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风斜着眼瞅了瞅忧心忡忡的陶玉兰,灵机一动后就左右张望了一下,上前就压低声音在她的耳畔出谋划策:“妈,现在爸入院了,不如……把握这个机会?”
听言,陶玉兰微微一怔,显然还没领会到傅逸风的话里话。
疑惑地抬眼看着傅逸风,静待傅逸风的详尽解释。
傅逸风嘴角一歪,一抹邪肆的浅笑浮现唇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欧式高挺鼻子,清了清嗓子后就一本严肃地说道:“爸爸生病住院,我就不信那个乔雅韵没有一点点恻隐之心,我也不信傅安年这个儿子当真冷血无情。”
话语一出,陶玉兰似乎有所顿悟,眸底闪烁出了亮晶晶的光芒,嘴角一抿,得意的笑意荡漾脸上。
目光沉了沉,陶玉兰目光犀利地看了看傅逸风就意味深长地说道:“逸风,你这一次还是挺醒目的啊。”
“呵!”傅逸风有些鄙夷地瞥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长椅子上,自然而然地就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半晌过去,傅逸风蓦然起身,抿着一丝邪魅的笑意幽幽地撂下了一句话:“我走了,你在这照顾爸吧。”
说完,也没等陶玉兰有所回应,傅逸风就果断转身疾步离去。
一走出医院大楼,傅逸风抬眼看了看太阳,虽然阳光有些刺眼,不过照耀在肌肤上还是能感受到一种明媚的暖和。
看来,是时候好好博弈一把了。傅逸风扬着狡黠的歪嘴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瞅了瞅,然后毫不犹豫地就给何清欢拨打电话。
傅逸风这一次还真的是深谙人心,他知道傅鼎山生病入院的事情与其告知傅安年,还不如告知何清欢。
从他当初跟何清欢在一起一直到分开以后的现在,傅鼎山对何清欢就一直赞不绝口,而何清欢也一直都比较敬重傅鼎山,两人虽然无缘构建公媳关系,不过傅逸风也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是有一定的情感基础。
盯着何清欢的那个手机号码看了许久,傅逸风最终还是利索地按下了拨号键。
此时,何清欢正与傅安年在家里惬意地一起做蛋糕。突然听到手机响起了铃声,双手沾满了面粉的何清欢不禁嘴巴一噘,略有幽怨地看向傅安年娇滴滴地说道:“老公,快去给我拿手机接电话。”
结婚这么久,傅安年可是甚少听到何清欢叫唤他为老公的,如今突然听到娇滴滴的一声“老公”,傅安年内心都酥软了,怔怔地凝望着何清欢半天都没有挪步。
见傅安年一愣一愣地看着她,何清欢倒是有些疑惑了,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那一声娇柔的叫唤已经让傅安年春心荡漾。
抬起胳膊肘推搡了一下傅安年,一脸不解地询问:“怎么了?快去啊。”
被何清欢轻轻推搡了一把,傅安年才缓过神来,屁颠屁颠地走到沙发旁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疾步走过去。
“给。”傅安年将手机递过去,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何清欢的脸庞上时,却看到了何清欢一脸嫌弃的表情。
“怎么?”傅安年略有疑惑,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何清欢轻叹一声,幽怨地说道:“你看我两个手……”
傅安年低头一看,见她双手沾满面粉,这才意识过来,嬉皮笑脸地就将手机贴在何清欢的耳旁。
“喂?”何清欢没有想到来电者会是傅逸风,一开口就是轻柔悦耳的声音。
一听到何清欢的那种熟悉的轻柔嗓音,傅逸风不禁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意揶揄了她一下:“嘿哟,看来今日心情不错啊,这声音好甜啊。”
何清欢怔然了几秒,她全然没有想到这通电话会是傅逸风,愣着抬眼看了看一侧的傅安年,声音瞬间就失去了柔和感,多了几分清冷凌厉的气息。
“你想干嘛?”何清欢进入戒备的心理状态,唯恐傅逸风会对她不利。
察觉出何清欢此刻一定是绷紧了脸,内心也是极其的忐忑不安,傅逸风就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清欢,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过是给你打个电话告知你一个消息罢了。”傅逸风故意卖关子,说了一句话后就特意停顿,试图勾起何清欢的好奇心。
听言,何清欢抿了一下唇,转过脸看向傅安年,见傅安年也正好奇地看着她,何清欢幽幽地问道:“什么消息?”
