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白可松口中的*实验,其实并不是那种一定要置人于死地的完全解剖,而是像医生为人做手术那样。单柯的理解,仅是停留在尸体解剖的阶段,而白可松所说的,是那种细胞与染色体的转移实验。
在为单柯讲解了大约半小时后,白可松就打消了让她明白这实验意义的念头。毕竟单柯不是专门搞这方面研究的,听不懂很正常。白可松也是一副好脾气,还答应说有时间带她一起去实验室看看。单柯自然是乐不思蜀,足足兴奋了一个晚上,但结果却是懒床一直到中午。当然,白可可同样是中午才起的。
这两个人都是在房间洗漱的,她们中没有人愿意再去二层的卫生间了。
距离卡斯比尼教授失踪已经有段日子了,但是警方一直没能理出什么头绪来,他们找到的唯一的嫌疑人,那就是单柯。
现在她已经被停职了,只有找到真凶,她才能回到警局,才能真正的清白做人。至于解决问题的关键,单柯单方面还是认为应该从那个贴着的坐标入手,据白可松派去调查的人说,按照那辆扔下黑色包裹的摩托车留下来的轮胎印,方向应该是驶入了一间荒废了很久的老工厂,在里面,有人发现了几个被摔破了的啤酒瓶子,残渣上还沾着一些未被风干的啤酒液体。这只能说明——有人去过那里,而且他在此逗留过一段时间。
“不如我们一块儿去一趟吧!”只见单柯一拍而起,这连带着茶几上的两杯热牛奶也跟着她的起伏而晃动个不停。
“没问题。”白可松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单柯被盯得有点儿发毛,但是紧跟着她便明白了——原是自己说着说着站起来了。
“呵呵。”单柯面泛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便又坐回了原位。
“我说单警官,你还真不愧是个急性子,真敢冲。”白可松边笑边说道。在单柯印象里,他好像一直都是那副泰若自然的样子,永远都那么镇定,那么绅士。
“对了,你把坐标研究的怎么样了?”单柯问道。
“没什么太大进展,但是猜想已经有了。”
“怎么说?”
“我发现那张写着坐标的纸上是没有指纹的,而且就连字体都是打印的,这就说明凶手是做好了绝对充分的准备才来的。”
“然后呢?没有了?!”单柯表示很诧异,他不是有猜想吗?
“我想你今天的早餐一定是一只兔子。”白可松将十指交叉,再一次笑看着单柯,他那意思很明显——‘你怎么就那么着急?’
单柯无奈地耸了耸肩,她意识到了,但这个毛病就像惯性,大概是改不了了。
“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刚刚我说的是所得结论的切入点,针对坐标单方面来看的话,我认为那是一种暗示。”
“暗示?!你是说这个坐标是凶手留下的暗示?”
“没错,我们一般要是想判断一个坐标真正所在的位置,那就要先知道这个坐标点所指的原点在哪里。这正负六百六十六恰好又能凑成一对相反数,相加为零。所以我猜测,这个坐标所指,就是凶手他自己的位置。”语毕,白可松简单的抿了口牛奶,他那杯,应该是不加糖的。
“可是你认为凶手会这么傻吗?”单柯反问道。
“当然了,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凶手示威的一种手段。”
“就这么简单?”
“我觉得是你把这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除非你知道到这个坐标的真正含义。”
“好吧!——等等!你说这个正负六百六十六,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地方的经纬度呢?!”单柯惊叫到,她应该是受到了白可松刚才话的启发。
“经纬度?!”
“我想这一定是经纬度!毕竟横纬竖经啊!”单柯从心底里就认为这一切都是文铭警长的妻子做的,并且她现在又回到了威尔士,单柯完全有理由认为她是畏罪潜逃!
“横纬竖经,那正好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坐标轴啊!”语毕,白可松便不再有任何犹豫,不知道他是拨了谁的电话,对方让他等一下再打进来,应该是有事儿的样子。
“怎么了?这,问不到吗?”
“不会的,我的这个朋友是研究地理学科的专家,他熟识经纬度,找他错不了的。这样吧,我们再等一等,刚刚他恰好有事在忙。”
“没问题,我们可以等啊!我们还有时间。”
就这样,两人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逐渐变得尴尬了起来,空气中,流动着某种莫名的情愫。
“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呵呵。”单柯有意无意地抓了抓头发,继而又开口道,像你们这样的科学家,日常搞研究,就只研究染色体啊,细胞啊,整天就只抱着个‘小镜筒’?不会觉得无聊吗?”
——这一看就成了没话找话的状态,白可松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拒绝回答的她的问题,不置可否的是,他也有那么点喜欢她的吧?
“其实这就像你们日常出警,你会感觉很无聊吗?”
“当然不会!”一提到出警,单柯就变得特别激动,要知道她热爱这个职业更胜过自己的生命。
“要热爱我们的本职,才是做好这个职业的前提。”白可松望着单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他将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一年中,贝加尔湖面会拥有足足五个月的封冻期,冰层能达到就是厘米厚,而且那里的平均气温值,一般都是在零下三十八度左右的,你能想象得到,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仍会有上千上万,甚至是亿万个微生物在其中蠕动吗?”
“那,那看着不会很恶心吗?”那应该是成千上万的,像虫子一样的东西吧!
“哈哈。”闻言,白可松笑出了声,“微生物是肉眼看不见的,我相信,如果你有机会能看到贝加尔湖的真面目,你一定会爱上那里的,贝加尔湖的颜色,就像一片天蓝色的冰川,深邃悠远。”
“我想我一定不会的。”单柯实在想象不出,那成千上万条虫子都在向她一起蠕动的镜头,那一定很壮观,但她绝对是做不到欣然接受的。
“对了,那——”
“铃铃铃——”一听便是他家那铜质电话的铃声,古老而又清脆。
“我先去接个电话。”白可松礼貌性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