里就撤了回来,平时根本不进去,因为老兵们也没怎么走过。
关于这个地方,还有些比较离谱的传说,那些所谓的王陵露出地面的仅仅是用黄土堆砌而成的土堆,却十分坚固,如此漫长的时间仍是完好无缺,因为背靠贺兰山,这地方经常爆发山洪,几乎所有地方都受过山洪的侵袭,唯独这一处每次都逃过一劫!
杨砚卿也早听说过这些事,方才在上方,发现此地为龙腹处,华夏地广物博,自古以来,就有气之说,民间称其为龙气,所谓的气,是由西流向东方的,也就是说,西,本是气之源,一切始于昆仑山。
在堪舆界,一般认为昆仑为始,一共有五支主龙脉,其中三支留在华夏,从北方开始,以北干、中于、南干的形式,在华夏的大地上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