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教主见范老奇话语中还有些试探的意味,阴阴一笑说道:“青泉山庄事出突然,黎圣使战死,所有联系都已中断,也不知道有没有幸存的兄弟。本教主只好发出最高紧急联络的信号,没想到还真联系上范护法你了。”
范老奇露出恍然的神色,说道:“原来教主尊驾一直就在银月城中……”说到一半,猛然看见法兰教主眼中流露出不愉的神色,连忙打住,改口说道:“属下那日侥幸逃脱一劫,正是惶恐无措,猛得在街上发现本教中最高级别的紧急联络信号,顿时如果找到了指路明灯啊。这不,立刻就来觐见教主尊驾了。”
法兰教主调笑道:“若非范护法‘兴趣’满满的这份侥幸,恐怕这次我们法兰教在青泉山庄的人手就真的全军尽墨了。”
范老奇头上浮出一丝冷汗,知道自己那日的行动已被教主全盘掌握,骇得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属下知罪,属下知罪,那日黎圣使与火麟军的人洽谈完毕,属下只当左右无事,便偷偷换了寻常的衣服,前往城中怡香苑消遣了片刻,却实在没想到夜间会发生如此大变,未能及时赶回清泉山庄与黎圣使等共同御敌,誓死以效教主。每每思及,心如刀绞,属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法兰教主默默地看着范老奇表演了好一阵子,这才轻轻一笑,说道:“范护法请起,本教教规中并无禁制教众眠花宿柳的条款,范护法何罪之有?再说,若非范护法有这份闲情雅趣,恐怕本教主还找不到你询问清泉山庄的情况呢。你起来吧。”
范老奇又磕了俩头,见法兰教主当真没有责罚的意思,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请教主训示,属下一定知不无言。”
法兰教主满意的点点头,问道:“那日火麟军来了多少人,什么人,他们一直就留在青泉山庄吗?”
范老奇想了想,回答道:“那天上午,山庄只来了四名客人,为首的自称是火麟军统领董天麟的儿子董怜文。黎圣使
和他密谈了一个多时辰,就送他出了山庄。之后,黎圣使曾向我透露说,他们对我们的合作计划很感兴趣,向上面请示后,七天之内还会再次前来与我们接洽。”
法兰教主微微沉思片刻,说道:“只有四个人?只待了一个时辰就离开?据说事后在青泉山庄发现了包括董怜文在内的二十余具火麟军将士的尸体,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范老奇有些惶恐地应道:“这个属下就不知了,属下离开的时候董怜文等人分明是离开了的,会不会是他们得到新的指示,又走了回头路?”
法兰教主沉吟道:“不对,堂堂火麟军统领又岂是弱者,董天麟不会在与我们合作的事宜上表现的如此急迫。黎圣使也不是笨蛋,会上董怜文他们二十多个人随随便便地进入青泉山庄,还呆到半夜。此外,以南宫王府的传出的消息,董怜文等人是死在我们的人手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南宫王府与董怜文联手欲对我们不利,被黎圣使发现了,所以先下手为强?”范老奇胡乱猜测道:“又或是南宫王府的人杀了董怜文故意嫁祸给我们?”
法兰教主依旧摇摇头,“南宫王府与火麟军表面上都属于丹癸国管制,但私底下早已势如水火,若是面对曲黎国,双方还有合作的可能。要说联手对付我们法兰教,恐怕我们还没有这个资格。”说完,冷笑一声,又说道:“南宫王府的人杀了董怜文后嫁祸我们?你以为就凭董怜文,也值得南宫贺出手吗?”
范老奇说道:“属下这两天在城中四处隐匿,也曾偷偷打听了些许消息,听说出事的当天下午,南宫王府的南宫骐、南宫卿、南宫嫣曾经在万马堂拍卖活动中与一名白衣公子发生冲突,据在场旁观者的描述来看,那白衣公子很可能就是董天麟,以属下之见,会不会是他们……”
听到南宫骐等三人的名字,法兰教主的瞳孔一阵缩紧,似乎触动了心中的某一根弦,然而却很快恢复了平常,用淡漠的声音说道:
“不会,南宫骐虽然开始涉及了些南宫郡的管理,但仅仅限于政务,手中并无军事力量;南宫卿更是只知道琴棋书画、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他们绝对没有这个力量对董怜文和我们下手。”不知道为什么法兰教主有意无意地没有提及南宫嫣的名字,而本来就把南宫嫣当成普通富家小姐的范老奇也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忽视。
范老奇正在低头苦思这前后的因果,企图想到一个绝妙的思路赢得教主大人的赞许,突然发现法兰教主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开口了,连忙抬起头看,却发现法兰教主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心惊肉跳地叫道:“教主……”
法兰教主目光中充满着笑意说道:“范护法,你这几日在城中打探消息,可曾注意了自己的隐密和安全?”
范老奇连忙说道:“教主大人请发现,这几日来我时刻万分小心,白日在外都精心化妆,改变身形,连夜里也不敢在客栈落脚,只是找了些无人的偏房别院藏身,绝对没有人会发现我的。”
法兰教主目中笑意更甚,说道:“范护法,你这是第一次参见本教主真身吧?”
范老奇一愣,连忙跪倒在地,说到:“按教规,本教中只有圣使以上才能参见教主,属下身为护法,本无权直接参见教主尊驾,只是此非常时刻,有所逾越,还请教主大人责罚。”
“范护法对我教忠心耿耿,任 劳任怨,本教主有怎么会责罚呢。”法兰教主说道:“不过教有教规,不可不遵。但本教主有一个建议,可以免去范护法的逾越之责,不知范护法可愿意?”
范老奇跪在地上,心中只是忐忑不安,最后听闻法兰教主提出建议,心中一动,莫非教主有心让我接任黎圣使得位置?这样参见教主自然就不算逾越了。想到这里,范老奇的心思立马活络起来,端端正正地俯下身去,给法兰教主磕头道:“属下愿意,属下愿为教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尽管努力掩盖着,但语气中的喜悦之情一览无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