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还设计我?为什么?”单柯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她的手也在不停地抖,“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我骗了你,是,我是骗了你,但我那是因为想让你处于一个更加安全的环境,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的!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设计你的,我是想救你,我希望你平安无事,所以现在才想要在第一时间把你送出威尔士!”
“你是为了我吗?你是为了白可可!”单柯根本抑制不住泪水涌动,颊边划过热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为了白可可。
自己是在质疑他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么?
“对不起。”
白可松一把拉着了从床上跳下来的单柯,他握得很紧,很紧,“单柯对不起,但我真的是不想你越陷越深。”
“那当初为什么要设计我!”
单柯怒斥道,她的眼珠子里布满爆红的血丝,整个人近乎愤怒。
“对不起,那不是我愿意的。”
“不是你愿意的你为什么还要来警察局保释我!”
“我保释你那是因为——我,呵呵。”
白可松闻言无奈笑道,“我就是因为不情愿所以才要去保释你!要是按照我叔叔的意思来,你现在早就成替罪羊了!”
“我!我——”
单柯憋得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满脸张红地竖起了眉毛,白可松轻声道,“真的对不起。可你要相信我,我从来就没动过要害你的心思,至于那些事,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不过要等我确定这一切都结束了,你不会有危险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毫无保留。”
“你,可是,那——”
“我送你出境,让你离开这里不仅是为了可可,也是为了你。”
“你,我,我——”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白可松说,我喜欢你?!
单柯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一个半开口的o型,她整个人像懵了一样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喜欢你。”
白可松又说了一遍,他的嗓音温润,轻且温柔,单柯的脸瞬间爆红,那变了的颜色就像一块儿被人擦得锃亮的紫茄子。
——
——
(找!派所有的人出去找!)
“hange!”
(先生,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
“yhouse!”
(那我怎么还看到这么多人在我的房子里走来走去!)
“you!”
(先生,他们,他们是留下来保护您的啊!)
(我需要这么多人保护吗?!废物!叫他们去找人啊!)
在乔治的呵斥下,出动了将近一半的打手去找半夜失踪的白可松,还有那个他们到现在不明身份的白可可。
现在乔治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将近几百名打手被乔治该分配的分配,该枪毙的枪毙,那些被枪毙后的尸体也很快就被清理掉了。
沾染了血迹的地方,用了漂白剂。
而那些被杀死的尸体,也都被挖了眼睛,以防万一。
环梯三层的大厅内开了几百个镶在房顶上用来装饰的小灯,还有六个琉璃颜色的葡萄式一般挂着的欧式吊灯。
乔治拄着一根实木雕花,看上去十分精致的红色拐杖,他气得面色铁青,还时不时地用手轻捂住的嘴巴,咳上两嗓子。
“让开,让开!乔治先生!”
只见不远处,在旋梯的二层张千正奋力拔开打手的人群,走向乔治所在的方向,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衣领处的扣子全部都开着,还有那头发蓬在脑袋上,就像一个刚被爆破过的,茅草搭的鸡窝。
“乔治先生!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听他们说白可松跑了?!”
张千拉着袖子,像古代店小二一样擦着颊边流下的一股一股的汗液。
“是啊!还有那个被我们抓住,放跑了那个叫单柯的女人!”
“她也跑了?!”
此刻张千能感受到乔治盯着自己质疑的目光,张千马上侧过头,黑眸直视乔治,“不是我。”
“不是你么?”
乔治的眼神像鹰一样,瞳孔里还泛着淡淡绿色的光。
——别忘记这一点,他的亲生母亲是俄罗斯人。
“不是我。”
张千回以一个同样锐利的眼神,“不是我,乔治先生,您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抓到他们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帮你在码头设计抓他。”
“呵,就这个?”
乔治轻蔑地扫视了一周道,“你觉得就凭这个,我就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曾经有多亲密。”
他很自然地顿了顿,然后,将手中的拐杖把手换了个更舒服的方向握住才缓缓道,“在你来到我这里后,我就派人去调查过你,熟悉你的人都说你跟白可松简直就像亲兄弟啊!哈哈哈!”
乔治阴冷的笑声不带一丝温度,眼神中透着若有若无的探究与嘲讽,但张千似乎并不畏惧,完全没有了最初殷勤奉承的某样,他噙着一丝冷漠的微笑道,“看来你更乐于相信你所看到的,但是我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会像现在这样不男不女?!”
“不男不女?”
