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碎瓦全(下)

蒙古骑兵来到真定府之后,史天泽就失去了一切权力,但是史家元勋世家,当然不会因为争不上来税就被问罪处理。还不到二十岁的史天泽被授予平南大将军、检校司徒、真定恒山五路廉访使,可谓荣宠备至。

而史天泽似乎也十分上道,专心打算放纵青春,为了避嫌,甚至从史家大宅里面搬了出去,在城南另起别院。每日在家,不过是拥妻妾、纵酒肉,专心赏玩风景,闭门谢客,从不与真定府内的官吏军将打交道。

这样一来,前来请史天泽出面说话的大小官吏们自然碰了一鼻子灰,纷纷感叹三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失去蓬勃锐气,就连为自家的大好基业说句话的胆子都没了。

在这一点上,史天宁看的比别人要清楚一些,趁着天黑,利用职务之便,他支开守夜队伍,一个人翻墙到了堂弟的别宅。

新庭院果然富丽堂皇,而且守备比史天宁想象的要森严得多,堂堂骑兵先锋刚从墙头翻过来,就看到七八个目瞪口呆的下人提着灯笼在看着自己,很明显,刚才自己笨手笨脚爬墙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意到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就在这个时候,领头的巡夜家丁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咳嗽了一声,几名家丁如梦初醒,带着“早该这么干”的神情,继续向前巡夜去了。

史天宁还是第一次来这座世家别院的后园,对路途很陌生,更不知道堂弟在哪,往前走了几步,池塘边上倒是有个妙龄少妇在喂鱼,身后的两个丫鬟看到史天宁,先吃了一惊,此人抬起头来,互相看清了一脸,原来是史天泽的小妾,乃是史天泽夫人的一个庶出堂妹。

那女子抬头,认出了史天宁是何人,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情况,抬起袖子遮住脸,偷偷往西面一指,史天宁一下子会意,拱手向西面去,果不其然,灯光照出一个人影,正在桌前沉思,那姿态,不是自己那位堂弟还能是谁?

史天宁夤夜翻墙造访,让史天泽吃了一惊:“前后仆人那么多,而且后院女眷不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史天宁没有说话,先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突突然走到墙边,把屏风用力一推,露出了挂着的大幅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着各支部队的去向,正是六月风暴以来敌我双方形势的汇总。

“润甫,现在已经是真定府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你过往几年一直行善政,聚民力,现如今民心可用,要是让那个二世祖糟蹋一番,咱们过往百年基业可就前功尽弃了!我现在能站住你面前,全真定府的人心向背,你还看不出来?”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虽然咸得不夺了权,但是堂兄你们在军中的职务不还是没变吗?蒙古人的意思很明白,只不过是暂时替我们掌管真定府一段时间,等度过这个艰难时段,还是会还给咱们史家的。”史天泽起身给堂兄倒了杯茶:“我想,权皇帝对我的策略还是支持的,也希望咱们是否能够行仁善,蓄民力,只不过是眼下事情非比寻常,一时焦急。”

“润甫,你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等蒙古人打完这一仗,还回来的真定府那还是真定府吗?那是座死城。全真定府民心如何,我能这么轻松的见到你足以证明,舟中之人俱为敌国,你可要想清楚!”

史天宁与史天泽谈了很久,第二天一大早,史天宁又偷偷的翻墙离开了别院,史天泽被说动了,但还没明确表态。

这是表面平静的一天。

在黑色第三日的拂晓,小地的太平军还在艰苦奋战的时候,真定府这边突然发难,史天宁等人率领数千名世侯军马包围了真定府衙,并且大开四门,流民一下子冲进城内,跟着史家子弟的旗帜引导,一起来找咸得不要说法。

蒙古人对这场变乱毫无察觉,直到逼宫的人马来到门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此时他们的战马还都在马厩里,而那里已经被史天宁派人占领。蒙古武士们只能惊慌的拎着弓箭,发觉自己正处于敌人的海洋之中。

咸得不更不用说,从今天早上开始,没有一个人成功的把他从桌子底下拉出来。

此时聚集在府衙外的民众已有数千之多,泥土瓦块像是雨点一样打在厚重的大门上,发出令人畏惧的咚咚响声,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府衙内的官吏依旧觉得,这厚重的包铜木门似乎已经承受不住泥土块儿的打击了。

到这个时候,外界的压力倒是逼得咸得不快速的进化了大脑,差人去请史天泽出来,情愿将符印全都还给史天泽,让他放自己出去。

目的已经达到,听说石抹咸得不愿还政史天泽,外面的百姓全都欢呼雀跃,史天泽的车驾从城南赶来时,人们自动分成两排,像是欢迎战胜英雄一样迎接史天泽回到他的位置上。

但是往这里来的史天泽却怀着满腹忧虑,一见到咸得不立刻伏地大哭不起,称自己也是毫无办法,实在不忍心见真定府陷入火坑,此事全是因为朝廷虐民所致,而自己身受朝廷大恩,绝不能在现在夺权,请咸得不一定配好帅印,自己情愿辅佐。

“相公今夜可高枕无忧,某亲自在外面带剑护卫,看谁敢来惊扰相公!”

一来二去,史天泽终于与咸得不谈妥,自己再度出山掌管真定府的财政大权,为蒙古人收取赋税,而蒙古人则答应蠲免真定府的一半税收,但要求史家子弟一定要掌控好军队,不得再次出现暴乱。

出来的史天泽受到了民众的热烈欢呼,他高举着石抹咸得不刚刚草拟的命令:“我带来了一代人的繁荣,我建议各位现在回家睡觉去吧!”

尽管当天晚上,史家院子里传来巨大的争吵声,但事变以一种不流血的方式暂时结束了,蒙古人没有在这个捉襟见肘的时候再遇上一路强敌。

可是在小地前线,激战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蒙古骑兵的强力重击十分有效,太平军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已经濒临崩溃,如果没有援军的话,他们立刻就要彻底失败。

徐规已经准备好死亡了,他就站在黄河边上,决心一旦情况不妙就立刻投水自尽,绝不留下尸体受辱。

但是,蒙古人这一轮进攻却打得极为漫长艰难,他们发觉情况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好,敌人似乎又重新恢复了精力,片刻之后,他们才意识到,敌人又有了新援军:

“太平军水师上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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