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罹身子微微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来,“不用,床太小,你会睡不舒服的。”
长乐还要再说什么,他已经一扬手,熄灭了烛火。
长乐轻启红唇,想了想,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拉住他的手……
夜子罹呼吸一窒,呯呯狂跳着的心,好半晌,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心中却盈满了幸福。
翌日清晨,一缕柔和的暖阳射进房里,长乐愣愣的看着,夜子罹安详的睡脸,圆润的指尖,轻轻的勾勒着他精致的五官,像是要刻进心底最深处……
夜子罹恍然的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沙哑地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长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轻轻的一嗔,淡笑道:“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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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炎雷的禀报,夜子罹手中杯子一滑,跌落满地茶水,炎雷连忙上前几步,低声唤道:“王爷,你没事吧?”
夜子罹抬起头来,目露询问之色,“你说她去了宁王府?”
炎雷知晓其心意,当即点头,夜子罹忍不住站起身来,杂乱的踱着步。
炎雷看得眼花,他痛苦的揉揉眼睛,王爷大人,您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快的晃来晃去,在大厅里,施展轻功是要怎么样嘛!
夜子罹忽的一抬首,低声道:“为什么没有阻止?”
炎雷皱了皱眉,低声道:“乐姑娘今早就去了别苑,想来是有什么急事吧。”
夜子罹是深吸一口气,向问外走去,炎雷连忙跟上去,“王爷,你干嘛?”
远远的,还能听见炎雷的惊呼,“呜!王爷,你腿长,我跟不上啊!”
夜子罹果然腿长,所以,在长乐进园子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那背对着她站着的人。
仍是一身月白衣衫,清清冷冷的往那一站,连带着整个花园都雅致起来。
倒是小融看见了他们,眼睛一亮,“小姐!”
然后,视线越过长乐,紧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炎雷已经上前,略施一礼道:“乐姑娘,让我们好找啊!”
长乐微侧了头,暗自笑了笑。
夜子罹显然看见了她的动作,也是忍不住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夜玄澈突然从廊道走了出来,淡笑道:“小云儿,六哥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
长乐点点头,拉着他的手,低声道:“小七,你刚才说的事,我愿意试一试。”
夜玄澈看着被她握住的手,直觉有着暖意,从她握住的地方传来,直达心底空空的某处,干脆直接,却又柔和的不让人灼伤。
夜子罹也看着两人相握着的双手,眸光一冷,笑容减去几分。
客厅里,夜子罹一言不发,而长乐与夜玄澈聊起这几年的生活,居然聊得甚欢。
小融端着茶水,时不时的为两人添上,嘴角,有浅浅的喜悦。
长乐站在门外,侧头问道:“萧池,我会不会做错什么了?”
萧池头也没抬,“长乐不会错。”
长乐扯动嘴角,“萧池,你不知道,你这个习惯不好!要改!”
这个家伙啊,怎么有这种盲目服从的心理,可是个不太好的习惯呢。
萧池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好!”
抬起头,好笑的看他,“萧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说好,偶尔换换才会有新意啊!”
萧池看了看她,“好!”字一出,却又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改口,“萧池知道了!”
长乐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听着问外传来的笑声,屋内的两人停止了交谈,都齐齐向门外望去。
光影里,那女子笑弯了腰,突起的轻风,吹动了她的头发,飘飘然拂在身侧。
夜子罹眯了眯眼睛,手指一颤,“七弟,他是我的!”
夜玄澈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我当然知道,六哥等了这么多年,我又怎么会对她出手,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吧!”
夜子罹别开了眼,突地站起身来,向炎雷示意。
炎雷连忙向夜玄澈,拱手道:“七殿下,我们要向乐姑娘告辞,该回府了。”
夜玄澈微微颔首,“六哥好走。”
脚步声响起,长乐蓦地回头,刚好看到夜子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住,浅浅莞尔,柔声低语:“长乐,我回去了!”
长乐愣愣的点点头,微笑的看着她,轻声回道:“那我送你?”
夜子罹微微一笑,轻轻地道:“好!”
两人相偕向门口走去,直到走出了夜玄澈的视线,夜子罹才停住脚步,轻咳一声,似有些在意的问道:“你叫他小七?”
长乐不由一愣,淡淡道:“那个,他排行第七,我叫他小七,有什么不好吗?”
夜子罹突地叹了一口气,“长乐,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能与他走的太近,不能与他单独相处,不可以对他笑,不可以拉他的手。”
长乐愣愣的看着,夜子罹深吸一口气,“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长乐忽然觉得有些难受,这样骄傲的人,居然会为了她这样不安着。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飞快一吻,也不管他瞬间僵硬的表情,径自开怀的笑了,“我,不爱便是不爱,若是爱了,只要对方不变,我的一吻,便是一生。”
只觉得脸上,如羽毛般轻轻拂过,暖暖的带起一片轻颤,那幸福来得太突然,夜子罹紧张得几乎不会呼吸,一张脸憋到通红。
长乐后退一步,看着他一张大红脸,心底温情一片,溢得嘴角都微微上翘,“真是个傻瓜!”
轻轻的一句,竟然连风都变得温柔。
夜子罹目光一动,伸手就要拥住她,她突然叫了一声,“小七!”
那修长好看的手,就堪堪停在半空中,然后,握紧了慢慢收回。
夜子罹缓缓转回头去,却只看见低着头,在数地上蚂蚁的炎雷,哪里有什么人?
愕然的转回头来,却看见长乐已经跳出老远,调皮的一笑,“王爷好走,不送了!”
夜子罹一顿,含笑而立,他由衷的庆幸,真好,这样甜美的笑容,少了几许淡漠,多了几分纯粹,就如同初见时那般明亮动人,宛若从未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