何清欢如此配合地脱口而出这话,傅逸风更有兴致了,嘴角止不住上扬的他抬手挠着鬓角的发丝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爸入院了,冠心病复发,医生说要做搭桥手术。”
一听这话,何清欢当即脸一沉,眼底闪过了一丝黯然。
“怎么?是不是有点震惊?你是不是该来医院看看他呢,毕竟,我爸可是一直都那么喜欢你。再怎么说呢,你现在也是他的儿媳妇,半个女儿呢。”傅逸风字字珠玑,不无道理的言语着实是一下就戳中了何清欢的心坎。
握着手机的玉手轻轻一颤,何清欢咬了咬唇就扭头看着傅安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爸冠心病入院了。”
此言一出,傅安年目光敛了一下,表面风平浪静,可内心也难以自已,一下子就好像经历了狂风骤雨的洗刷,心绪变得有些凌乱。
“谢谢你告诉我。”何清欢撂下这么一句话,也没给傅逸风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刚一放下手机,傅安年就故作淡定地询问:“傅鼎山怎么了?”
何清欢咬了一下唇,神色有些不安地说道:“冠心病,入院了,说要做搭桥手术。”
一听这话,傅安年的神色还是有些难以控制地变差,双唇微微颤了一下后就故作淡然地说道:“搭桥手术有风险。”
何清欢明眸微抬,瞅了瞅他就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他?”
被何清欢看穿了心思的傅安年显然有些尴尬,立马就别开了脸否认:“哪里有。我这不过是随口说说。”
“好了,我们赶紧做完这蛋糕,然后去医院看看他?”何清欢主动提出要看望傅鼎山的想法,说话间还不忘观察了一下傅安年的神色。
见傅安年目光微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何清欢就知道他一定是在隐隐约约担心着傅鼎山的身体。
哎,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啊。何清欢不自觉地抿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略有无奈地耸了一下眉头,然后就继续认真地和面。
“你们俩在干什么啊?”此时,乔雅韵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在厨房里有说有笑,不禁上前询问了一下。
看到何清欢正在卖力地搓着面粉,乔雅韵都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何清欢问道:“清欢啊,你还自己和面做蛋糕了?”
听到乔雅韵的声音,何清欢下意识地就抬眸看过去,嘴角立马就扬出了好看的笑靥:“妈,今天周末啊,这不看天气也不太好,干脆宅着在家里自己弄点小蛋糕吃嘛。”
顿了一下,何清欢还十分贴心地叮咛乔雅韵:“妈,你先到沙发上坐着,很快就好的。”
见傅安年站在一旁打下手,还时不时深情地瞅几眼何清欢,乔雅韵轻轻点点头,带着盈盈笑意就转身离开了厨房。
乔雅韵优雅落座后,刚想要抬手稍加整理一下鬓角的发丝,结果就听到了富有节奏的门铃声。
眉头轻轻一挑,乔雅韵略感诧异,这大周末的突然就有人登门造访,着实是让她感到意外。
正想要起身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傅安年已经从厨房里疾步走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似的走向门口,瞅了瞅发现门外的人是陶玉兰,傅安年有些错愕。
见傅安年光是杵在那也没开门,陶玉兰就有些疑惑了:“安年,是谁啊?”
傅安年扯了扯嘴角,回头就温声回答:“是陶玉兰。”
一听说是陶玉兰,乔雅韵也都震惊了,原本柔和的目光立马就变得凌厉,一抹不悦的神色迅速闪过脸颊。
“妈?”见乔雅韵神色有异,傅安年决定不理会陶玉兰,立马就转身走向了沙发。
“让她进来。”原以为乔雅韵会十分反感陶玉兰的到来,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同意让陶玉兰进来,傅安年怔怔地看着她,正想要追问理由的时候,却见陶玉兰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种笃定让傅安年一下就改变主意了。
陶玉兰一走进这个豪宅内,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就忍不住啧啧称赞:“这别墅可真不错啊,比我们家的豪华多了。”
乔雅韵缓缓转过脸,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陶玉兰,许久也不发一语。
顿了顿,陶玉兰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痛苦,夹带着一丝悲伤。
沉重轻叹了一声,陶玉兰就开始了絮絮叨叨:“我们明争暗斗二十年了,也是时候停止了。你看看你,再看看我,老了,老了。”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陶玉兰?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何清欢听见客厅里的说话声,不禁有些好奇,赶紧洗了一下手就走到厨房门口往外偷偷瞄了两下。
看到陶玉兰正端坐在乔雅韵的身旁嘴巴动个不停,何清欢一下就蒙圈了。
怎么陶玉兰来了?她来做什么?
何清欢眉头轻蹙,心中的疑云更多了。
听着陶玉兰的那一番废话,乔雅韵克制着内心的疑惑许久,终于忍不住开门见山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一听乔雅韵的这句话,陶玉兰更是来劲了,立马就装出了一副神色黯然的样子,可嘴上却厚颜无耻地说道:“实不相瞒,鼎山冠心病发,现在正躺着在医院里,医生说要做搭桥手术,我也不知道风险是有多高,我这心……”
陶玉兰演技精湛,说到动容处,还努力地挤出泪水。
抬手轻轻擦拭着眼底,陶玉兰叹息着继续说道:“我最怕的就是鼎山一个意外就这么走了,我们可怎么办。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到逸风重回鼎山,可现在逸风连在鼎山打杂的机会都没有,这……”