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辰木然地坐回到椅子上,三个逃回来的兄弟已经安中一个身上还插着支箭,看样子伏击的人比起自己山上的人是只强不弱,一时间刚才的那番豪情壮志好象被泼了一盆水的炭火,只剩下黑漆漆的模样。
周围的几个从山上跟来的人,目光同时集中到军师身上,刚才那简短的几句话他们也是听得清楚,知道那些兄弟就回来三个,三当家也失手了,总是有些不敢相信。
“军师,三当家的被抓去,会不会被他们给杀了?乱军之中,刀枪无眼啊。”
一直负责和这边紧密联络的金风,听说有山上的兄弟遭了劫,匆匆到那边看过一眼,找到魏秉辰这里有些担心地问道。
“三当家身手了得,从那些人的动作上看,他们是知道有这么一伙人,最后传给三位兄弟的话也是想要钱的意思,留下主要的人才能换钱,这个道理他们总不会不懂,我们先筹好钱等待吧。”
魏秉辰先前神采奕奕的模样已经消失了,眉头皱成个川字,眼角也耷拉下来,脸上灰暗一片,哪怕那外面日头撒下千万条光华,也没能使他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的阳光气息。
金风转身抄起一桌兄弟身前的烈酒,张口灌了进去,连续喘息,终于让自己好受一些,指着那西面的路又问:
“军师,用不用我快马过去探探,或许还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昨晚天黑,他们未必能处理干净,军师也不要多想,该如何就如何。还是大事重要,他们这点人成不了气候,到时大兵一到,他们只有两条活路可走,归顺。远遁,不然就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魏秉辰听出了话中安慰、劝解的意思,点点头,把那葡萄酒抿上一些,微闭眼睛想了会儿说道:
“你不用去了,等你快马到那边已是晌午,根本就别指望能有什么有用的痕迹,路上还有不少的行人。我们在这边等着便好,遇到从那边过来的就问问,看看见过什么特殊地人没有,还不信他们能插翅飞了。”
说过,见金风还是一副想要查看的样子,继续道:
“既然想查。那就安排个人过去吧,让那人一直快马到远水县,注意下路两边的草丛,你办事稳妥。留在这里帮着安定客栈,不用担心我,我也知道等大军到后这些人不足为患,现在就是怕他们不停手在这边抓人,搞得人心惶惶。万一朝廷要派兵过来剿灭,岂不是把我们给耽搁了?”
金风闻言,不再多做停留。起身到后面安排人做这个事情,魏秉辰暂时不去多想三当家那边,吩咐人回山上让准备银两偷运到客栈,看样子那些人以为抓去的人都是客栈的,一定会命人来客栈要钱。
又倒上多半杯地葡萄酒,缓步走到外面,感受着那一点点暖意,人显得好过不少,看看左右两边的集市中热闹的景象,选东面这个前往凑趣,刚刚到了近前,那稍稍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一个山上的兄弟正站在一个父女两个人的摊子面前,在那里吃着旁边摊子卖的东西,与那个做父亲的不停说着话,眼睛看地是那女子,旁人一见他那模样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都不愿意上前来买东西,这可把两个摊子的人给坑苦了。
见到这个模样,魏秉辰再没有心情去集市中逛了,急忙回到大厅中,找来一个守在角落出的兄弟吩咐道:
“马上到集市上把在那边不老实的兄弟叫回来,告诉所有人,不准在这边给惹出任何一点事情,不然就弄回阎罗殿过堂。”
那个人听到话,愣了一下,露出满脸苦色慢吞吞向外走去,看他如此模样,魏秉辰明白山上下来的兄弟都不是那么稳当,心中隐隐担忧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祸事就在身边。
山路漫漫,八十来人似游乐一般轻松地移动着,前面离千丈远地地方是侦察兵,店霄是后面部队的排头,手上拿着根削好的木棍,象征性的在左右草丛中来回扫动,不时与队长说上两句话,其他那人则是不言不语。
“小二哥,我们绕路吧,那两个人不是说山坳中会先后派出来十几拨人到这边打探吗?我们躲过他们,直接从别处走,整个队伍地行进速度能快上不少,现在却要提防着,不得不稍稍放慢。”
队长手上拿着把弩,在那里研究着,跟在店霄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说道,那弩就是越李朝两个人身上的,自从在冒充采药人的特种部队成员的面前喊出能听懂地话,两个人就被分开来动刑,问的问题都是一样,只要发现回答的不同就会遭罪,得到了所有有用地内容,两个人顺利地解脱了。
店霄背着的是另一个人的长弓,自夸着自己是神射手,把那壶箭也要来,一路上负责射那偶尔出现的野物,准头确实不错,这才非要走在前面,保证大家今天都能吃到他猎的东西,手上的棍子未停,稍稍侧过头说道:
“就这么走吧,十几拨人怕什么,来一拨我们就灭一拨,以免这些人走到了困龙村祸害那些百姓,那个地方我还留着有大用呢,那个破山坳他们居然安排了五百多人守着,怪不得要运东西过去,就随我来的那些好象也不够吃几天,看样子他们是怕暴露了,总是从不同的地方往那边运。”
“树林中还留下二十多个兄弟,想来那些人要把粮食完好地运过去不是那么容易,
到那里的时候,能饿上他们半天,那对我们就很有用我都想好了,找到山坳来个夜袭,这方面我们是练得最多的,让他们知道下谁的刀快,哎!前面好象又发现事情了。应该是第二拨人吧?”
