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盐问题初步解决,高俊、何志也、殷去寒三个人看着畅通无阻的路,堆积如山的盐,何志也忍不住笑对高俊:“高郎君声明可是世人皆知了,盖山东半边天。”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现在完颜珣已经跑去开封了,中都失陷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儿,你猜蒙古人再次南下的时候,想不想找我的麻烦?”高俊忍不住苦笑。
殷去寒有些担心的看了高俊一眼:“俊,所以你还要去打仗?”
“是的,我必须这么做。”高俊看着远方:“现在山东已经打成一锅粥,如果再不迅速平定,忍将山东打成白地的话,当蒙古人再次南下的时候,我们只有束手就擒、为奴为仆的份了——一个月内,必须再次出征!”
殷去寒看着远方,似乎若有所思。
很快,军兵、少年兵开始了紧张的夏季整顿。
赵昉作为太学生,但是身体素质却也不错,没有和其他太学生一样进入民政系统,反而跟在高俊身后,代替陈秉彝作为全军长史——这一点也没有人有意见,赵昉死谏,当初在中都也是轰动四方的人物——而陈秉彝作为佐史,辅助他工作,此时两个人正在拟写整训命令。
夏季整顿的目标,是理顺全军的关系,让高俊带来的陕西勇敢和乣军们融入整个高家军的集体,使全军变成一支能够打出去的力量,为此,还要进行很多的整训任务。
在中都之旅之前,高俊已经拥有了十五个都、三个营,这次又添了数百陕西勇敢军和乣军,再加上各县的治安力量,武装部队总人数已经超过了3000人,但是体系混乱,指挥不便,权责不明。
乱麻就要用快刀斩,高俊粗暴的推翻了以前的不少体系,以都为单位重新调整,废除以往的三个营,确立了营——旗——都的新体制。
高俊只设立一个营,自任营指挥使(完颜珣给高俊的官位是东平府兵马司都副指挥使,高俊谦虚的认为,这是自己给自己降了半级官),老将孙庭、新锐潘正二人任副指挥使。
赵昉、陈秉彝担任长史、佐史,主管军纪、文书、组织工作。
楼升担任通判、又举荐一人为助判,主管后勤等工作。
这些军官以下,有军情、合议、警备、营寨、行军、训练、骑兵、作战八位参军;军法、拆发、教导、地政、保卫五位典史;辎重、器械、车马、厚生、食水五位判官。
营部还有六承局、六押官、十二什将、十二公使。
两位副指挥使各有两位傔从;
高俊本人则终于享受到了上位者的待遇:自己有了一位裨将带着四位傔从负责护卫、一位司吏带着四位书手帮助处理杂务和文字工作。裨将自然是蒙古人斡脱,而司吏,高俊却相中了原来寿张县的教谕程辟——当年,在杨铉教员的葬礼上,高俊见到了这位管学的负责人,一直觉得这位负责人确实是个很负责的人——可惜软弱了一点,当校长不合适,倒不如给自己处理一下文字。
郭延嗣曾经跑来,表示愿意什么官都不做,给高俊当个裨将,气的高俊差点一巴掌糊过去。
四名傔从倒是很有意思——两名是从野狐岭就跟随高俊的军兵,一个是在寿张县收来的农民兵,还有一个是吕和——高俊都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还是潘正提醒他,这位是当初清剿文太公一党时立下功劳的老实人吕和。
全营下辖四个正军旗和两个贴军旗,四个正军旗的指挥分别是冯达、李铭、楼升、温迪罕僧虔,两个贴军旗的指挥分别是郭延嗣、裴真。
每个旗有一名旗指挥、一名副指挥、一名典史、一名判官、傔从、公使、书手各两人。而每个旗下辖四个都,旗指挥兼任第一都的军使。
戴庆、张大春、蒲察勇、路哲、范有田依旧担任军使,阿里哲孛部的首领桑真也成了军使,和他搭档当军典是个苦差,偏偏落在沐白头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少年军都和一个主计运输都,前者都头是李骁奇,后者是蒲察阿虎。
升职后的军官们有点兴奋,但也有些担心,倒是高俊去安慰:
“我对你们放心,所以都升了官,但是你们都还兼任着军使,这个职务你们熟,要好好干。”
高俊尤其强调:
“一个营怎么带?抓军使!军使们过硬,都就过硬,都是最基本的单位,不拆分,都里要是一条心,摆开阵来就能厮杀。”
军官们都能明白高俊的意思,只有范有田听见“抓军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向黑鞑求饶的事儿被路哲泄露了。
新任的军使们也亲自聆听高俊的教导:
“一个都要怎么带?抓队正!从队正以上都是军官,军官最重要,你们要是靠得住,让军兵子弟们信得过,仗就打得赢!”
除此之外,原有的五个队也扩编为八个队,每队十人。
教导队,负责全军教育;
医队,负责全军医疗,医监就是中都过来的陈郎中;
军乐队,负责号角军乐,乐监刘德;
旗队,负责营建旗帜;
材官队,负责山泽堪舆;
斥候队,负责侦查;
军法队,负责检查和执行军纪;
力畜队,负责军队的牛马驴骡,目前的队正是段景住。
三十名绣工被选中,成为了真正的随军绣工——绣工已经成了护士的代替词,绣工长是潘正的爱人白卉。
赵昉写得一手好魏碑字,所以由他负责誊写高家军新的条例和告示,并要求新的指挥关系尽快理顺。然而很多职位却没有添上名字——高俊这次是大搞封官许愿,之后的战斗谁打的好,谁就有机会升官,现在什么都缺,职位不缺!眼下这些职责暂时由别人兼任。
扩编以后,高俊这个营有了四个正军旗、两个贴军旗、一个少年军都、一个主计运输都、八个队,齐装满编,总人数2825人。
表面上来看,高俊的人马并没有增加多少,但是经过几次优中选优和整训裁汰,军兵们个个健壮有力,富于战斗经验,放眼整个山东,也是不多见的精兵。
除此之外,这次高俊带回来的各项物资补充了军队,现在的高俊军兵盔明甲亮。想当年转战运河的时候,高俊的军兵们都只能穿两编甲裙的一件五片甲,而现在的正军们都可以穿上铁甲披膊,甲裙也高达五片,还有头盔,可预计的两个月内还可以给全军都武装上项顿、甲板军靴、护肘和笼手,这样的话,士兵们就只有眼睛露着了。
士兵们扔掉了不合手的长枪,换上了统一的白蜡桦木杆的鸦项枪;扔掉了收不进刀鞘的战刀,换上了小镡的直刃长战刀;弓箭手们也扔掉了已经老化的木弓,换上了牛角弓。
当然,高俊也没混到可以大手大脚过日子的地步,正军扔下的武器给贴军和少年兵;军兵们扔掉了武器给民兵;民兵们换下来的武器给治安队员。
荣军农场是无家可归的伤残军人的居住处,种大豆的活相对而言轻松一些,而且也没有生产的硬指标要求,无论丰歉都有高俊兜底,只要能给战马添点草料就行。
军粮生产所,以及一系列的类似单位由郑迎郑大厨负责,源源不断的为高俊提供军粮和其他器械。
八月一日,为期十天的整训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