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静静的看着格斯，要是他没有猜错，格斯肯定查过他的底。
不过这是应该的，换成王旭作为地头蛇，突然发现在自己的管辖区，出现了未知的洗衣粉加工厂，他也会去调查对方的底细。
至于格斯对能他了解多少，王旭表示深深的怀疑着。
或许，他现在也是困惑的吧，一个被华夏通缉的古董走私商，居然来美帝玩起了洗衣粉生意，就像退役的乔丹加入了羽毛球队一样。
“格斯先生，相信我们对彼此都有些陌生，不过我认为这不是问题，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陌生！”王旭笑着与格斯握手，随后看了看餐厅，问道：“需要换个地方吗？”
“我的办公室内，有一瓶90年的罗曼尼·康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上去品尝。”格斯脸上带着微笑，带着王旭向着餐厅的二楼走去。
餐厅的二楼，明显经过改装，里面铺着地毯，墙上挂着很多老照片。
王旭欣赏着照片，格斯则打开保险柜，拿除了那瓶价值连城的红酒。
看了一会之后他发现，墙上的照片应该是根据时间摆放的，最早的照片上格斯明显还是个年轻人，那是一张双人照片。
“那是我的哥哥，我跟他虽然肤色不同，但是在我心中，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给了我一切。”格斯带着红酒和两个杯子走过来，站在王旭身边看着照片。
照片上是一名黑人，和一名墨西哥裔男子。
二人拥抱在一起，对着镜头在笑，其中作为黑人的格斯，手中捧着一张海报，上面写着兄弟炸鸡四个字，而墨西哥裔男子，则举着一个博士帽，摆出了将博士帽往格斯头上戴的动作。
“我的哥哥比我大三岁，他的妈妈收养了我，虽然我们肤色不同，他却对我视如己出。你知道吗，他非常的聪明，学什么总是一学就会，妈妈每一次给他好吃的，他都会偷偷的塞给我，骗我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格斯递给王旭一个酒杯，面上带着回忆的微笑，轻声道：“我们亲如兄弟，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为他深深的骄傲着。”
“他现在怎么样了？”王旭看着倒酒的格斯，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格斯没有回答，或者他脸上僵硬的笑容，本身就是最好的回答。
“让我看看你的货吧！”格斯抿了口红酒，没有了再次讲述的欲望。
王旭看着突然变冷淡的格斯，心想难道长大之后，他们上演了兄弟阋墙的把戏。
细看又不像，格斯说到这人的时候，脸上的骄傲是无法掩饰的。
王旭在心中想了想，更倾向于这个人的的死，是格斯永远不想提起的痛苦，这面有很深的故事。
“我带来的货一共有三种，一种是市面的普通货，一种是超出市价的高端货，还有一种是我的。”看到格斯不想讲下去，王旭也没有继续追问，直接将带来的货物摆在了桌子上。
三种档次的货物一字排开，里面是粉末一样的洗衣粉。
只用目光看去，第一袋的粉末有些透明，第二袋的粉末一片雪白，第三袋的粉末则是蓝色的。
王旭一手端着红酒，一手示意格斯可以亲自看看，并讲解道：“第一种普通货，纯度只有84，市场价每公斤七万美刀，只有穷人才会用这个。第二种是高端货，纯度92，来自于西墨哥的超级工厂，市场价每公斤八万美刀，是眼下的主流商品。
最后一种是我的，纯度99.6，我的价格跟纯度92的市场价一样，质量更好，价格却不会多一分钱。可以想象，你手中有这批货，以同样的价格杀入市场，那些顾客会像吃自助餐一样，对你的商品疯狂抢购。”
“真是艺术品！”看着淡蓝色的洗衣粉，格斯脸上露出痴迷之色，低语道：“产量怎么样？”
“每天一百公斤，如果...”
王旭说道这里突然不说了，抬头看着格斯，轻声道：“你在建立自己的加工厂？”
“什么？”格斯楞了一下，表示出一脸迷茫的样子。
王旭却没有相信，他的目光微微眯起来，品味着杯中美酒，道：“在我的调查中，新西墨哥州是没有自己的工厂的，最多只有一些小作坊，因为西墨哥的洗衣粉制造商们，不允许这里出现工厂。可是，当我说到产量时，你的目光中流露出了贪婪，还有对我的杀意，就像一只吃食的疯狗，看到另一只疯狗一样，他认为有对手来了。”
“这算是什么，男人的直觉，恶意的猜测，还是对我的试探？”格斯换成正色，平静的反问道。
王旭轻轻笑了笑，自从他硬气功小成之后，对于周围人的感官便的很强烈，格斯嘴上说的再好听，也无法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真的有了杀意。
这种杀意，王旭谈纯度的时候没有出现，那时候出现的只有贪婪。
直到谈到产量的时候，这种杀意才爆发出来，甚至连贪婪都被压制了下去，达到了欲杀人而后快的地步。
在什么情况下，一个没有自己工厂，只有营销权的经销商，会对产量问题这么敏感。
答案只有一个，经销商不再满足于经销，他在建立属于自己的加工厂。
“需要我放下红酒，转身跟你说再见吗？”察觉到格斯的意图，王旭觉得自己可以走了，因为他的工厂规模太太，如果跟他合作的话，格斯自己的工厂就不用开了。
“等等！”王旭要走的时候，格斯叫住了他。
这一次，格斯一脸深沉，第二次对他打量起来，脸色比在餐厅时还要严肃。
片刻之后，格斯轻轻吐出口气，重新举起了酒杯，道：“不需要，市场一个人是吃不完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你是说西墨哥人？”听格斯提到共同的敌人，王旭脚步微顿。
西墨哥洗衣粉管制泛滥，美帝南部很多个州的洗衣粉来源，产地都在西墨哥的超级工厂。
这些超级工厂主，就像罗马时期的分封贵族一样，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家族，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集团，都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
为新西墨哥州，制定规则，输出货源的家族叫萨拉曼卡家族。
这个家族不参与营销，只为经销商提供货源，而他们的核心理论就是，不允许新西墨哥州出现工厂。
“我们可以合作，我占据着新西墨哥州，三分之二的销售渠道，你们有世界顶级的好货。我们完全可以斗倒萨拉曼卡家族，将我们的货铺平整个新西墨哥州，甚至将生意做大，辐射到周围的几个省份。”格斯语气平静，目光却是难以形容的明亮。
王旭眉头微皱，他静静的看着格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不同。
按理说，萨拉曼卡家族，虽然是大家共同的敌人，可格斯要建立自己的工厂，王旭的工厂就是他的拦路虎，一起做大市场怎么能比吃独食来的痛快。
要是换成王旭的话，他一定不会说合作，而是引来萨拉曼卡家族，自己作壁上观，双方打得差不多了再推出自己的工厂。
格斯表现的样子太急了，好似打击萨拉曼卡家族，才是他的主要目标，生意反而是次要的。这让王旭忍不住在怀疑，格斯与萨拉曼卡家族到底是什么关系，没理由，打击这个家族比做生意还重要吧。
“很奇怪我的决定？”
看到王旭脸上的神情，格斯叹了口气，道：“我哥哥的故事，刚才还没有说完，想继续听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