队长听到对方有五百多人,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模样,眉宇间到是兴奋起来,突然见看见前面反射过来的信号,一个手势打下去。身后的人马上把腰矮下来,一些个觉得脑袋上地草有些和旁边不一样的,还顺手揪出来几把来,编织起新的草环。
店霄也把那木棍扔掉,哈腰向前移动,知道还有很远的距离,不怕被人听到声音,拍拍背篓中的那些路上采来地花草。说道:
“不用看谁的刀快,我与那个采药人专门学了一点这边的草药,到时候我和他们比谁的烟浓,山坳里我也能放进去烟,就算是药效不行,也要给他们熏窒息了。委屈死他们,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队长自动刨去后面那个解释,对这个主意到是深以为然,觉得自己在阴谋诡计方面确实还略逊小二哥一筹。要继续深造才行,佩服地伸出大拇指夸上那么几句。
一行人渐渐接近那边,刚刚走出去一半的路,前面又发回来信号,过来的第二拨人已经被收拾掉。众人加快速度到那里,果然看到两个人被两个侦察兵放倒,一个身上绑得严实。口中堵住东西,一个昏迷在旁边,脑袋上面有一大块青紫的地方,还在渗着血,一看就是被砸的。
“这回凑够了四个,把那个人弄醒问出东西处理掉,衣服什么地都留起来,现在我们有四套,或许还能用一用,再分出去几队侦察的,万一他们的人笨,走差了地方会遇不上,最好别有漏网的。”
店霄站在那个清醒的人身前,嘴上说着,看到这人躺在那里还敢跟自己瞪眼睛,一点没有大将风度的使劲踹了两脚,心中这才觉得舒服了继续向前行去。
身后地人听从命令又分出去几组,拉来了一段间隔,开始沿着这条路推过去,一个个都希望自己遇到人,正好试试那多日来不停地练,几乎成为本能的动作。
“杨首领,属下已经探明,布庄中的人果然不普通,他们在那个牛风被绑了以后,向着西面的一条路上连续地派出了几拨人,都是骑双马,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儿,属下安排人跟去,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或许是被他们发现害了。”
远水县客栈中,杨首领近日来心中一直烦躁,正坐在一处树阴下慢慢品着茶水,外面这时快步进来一个人,舒缓几口气把布庄那边地事情报告出来。
“恩,知道了,继续探察,若是他们又派了人,我们多派两个,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身后有什么,可不能在关键的时候被他们给搅和了。”
杨首领听过,沉吟片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吩咐两句让人离开,手指敲着石桌的面,对陪在旁边地小芦说道: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牛风,派出去跟着布庄向东面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莫不是根本就没有那些人?或是他背后地人就是这个布庄的?”
“杨大哥,你这一说我觉得也有些道理,那前面弄的绑人或许就是他们的苦肉计,目的就是把我们耽搁在这里,然后好骗取我们的钱财,咦?那也不对,他们要是有那么厉害的人,直接对我们冲杀就好了,又何必费这个劲?”
小芦说着又把自己的想法给推翻了,一时弄不明白那些人的动机,杨首领点点头,说道:
“我怕呀,怕那些人是段家的子孙弄来的,或许是一些身手不错的人,被他们用钱财打动,过来把这个能泄露消息的人给抓住,说那些拿钱来赎,就是为了让人不查,他们好有更多的时间布置,可能给的钱不多,故此那些人才不愿意直接与我们刀兵相接。”
“大哥这个也没错,那布庄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那里我都打听清楚了,听说没有人买了他们的布还能活着的,几年来一直都是如此,只有这个牛风连续买了两次,那回晚上遇到他们,他们可是在保护牛风,事情怎么越想越乱。”
小芦在那分析,使劲用手拍着脑袋,就是捋不出一条清晰的思路,越想越迷糊。
“首领,属下有紧急事情通报,刚刚属下还没走出多远,那边兄弟就过来有消息,万利布庄有大动作了,这次是不少车的粮食等东西,并派出近百人的护卫,向着西面的那条路走去,那些个护卫都是从县里一些平常人家出来的,平时应该藏匿在那里。”
刚刚出去的那个人,一转眼的工夫又跑了回来,向杨首领语速很快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院子中的两个人登时就是一惊,小芦眼睛直直地看着杨首领,等待着他的吩咐,杨首领手指敲桌子敲得更急,合眼思考着,突然一停,睁开闭着的眼睛吩咐道:
“把剩下的兄弟风成两拨,一拨跟着那车队走,另一拨离开这里,直接向着东面牛风来的地方去,路上尽量打听一下消息,到遇到的第一个村落中等待,让跟着车队走的人有消息向那边去报告。”
等那人离去,杨首领又对小芦说道:“我们几个单独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