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章只是朱温的亲军统领,朱温麾下真正可堪大用的将领就剩下刘鄩、徐怀玉、牛存节、王檀、王知俊、刘捍、寇彦卿、符道昭、康怀英等人。而这些人中只有以刘鄩和王檀两人以机变见长,徐怀玉和牛存节以悍勇见长,后来符道昭、康怀英等都战死,在朱温死后徐怀玉也死于朱温之手。后梁名将可谓是调零殆尽,就剩下杨师厚、王檀、刘鄩等人支撑着后梁这个风雨飘摇的朝廷,王彦章也不得不作为后梁的中流砥柱为后梁王朝死而后已,朱温死后后梁灭亡也在情理之中。
可现在这个时空中,由于这个朱温是二十一世纪的穿越客朱日光,所以他可以顺理成章的依照历史的轨迹趋吉避凶,更是研制出了大炮和火枪,让朱温的基业固若磐石。
现在北方除了卢龙镇的刘仁恭和定难军的李思孝外,几乎已经全部都在朱温的控制之下,成德镇的王镕、易定的王处直、魏博镇的罗绍威先后依附于宣武军,全都以宣武军马首是瞻,如此一来可以说已经没有人能够对朱温照成威胁。
下一步就是让昭宗李晔迁都洛阳了。负责督促李晔迁都的人选朱温还没有定下来,在历史上负责督促李唐王朝百官迁都的是寇彦卿,可寇彦卿这人在历史上的口碑并不是很好,是以一直以来朱温并没有对他寄予太多的信任,只是安排他做了一个颍州刺史。
朱温准备把督促李晔迁都的任务交给刘鄩,刘鄩虽然刚刚投降,朱温已经任命他为宣武军押衙,让他带领三万人马前去长安督促李晔迁都,以刘捍为副手,协助刘鄩。
天复元年三月,刘鄩和刘捍两人带着三万大军抵达长安城下,长安虽然有禁军数万,可金吾卫大将军朱友伦是朱温的侄儿,控鹤军指挥使蒋玄晖也是朱温的心腹,宰相崔胤、张浚两人更是朱温在朝中的喉舌,还有李振这个“不祥之鸟”暗中调度,迁都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悬念。
天子李晔泪眼朦胧的看着长安城辉煌的宫殿,还有不远处的李唐宗庙,那里供奉着李唐王朝的历代帝王的遗像和牌位,同时与李晔泪眼相望的还有何皇后,这个皇后嫁给李晔之后,基本上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真可谓与李晔是患难夫妻,虽然两人一个是天下共主,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两人分别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哀伤与无助。
刘捍曾不止一次的被李晔封为“迎銮毅勇功臣”,曾单独入宝鸡见李晔,迎天子与为难之中,可今天就是这个“迎銮毅勇功臣”竟然带兵来强迫天子迁都,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迁都可不是小事,宫中的嫔妃、宫女侍卫等等,还有大批的财物、用具,还有文武百官,还要百官的家眷,一应人等都需要安置,还有大批的百姓也要随天子一起搬迁。这就不是一个小工程,所幸的是朱温现在又的是钱,光大梁银行在全国的各大分行赚的钱就足以应付这一切开销。更何况还有几家大型的矿产和企业,根本不需要增加赋税,百官和一应人等也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虽然还有一小部分人不可避免的有些怨言,但大部分人还是很满意的。更没有出现历史上曾说的那些百姓流转死亡、怨声载道的事情发生。
李晔来到洛阳城外,朱温与河南尹张全义两人同时出城十里迎接天子的车驾,朱温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是第一次见李晔的面,李晔给朱温的第一印象只是一个普通人,三十多岁年纪,清瘦清瘦的面孔棱角分明,算的上是一个美男子,可却根本没有一丝的帝王应有的威仪,或者是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磨光了他的棱角吧,朱温想。
确实,这些年这个李唐名义上的天子被各藩镇逼着四处逃窜,数次被宦官和藩镇劫持,他这个天子也当的也算是很窝囊了。
朱温一边心中腹诽,一边翻身跪倒,道:“臣宣武节度使朱温,恭迎陛下迁都洛阳。”
张全义也道:“臣东都留守、河南尹张全义,恭迎陛下迁都洛阳。”
李晔勉强笑了一下,可这个笑容让人看上去充满了苦涩,李晔道:“两位爱卿平身吧,朕旅途劳顿,想休息几天,这几天两位爱卿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不要打搅朕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着办就行,不比问我的意见。”
朱温和张全义躬身接旨,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来。这期间,作为天子的李晔甚至连玉辇都没有下,看的宣武军的将士们心中不由的一阵暗骂。在他们心中,朱温就好比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而相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天子,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可他们见这个年轻的痨病鬼竟然让自己的主公在数万军民面前给他下跪,这简直就是在挑战大家伙的心理极限。
他们不忿归不忿,可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在这种场合,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毕竟他们职位低微,这里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权利。
就是张全义麾下的幕僚们对这个有些“高傲”的天子也有些看不过眼。毕竟他们都是张全义的私人幕僚,所有日常开销和俸禄都不是这个天子给的,而事实上李晔这个天子本人都是靠各藩镇养活的,所以他哪里有钱去给这些官员们开俸禄和封赏?
其实正是因为各地的官员的俸禄和赏赐都是各藩镇负责发放,所以才导致了各地的藩镇各自为政,互不统属的原因,这些一个个的藩镇实际上已经属于是高度自治的独立国家了。这一点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
李晔的车驾进了刚刚修缮完毕的皇宫,说实话,洛阳的皇宫并不弱于长安的皇宫,只从大明宫被焚烧后,其实长安的皇宫就已经变成了刚开国时李渊住的太极宫。而太极宫的规模和各种设施根本无法跟大明宫相比,就是与洛阳的皇宫相比,也有一定的差距。可长安是李唐的都城,李唐的宗庙还在洛阳,李晔感到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太窝囊,竟然连李家的宗庙都保护不了。
李晔响起当初李唐开国时的辉煌,还有贞观、开元年间的盛世,再想想现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李晔也想中兴大唐,可屡次的失败让他把仅有的禁军也赔光了,在华州的时候甚至连宗室都被韩建杀的差不多了。
李晔看着这新修缮好的辉煌的宫殿,心里感慨万千,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帝还能够当多久,自己从即位以来几乎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就是先帝不也曾两次幸蜀吗?或许李唐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李晔心想。
朱温能够不顾自己的反对强迫自己迁都,就能够让自己这个皇帝脱下龙袍,这一点李晔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或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他不希望李唐王朝在自己手中终结。
可现在朝中还要几个人是自己的嫡系?包括自己身边的侍卫都是朱温的人,蒋玄晖是朱温的嫡系将领,却做了自己的控鹤军指挥使,朱温的侄儿朱友伦做了金吾卫大将军,宦官几乎全部被赶出了皇宫,现在在宫里伺候的只是几个年老体衰的老太监,还一个个都是胆小如鼠,即便是想找几个心腹都不能。
李晔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说一句什么话,在第二天就能够传到朱温的耳朵里,这一点他心知肚明。所以李晔虽然心里有千般委屈万般无奈,却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表现出来,他恨,恨自己这个皇帝的无能,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执意要中性大唐,拿自己手中仅有的禁军队伍去攻打李克用,又去打李茂贞,或许现在自己这个天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手中没哟兵,就预示着自己的生死即将掌握在朱温的手中,这一点李晔同样很清楚。李晔虽然不知道“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但这些年来的经历告诉他,如果自己手里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就根本没有话语权,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虽然现在他还是李唐的天子,可他能做的唯有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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