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孙嚎叫着让骑兵们赶快从战团中解脱出来,但是零散的骑兵又遭遇到了通用骑兵的近距离追杀,等到太平军重骑兵结束这一轮厮杀的时候,蒙古军队已经损失惨重,剩余人马重新结阵,准备对太平军发动第二次冲锋。
太平军也毫不示弱,这次他们摆出的队形更薄也更宽,三百多把马枪一字朝外。
冲锋的结果让人惊叹,一般而言,骑兵的冲锋队形是锐阵,而太平军将速度较慢的重骑兵布置在中间,通用骑兵在左右两翼发动冲击,形成了与锐阵几乎完全贴合的犊阵,几乎每一把马枪都有所收获。
骑兵冲锋仅仅进行了两轮就分出了胜负,1000名蒙古骑兵被400名太平军骑兵打得大败,损失超过300人,太平军骑兵随即发动全面追击,将敌军打得落花流水,残兵向木华黎本阵靠拢。
万万没有想到带孙率领敌军一倍的人数,却被两轮冲锋打了个满脸桃花开,蒙古骑兵在惊愕之余产生了一丝动摇。似乎是捕捉到了敌军微妙的心理变化,冯达猛的发令进攻,身旁的旗队士兵不由的错愕,但依旧忠实的传递了全军冲锋的命令。
一听到冯达阵中的金鼓声,李铭就明白了冯达在想什么,也义无反顾的率领剩余的骑兵冲进了木华黎的本质。
太平军的全面冲锋让蒙古人难以招架,刚刚目睹了带孙的失败,他们在心理上正处于紧张纠结的时候,以至于被步兵冲锋打了个措手不及,全军向后退缩。
木华黎突然从心底感到一股耻辱,要是六千名蒙古骑兵被这么点人马打败,那可就真是大笑话了。
蒙军随即发动了反扑,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后方又发生了松动,郭延嗣和后方的攸兴哥搅成一团,与此同时,各个堡垒之间的钟声鼓声响成一片,似乎正在加紧调动兵力,准备彻底封锁木华黎。
这一连串的声响让木华黎又重新清醒起来,敌军还没有出动主力,姑且让他们占点小便宜吧,蒙古人立刻散开,远远的放了一轮箭,射倒了十几个人,随即就分散开来离开了堡垒群,回到了正在被包围的说垒下面。而冯达也就近撤入了年垒之中。
此时,张惠依旧被蒙军团团包围。
到了晚上,士兵们已经掘好了壕沟,并且安置了一部分木栅,剩下的地方则用大车挡住,张惠的军兵们轮番休息,而醒着的人点燃火把,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戒,让蒙古人无机可乘。
高俊又尝试了两次不成功的解围行动,楼升在夜战中没有从石抹孛迭儿那里讨到什么便宜,不得不撤回自己的堡垒,而讹留山律在这个晚上表现神勇,居然连续击破了石天应和刘世英,几乎一直打到了张惠跟前。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说垒那边却连续敲响警钟,木华黎已经派遣大队骑兵前去增援,无奈之下的讹留山律也只能选择撤退。
张惠倒没觉得什么,反正坚守两天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事,等到明天,无论如何高俊都会想办法解围的。后半夜,支持不住的张惠回到营帐中,准备眯一会儿。眼睛才合上没多久,突然被巨大的喧闹声所惊醒。
不知为什么,防线边缘突然起火了,在救火的绰绰人影当中,还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敌军正在调动,明显是打算趁火打劫。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的明明是火焰,可张惠却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跟,如果真的是营地起火的话,很有可能烧毁防线边缘,再加上救火时候的混乱,敌军要是趁这个机会打进来,情况不堪设想。
“有几个孬种觉得没希望了,要跑!”季宗若抹了一把脸上被汗糊住的灰:“整个南边全都乱了,黑鞑马上就要打进来了!”
“把营部的各直属队带上,咱们先堵住火场那边的缺口。”张惠匆匆披上盔甲,带领直属队的人到火场边缘,此时蒙古骑兵也已经赶了过来,健壮的骏马跳过火焰,对内发动冲锋,这几个逃兵临走前干的这手真他妈漂亮!整个边缘地带的木栅都被烧毁了,人员也乱作一团。
“大家别慌,本统制在此!”张惠步行手持大枪,带领直属人马发动冲锋,军法队拿着阔剑,力畜队拿着短刀,军乐队甚至只拿了木棍,按照长短兵器的配置原则,倒也排开了阵势,冲上去堵住了蒙古人进攻的兵锋所向。
黑暗中的厮杀极为混乱,就在这个时候,季宗若也稳定住了慌乱的人们,开始反向压制蒙古骑兵。就在这个时候,张惠突然慢下了脚步,仿佛在思考什么,猛然间一拍大腿,叫季宗若赶快回防。
“回防?回防哪里?”季宗若感到莫名其妙,敌人不就在前面吗?
“你现在赶紧带人去北边儿,带贴军去,把所有的喷火枪都取出来,我说这帮子黑鞑怎么这么面呢,他们的主力肯定准备在北边突破!”
张惠关键时刻的机敏果决拯救了整支军队,季宗若虽然还不算太信服,但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刚刚赶到北面,就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
但营地毕竟是太乱了,无法有效的组织军队进行抵抗,蒙古人在南北两面都下了死力,还派出骑兵多路骚扰,张惠也发了狠,下令将库存的剩下的喷火枪和修罗火全部拿出来,有多少烧多少,稳住防线,撑到天亮为止。
天亮的时候,附近几个堡垒再次派兵出来支援,郭延嗣没能打破石天应和攸兴哥,而楼升和何实打得难解难分,冯达倒是突破了李守贤,但是却被带孙击破后阵。
但这些援军毕竟给了蒙古人极大的压力,蒙古人悻悻的从防线上撤了下去,张惠撑到了天亮,但也失去了所有的喷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