“呵!你调查我,难道就没调查过我的过去么,我本身就是个女人!”
我本身就是个女人!
陈茜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张千是个女人?!也就是说,一直跟自己保持联系的老男人强尼原本就是个女人?!
强尼他原本是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还深深爱着那个黄希文么?黄希文是个女人啊!
万一张千本身就是同性恋呢?
陈茜憋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瞪着黑亮的眸子盯着身旁那依旧一袭红纱群的冷艳女人——lucy。
“我说,再这样下去,你就快把我盯毛了。”
lucy调笑道,她边说边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吉米,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说吧,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就直接开口吧!”
陈茜笨兮兮地挠了挠头,几番犹豫才缓缓道,“强尼,是女人?”
“恩。当然。”
当然?!
“呵呵,当然——当然不是。”
lucy的大喘气差点把陈茜的心脏吓出来。
“呼——”
她深呼出一口气,“你怎么说话大喘气啊。”
“有吗?”
lucy笑道,“我可没大喘气儿!要知道他本身就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所以我怎么说都不过分,当然,就刚刚那两个说法,无论哪个也都是正确的。”
“这也算正确?我指的是他生理上的性别”
“怎么,我有告诉过你我说的是心理年龄么?”
看lucy一副开玩笑的样子陈茜不由得蹙起眉来,“那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不止是心理双性,就连生理上还是个双性人?!”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lucy笑着挑起眉,并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挑轻吹了上几口气儿,“不仅如此,他同时还是个生理兼心理上的双性人。”
“双性恋?!”
“心理兼生理上的双性人?!”
“是啊。”
“这,这,你······呼,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调侃他么。”陈茜无奈地摇着头笑道,她觉得lucy简直就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跟人类说话。”
“哈哈,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吧。”
“难道你不是在开玩笑么。”
“当然不是。
”lucy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冷寐的线条勾勒着,烘托着她气息中的高贵,“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将头侧向吉米的方向,“如果不信,你可以问他啊。”
“他?”
顺着lucy的目光,陈茜不由得也将头偏侧转过看向吉米,他依旧默默地坐在那个最黑暗的沙发角落里。
“别看我行不行,我只是旁听。”
吉米的语气的冷冷的,淡淡的。看不到吉米的表情,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声音中的淡漠。
“好吧。”
陈茜耸耸肩,继而直勾勾地看着lucy那表露出的一脸好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现在可以把事实真相告诉我了吗?”
陈茜可不想一直这样天天的,默默地,按部就班地听下去。
“变性。”lucy妖娆地笑了笑,“听过说变性这个词吗?”
“变性?!”
“没错。张千,变性,我这么说你就应该更好理解了吧!”
“张千变性?!也就是说,现在的强尼,强尼,强尼他变过性?!所以他现在是个女人?!”
“女人?!哈哈哈!”lucy朗声笑道,“所以他现在是男人!听好,所以,现在的强尼,是男人。”
“男人?!可是,可是为什么啊?”
现在陈茜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与一个变过性的男人亲密地交谈,接触过,信任过。她浑身的汗毛就都开始不自觉地颤(zhan)栗,颤抖,甚至她的皮肤上会激起上一层又一层的密密麻麻的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有易性癖障碍吗?”
(易性癖一般从幼年即懂事起就有性身份认同障碍。持续地感受到自身生物学性别与心理性别之间的矛盾或不协调,强烈要求通过变性手术来改变自身的性解剖结构,在变性要求得不到满足时,常因内心冲突而极度痛苦,甚至导致自残、自戕。)
“没有。”
“那他为什么要变性啊?还,还喜欢,喜欢女人。”
“呵呵,那是因为,他必须这么做。当初凯瑟约仁教授——”
说到这个人名,lucy不禁顿了顿声,“对于凯瑟约仁这个名字,相信你应该不会陌生,他就是我口中的卡斯比尼。张千,也就是现在的强尼,是他的亲侄女,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侄子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张千他早就死了,当然,这是名义上的。他的死亡证明开了也有几年了,当初为了不露出破绽,张千才做了变性手术。”
“可是他为什么要开死亡证明?”
“因为他们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就要以死人的身份工作?”
“是的,这是凯瑟约仁的一贯作风,他做人做事都很严谨,为了防止张千日后的背叛与揭穿,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得不这么做。
呵。
不知道为什么,在陈茜耳中这话听上去却是那么的讽刺,既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谈及什么‘不得不’。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